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闻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八弟,你不老实,糊弄皇兄。”
叶君泽心中微凛,但脸上却毫无破绽,“皇兄此话何意?”
“你昨如才打断了老大胳膊,闹到了父皇的寝宫里,今如便放弃了?”
话音一落,七皇子仔细端详叶君泽的表情,一丝变化也不放过。
叶君泽叹了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像极了一条咸鱼。
“七哥,昨儿我是确实有点反抗的心思,但在父皇那里看过通敌的信件之后,我心里没底了,那确实是我的字迹。”
“现在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在梦里头写在那些东西。”
七皇子登门,在叶君泽意料之中。
不出意外的话,七皇子应该会隐晦的帮他找到证据洗脱罪名,然后转而陷害大皇子。
话音落下,七皇子并未多言,只是让人搬来椅子,折了竹竿跟他一起钓鱼。
叶君泽心中微沉,有点猜不透这位皇兄。
七皇子和大皇子自幼笨拙,处处不如另外几位皇兄。
但现在看来,个个都像是藏拙。
也不知他是看透了算计,还是故意跟他比拼耐心。
兄弟二人执杆垂钓,直到天色昏黄。
七皇子钓了几尾锦鲤又丢了回去,擦了擦手起身道:“八弟,昨晚上在你房间里的,是秦将军吧?”
叶君泽眼皮一跳,笑道:“皇兄,这话可不能乱说,只是个小宫女而已。”
七皇子闻言,风轻云淡笑了一声,缓缓道:“你和秦将军的事情,已经被大皇子传的到处都是,很难不让人多想。”
说着,他步入回廊,挥了挥衣袖。
“八弟保重,皇兄改天再来看你。”
“那我可就不送你了。”
叶君泽也笑着挥了挥手,继续握着鱼竿。
天色越来越暗,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七皇子按照他预想的一样来了,说了很多,但又好像没说。
夜风吹过,他不寒而栗。
心烦意乱回到房间,他自行沏了杯茶。
此时,叶君泽才发现,茶壶底下压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娟秀小字。
“子时再来。”
见字如见人,叶君泽莞尔一笑,心里宽慰许多。
夜色渐深,月色朦胧。
尚未到子时,房间外便传来轻微脚步声。
过了片刻,房外之人扣动门扉。
叶君泽嘴角浮动,起身开了房门。
今儿的秦云霜依旧一副宫女装束,而且精心涂抹了妆容。
月色撒在她侧脸,别有一番滋味。
叶君泽轻轻嗅了嗅,还是熟悉的胭脂香味。
“下次别用这个胭脂了,今儿七皇子在我这闻到味了。”
秦云霜皱了皱眉头,“鼻子这么灵。”
叶君泽合上门,视线由上而下欣赏她衣襟里的风景。
秦云霜睫毛微微颤动,身体有些僵硬。
叶君泽凑到她耳边,“皇嫂,今天怎么又来了?”
秦云霜眸子明显慌乱了些许,恼怒道:“我整理一下衣服,你先转身。”
叶君泽笑容愈发深邃,耸了耸肩膀,无奈转身。
与此同时,秦云霜的眸子忽然冷了下来。
她从发丝抽出一根尖锐的簪子,朝叶君泽后心用力扎了下去。
叶君泽忽然背脊一凉,反手利落抓住了身后的利剑
一个转身就压住了眼前的女人勾唇,“秦将军,前一秒还在和我品茶论剑共谋大试,怎么这会儿,忽然就对我刀剑相向了。”
“这不地道吧?”
毕竟前世是兵王,想要近他身,没那么容易的。
“放开我!”秦云霜怒吼一声。
“那你告诉我,为何要暗杀我,难不成,你是七皇子派来的?”
听声音,叶君泽听着总觉得不太对劲。
随后一把她拉入怀里,双手钳住她。
在她怀里面,秦云霜依然挣扎着,“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叛贼!”
好一个叛贼!
叶君泽抢过她手里面长剑,剑尖挑过脸上的薄纱。
薄纱慢慢飘落,露在他面前的竟是一张惊艳面庞--白若薇!
“怎么是你!”叶君泽连忙把她放开了,抖了抖衣服,“大晚上锁我命是为了什么?”
“你这叛贼!外面的人都说你和秦云霜在帐中鬼混……进入了你的温柔乡,早就跟你是一路人了!”
“而且听闻你还打伤了大皇子!”
“你不是奸细,那又是什么?”
“踏入了我的温柔乡?”叶君泽爽朗笑着,“天哪,白姑娘,你连这种鬼话都相信。”
“你真是听风是风,听雨是雨,昨晚上我已经跟大皇子一同见了皇上。”
“若是我是叛贼,早就被皇上抓起来了,何必再给我机会证明清白!”
“连皇上都没说我是奸细,白姑娘,难不成你比皇上还要聪明吗?!”
这句反问让白若薇气的说不出话来了,面色通红通红的。
在月光之下,那小脸可爱得不得了。
“你……反正,反正你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瞧瞧你。”叶君泽站在她面面前,打量着,随后又绕着她转了一个圈,啧啧咋舌,“药谷的女儿就这点智商吗。”
“要是我真的坏人,在你刺杀我的时候,早就把你弄死了。”
“你可知刺杀皇子是何等罪名?”
“如今我手下留情,倒是成了坏人了。”
“你……”白若薇狠狠指着他,但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闷闷哼了一声,“凭借你一言之词,如何相信。”
“为什么秦云霜如此聪明,你就如此愚笨呢?”叶君泽皱着眉头看着她只觉得无药可救,“若我真的是奸细,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回来?”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个时候回来定当被怀疑的。”
“你就是被外面的谣言给骗了!说不定就是背后之人故意放出来的话。”
白若薇不再说话了。
似乎在思索着叶君泽说这话是真是假?
她也不想跟着小姑娘一般计较,白泽君见不得他傻乎乎的样子,用力戳了戳她额头,“这天底下竟会有如此与笨笨之人。”
“要是你入宫为妃……活不了三天。”
“你,叶君泽你真是!”
秦云霜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他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都要告诉你,我不是叛贼,也不是坏人。”
“他们放出谣言,无非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达成某种目的。”
叶君泽回过头的时候,目光坚定而温柔。
白若薇的眼睫毛不由一颤。
叶君泽也希望自己真诚的发言能够让她信任。
“好,我再相信你一回。”
“自证时间到了,到时候,你没有证明你的清白,我也不会救你。”
“好啊。”叶君泽欣然答应,把她轻轻的压在墙上,两人的距离拉近,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白若薇紧张的望着他。
“你要干什么?!”
叶君泽挑起下巴,用着温柔又威胁的语气说道,“不过,在此之间你要是再敢对我舞动弄剑的话。”
“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两人的距离太近,以至于让白若薇不适应,狠狠的把他推开了。
“滚。”
“叶君泽。”而就在这时候,门咯吱一声被人给推开了,秦云霜推门而入。
看到两人都在的时候有些惊讶。
“白姑娘也在啊。”
“是啊,某些人还伪装成你的样子,想刺杀我呢。”叶君泽说着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之上,翘着二郎腿,顺便给秦云霜倒了一盏茶,“渴了吧,喝点水,我们慢慢商议。”
秦云霜带着斗篷,叶君泽这番话听得有些懵。
她很快脱下外面的外袍,坐在椅子之上,捧着热茶小口的喝了一口。
看向白若薇的时候,把手轻轻搭她大腿上,“白姑娘,我们现在三个人是一条船上的人,一定要一条心,千万不要被别人的话让我们自相残杀。”
不愧是当大将军的人。
果真比那白若薇有大局观,叶君泽喝着茶满意的微笑着。
“哼!”白若薇哼的一声不高兴的撇着叶君泽,“谁知道呢,万一某些人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