“好好好！”小军奶奶也是一脸的喜色，她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抱孙子了。”
“嘿嘿！羊奶是最有营养的。”
“不行，为了我的金孙，我得先去养羊人家定一头最肥奶羊才行。”
自言自语嘀咕了一通后，小军奶奶摘下身上围裙，擦了擦手，快步走出了家门。
小军僵硬着身子站在门槛。
他稚嫩的小脸上满是颓败之色，小拳头捏得紧紧的，皱着眉头盯着已经空荡荡的门口。
心中酸溜溜的。
他年纪还小，并不太懂嫉妒的感觉。
只知道自己心里不是个滋味儿，还伴随着一股浓浓危机感，害怕失去，害怕被抛弃。
弟弟还没出生呢，奶奶就这样重视他吗？
羊奶啊！
那可是香得他哈喇子都能流下来的东西。
以前家里曾买过一次，煮开了满屋子都弥漫着奶香味儿，他实在忍不住了，便想上前偷喝一口。
可谁知……
自己还没喝到呢，就被奶奶给发现了。
她像炸了毛的一只愤怒老母鸡，拿着烧火棍，表情狰狞地朝他的冲了过去。
烧火棍狠狠落在他的身上，他被打得哇哇直叫。
痛意至今还深深地留在他的脑海里。
长到这么大，他从来都不知道羊奶是什么滋味儿。
可现在……
奶奶居然为了还没有的弟弟，特意跑去定一头奶羊！
待遇如此天差地别。
在这个家里，他又算什么？
站在窗前，隔着一段距离，颜念念定定地打量着小军。
顿时，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若有所思地眯眸。
颜念念心头一动。
嫉妒是一种很可怕的情绪。
它可以使一个成年人心灵扭曲，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偏激的行为来。
更何况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
“小军奶，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这么大方，要订一头奶羊？”养羊人打量着老太太，忍不住打趣她道。
他们谁不知道，老太太扣得厉害。
在十里八乡那都是有名的。
今天还真是出息了。
“嘿嘿！”小军奶奶满面春风地咧了咧嘴，“给我未来的金孙喝，我当然舍得了。”
“什么？未来金孙？那女人同意了？”养羊人震惊地问。
“那可不！我儿子那么优秀，能嫁给我们家，是那个女人的福气，她还有什么可拿捏的。”小军奶奶神色骄傲。
养羊人表情讪讪的。
颜念念被带进来的时候，人虽然昏迷了，但却无损她的美丽。
他曾看过一眼。
这老何家命可真好。
“行吧！那你挑吧！”养羊人道。
话落，小军奶奶进入了羊圈。
挑挑这个，拍拍那个。
兜里钱不多，但要求不少，生怕自己会吃一点亏。
她这副模样，又是看得养羊人忍不住好一顿的直撇嘴。
这时，一个村民急匆匆地跑进来报信，“不好了，小军奶奶，宝利在村子里被人揍了。”
“可惨了！”
“你赶紧去看看吧！”
“谁？”小军奶奶表情愣怔了一瞬，她下意识问，“谁打了宝利？”
“是张硕和他爸。”
“什么？”
大吃一惊，小军奶奶赶忙冲了出去。
养羊人一脸好奇。
将圈门锁好后，他也跟了过去，准备看热闹。
……
等小军奶奶赶到的时候，何宝利正被张硕骑在身下，狠狠暴揍着。
“哎呦！哎呦！”
他呲牙咧嘴，不停叫唤着。
想要奋力挣扎，可却挣脱不开，身上沾满了泥土。
此时，旁边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众人脸上带着一丝讥笑，不停地指指点点，却根本没有上前想要拦阻，劝架的意思。
“啊！放开我儿子！”
“放开他！”
小军奶奶“嗷”地一嗓子，撸胳膊，挽袖子直接冲了上去。
她狠狠扒拉开人群。
将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一头直接撞在张硕的侧腰上。
力道很大。
张硕直接被撞了出去。
“儿子啊！这畜生怎么能将你打成这样？”小军奶奶一边哀嚎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扶地上的何宝利。
在她的搀扶下，何宝利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鼻青脸肿的。
裤腿都烂了，上面沾染上了血迹，浑身上下都是土和野草。
狼狈不堪。
与先前出门口时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模样判若两人。
“张硕，你他的发什么疯？说动手就动手，有病啊！”往地上吐了口血水，何宝利恶狠狠地瞪着张硕。
刚刚他遇见了张硕，笑着上去跟他打招呼。
可谁知……
一看到自己，他像一条呲牙的疯狗似的就扑了上来。
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连什么原因都不知道，就平白挨了一顿的揍，简直快要气死了。
而同样怒不可遏的自然还有小军奶奶。
她指着张硕的鼻子破口大骂，“小畜生，有娘养没娘教的玩意儿，连你表哥都打，畜生，你就该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这四个字一落定，张硕爸顿时被刺激到了。
他突然冲了上来，直接扇了小军奶奶一巴掌。
啪！
带着浓浓恨意，这巴掌力道不小。
脸一偏，连带着小军奶奶的重心都失了控，差点华丽丽地跪在地上来了一个狗啃泥。
“妈！”何宝利大吃一惊。
他下意识伸手，扶了老太太一把。
而他这一动，顿时又牵扯到了身上的伤，疼得呲牙咧嘴。
母子二人被打傻了。
瞪着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张硕父子俩。
反应过来后，小军奶奶嘴角直哆嗦，憋屈地都快要吐血了，“你们……你们……”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她多想冲上去挠花了张硕爸的脸。
可是……
自己儿子不是张硕的对手，她也打不过张硕爸，所以眼珠子瞪了又瞪后她还是怂了。
“哎呀！”改变了套路，小军奶奶一拍大腿，直接坐在地上开始撒泼，“还有没有天理了，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打完儿子打老娘啊！”
“乡亲们！你们看看，他们老张家这是在做损啊！”
“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闭嘴，你还有脸嚎！”张硕爸恶狠狠地一瞪眼，上去就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