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门外一阵热热闹闹的笑谈声由远及近,门被打开,小棠刚转走过客厅转角,眼前就被一大团毛绒绒的头发完全挡住视线。袁柳欢呼着扑在小棠身上,差点把她撞倒。
“小棠!”袁柳狂喜地脸通红,开心地揉着小棠的脸,“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我想死你了!”
“我也好想你!”小棠也激动地回抱着袁柳,两个女孩抱成一团,兴奋地原地踏着小碎步。
袁柳高出小棠半个头,一头灰棕色卷发,细长的丹凤眼画着奶咖色眼影,薄薄的唇涂着红棕唇膏,紧身裙把曼妙的身材展露无余,比小棠记忆里更妩媚更御姐。
袁柳身后,小姨,小姨夫,妈妈和李叔叔也依次进来,小姨看到小棠,也欣喜地把她抱了个满怀。
“又高了点儿,”小姨笑着打量怀里的小棠,“更漂亮了,简直比你妈年轻时候还美!”
“那当然,”身后的妈妈骄傲地说,“也不看看是谁闺女!”
果真是亲母女。客厅里的筱甜和夏致笑着交换眼神。
小棠家还是头一次来了这么多人,简直快把客厅挤满了。一群人寒暄过后,袁柳给小棠使了个眼色,小棠心领神会,让长辈们在客厅聊,把孩子们带进卧室,关上了门。
“肖黎!”门刚合上,袁柳就开心地掏出手机直奔肖黎,“我跟我同学说我认识你,他们还不相信,我一定要和你合照一百张,摔在他们脸上!”
“我说袁柳,”朱辰君抱着手臂看着她拉着笑得僵硬的肖黎不停的找角度拍照,一脸不满,“你这叫不叫势利眼?你这来了十分钟了,眼睛跟粘肖黎身上似的,我跟范俊哥是透明人儿呗?”
袁柳的眼睛终于看向他:“你是……朱辰君?”她嗖地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你居然长这么高了?小时候也没看出来你是潜力股啊,矮胖矮胖的,天天拖着大鼻涕哭。”
朱辰君一脸黑线。筱甜噗嗤乐出声,袁柳眼睛顺着声音看过去,一脸疑惑:“你是?”
“唐筱甜,我好朋友。”小棠搂住筱甜介绍起来,又指了指夏致,“他叫夏致,也是好朋友。”
袁柳终于收起花痴的笑容,跟两人打了招呼,又看向范俊哥。
“我还认得出来?用不用介绍?”范俊哥挑眉看她。
袁柳莞尔一笑,走过去和范俊哥拥抱。
“咱们胡同里最帅最高冷的范俊哥!”袁柳上下打量着范俊哥,“我天天在网上冲浪,最近肖黎和你的事儿我可没少关注。一个内娱新宠,一个商界新贵,行啊你俩,咱胡同里简直卧虎藏龙!”
范俊哥和肖黎闻言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是对彼此掩饰不住的嫌恶。
“范俊哥,你有女朋友了吗?”袁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范俊哥愣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看了小棠一眼,说:“有。”
袁柳一脸失望:“啊?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可惜……”
小棠刚想问可惜什么,袁柳突然转向她:“小棠,你呢?你还喜欢肖黎?还是交其他男朋友了?我每次电话里问你你都不说,那么神秘干嘛?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小棠尴尬起来:“没有……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
袁柳无所谓地推她一把:“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又没有外人。不会……”她恍然大悟地看向夏致,“夏致就是你男朋友吧?”
夏致呛了一下,咳了两声,朱辰君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不是啦!”小棠扶额,“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不然……你还去和肖黎拍照好了。”
肖黎哀怨地看她。
袁柳终于又把注意力放到肖黎身上,紧挨着他坐到床边,迫不及待问:“你呢肖黎?你到底有没有跟小棠在一起过?你跟杨思宁到底是炒作还是真的谈过?你跟赵盼是不是真的?同居被狗仔拍到是真的吗?”
肖黎脸色越来越难看,范俊哥在一旁一脸幸灾乐祸。
眼见着气氛肉眼可见地尴尬起来,袁柳眯眼看向小棠:“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些?”
“怎么不该?太该了!”朱辰君兴致勃勃地说,“我还头一回见到有人每一句话都能精准踩雷,简直太精彩了!袁柳,不用管别人死活,真的,你继续聊,我爱听!”
“额,不早了,小棠明天还要早起,我们回去吧。”肖黎转头对范俊哥说。
“难得袁柳回来,话都没说几句就急着走,再说你不是不想去我家吗?”范俊哥揶揄道,对肖黎刀人的眼神视而不见。他好戏还没看够呢。
“就是就是,我还没跟你好好拍照呢!”袁柳连忙挽留,“你不想去范俊哥家,那不如我跟姨妈说一声,你就留这得了,反正我妈我爸要去酒店,我和小棠住大床,你住小床,小棠你说好不好?”
“不好!”小棠下意识说完之后又赶紧找补,“嗯……筱甜今晚和我一起住,恐怕没有多余的房间,再说肖黎是伴郎,还是和范俊哥在一起比较好。”
“是呀,”肖黎赶忙起身,“范大娘也该等着急了,我得赶紧走了。”
“好,我送你们。”小棠终于松了口气,简直是推搡着肖黎他们出了门。
男生们告辞后,袁柳虽然还是好奇地追着小棠问东问西,但女孩子们一起聊天显然轻松多了。聊到兴头上,三个女生索性一起睡到大床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直到妈妈半夜起来听到动静,过来敲门让她们早些睡,三个人才吐着舌头缩回被窝里,接连进入梦乡。
小棠觉得自己的眼睛只闭了一分钟,就被妈妈叫醒了。看她迷迷糊糊的可怜样儿,妈妈又好气又好笑:“明知要早起还没完没了开夜谈会,真不该让你们三个睡在一起。”
半睡半醒着做完妆造,天已经蒙蒙亮了。小姨、平时走动的亲戚和胡同里的几家人陆续来到家中,喜气洋洋地说着祝福的话。
妈妈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又矜持的笑容,把明艳的面孔衬得更生动。
小棠打心眼儿里替妈妈高兴。
范大娘拉着妈妈的手开心得热泪盈眶,几乎说不出话。这么多年最心疼小棠妈妈的就数大娘了,如今她这个没血缘关系的亲妹妹终于有了好归宿,她比谁都高兴。小棠抱着范大娘撒娇:“大娘,我妈的终身大事虽然解决了,您也不能太掉以轻心,过几年我的人生大事您还得张罗呢!”
小棠这句话立刻让范大娘破涕为笑,嗔怪着去捏小棠的脸。
“新郎到啦!”伴随着越来越近的喧闹声,门口有人兴奋地大喊起来。
卧室内的一众女眷立刻兴高采烈地行动起来,小棠,筱甜和屋内另几个女孩子几乎同时跳起来,咯咯笑着跑到门口,大喊着“进门可以,红包开路!”在门外宾客的笑闹声中,欢天喜地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