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行走江湖女儿身难免不变。方才身着男装行走世间,还望莫怪。”月影微微施礼,将自身现状娓娓道来。
“没事,倒是我没看出来,错将姑娘认成小子。也不知道那小兔崽子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让你这姑娘为他大老远跑这一趟。”林如海微微仰头,目光悠远,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沉感慨。
“回林大人,少爷对我乃是救命之恩,也不怕您笑话,如若不是少爷,我应该在哪座囚笼关着。”
其实月影也并非胡言,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继续偷窃早晚深锁监牢。
“那小子确实颇有些同理心,眼里有活,能看见底层百姓的艰难。”
林如海又想起当日让那小子去拜年的场景,以及那半扇酸涩橘子,只觉口唇生津。
“月影姐姐,琮哥哥可带信给我,快拿给我看看。”黛玉樱唇轻启,话语如同连珠炮般倾泻而出。
“黛玉姑娘,此行我一来是见见林大人,另一方面,便是替少爷送你东西。”说完,便将包袱一整个塞到黛玉手中。
黛玉虽然心中已有准备,但也被其重量惊住,哪能想到这般多。
林如海看着刚刚的书信,还有一旁的账本,再看看那边一整个包袱。
醋意也涌到心头,刚刚的好侄儿也是忘个干净,心里不禁啐骂:“小兔崽子,怕是想姑姑、姑父是假,过来给玉儿东西方才是真·····。”
“黛玉姑娘,里面有我家少爷给你的生辰礼物,你可打开看看。”
黛玉轻轻抬手捂住唇瓣:“啊!我的生辰早就过了,何来的生辰礼物?”
“我家少爷说,当时埋头书本准备县试,竟没顾上你的生辰,方才补偿于你。”
黛玉此时也想起当时在金陵的种种,那时正好也是赶上县试,贾琮则将头埋进书中不闻窗外。
那个满眼黑眼圈且不好好吃饭的身影,黛玉自然是瞧在眼里,怜在心头。
林如海此时也从记忆中抽离转醒,将头探过来,想看看那小兔崽子送的什么礼物。
黛玉手此时也探入包袱中,将那东西取出,却见一幅画卷。
随着画卷缓缓打开,就见里面正是一幅房屋场景,父女二人也是面面相觑,一时也搞不清楚贾琮这是何意。
正准备往下翻,却闻听厅外传来妇人急切声,没待片刻便移步至厅内。
“老爷,玉儿,你们在看什么呢,也让我看看。”
“咦!这是哪家姑娘,怎么穿个男装?”
月影微微抬头,眼神带着不卑不亢回应着:“回林夫人,我是琮三爷随从,今个特意过来送信。”
林如海也收起继续看画的目光,微微扶额,合着就我没看出这小子是个姑娘。
“你这姑娘,大老远从神京跑来辛苦了。对了,你们刚刚在看什么呢!”
“母亲,我们正在看琮哥哥给我的生辰礼物。”
“呦!我还以为那小子忘了,不错,还给你补上,让我也瞧瞧。”贾敏边说边抓住卷轴,将其全部打开。
就见上面正画着一间闺房,榻上躺着一名妇人,旁边二人着急的搓着衣裳。
还在旁提着小字。
“花开即花落,生辰即重生。”
这幅画自然是那日初见黛玉模样,从画中也能看出当日的急切与茫然。
贾琮送这画,一则给黛玉妹妹补送生辰礼物。二则,也是庆祝,林家三口走向另一条分岔路。
三人就这样紧紧盯着画作,不免又想起当日的纠结与难熬。
“老爷你看看,你看看当时你的样子,好好笑,哈哈哈。”
此时的贾敏,哪里还能看出,和这幅画上的人影重叠。
看见自家夫人在取笑自己,林如海也臊的老脸通红。
“这小兔崽子,这是何意,是让我们莫忘他恩情吗?”
“父亲,你怎么能这般说琮哥哥,他这句话有说明,让我们忘记过去,现在方才是新的开始。”
事实上,林如海方才在二人身后仅看到画,甚至连上面的题字都未瞧,便匆忙开口。
然此刻话已说出,又岂有收回之理。
贾敏看着自家老爷还在嘴硬,启唇补着刀:“老爷,不是我说你,就算侄儿真要我们记得恩情,难道就不应该吗?更何况侄儿从未以此要挟你我,以及玉儿,你说这些未免太过伤人。”
林如海只能小声靠近贾敏,在其耳朵旁轻念着:“夫人,为夫错了,刚刚只是口不择言。”
旋即便转头看向自家丫头,态度也带上严肃:“玉儿,那小兔崽子又没说娶你,如若胳膊在往外拐,你看看你那琮哥哥,能不能过我这关。”
黛玉也只好将唇闭上,准备将包袱全部带回闺房查看。
刚刚手伸进去时,可不只摸到这箱子,还有数十封信件。
此时只想一一将其打开,细细观摩其中字迹,以解心中所思。
“月影姐姐,你到我闺房来吧,我也有东西让你带回神京。”
月影并没有立即应下,而是抬眸打量着林父的态度,毕竟他才是这里的话事人。
林如海直到这时,方才将画看个仔细,连上面的题字也看个真切。
脑子不由想起当日场景,一位瘦弱少年情深意切找自己拜师,却被自己出言拒绝。
“哎!不得不说小兔崽子画的真好,连我蹙着的眉头都没放过。
玉儿搅动的手指也刻画的十分灵动,就连夫人的病态也和那日并无二致。”
直到良久,方才将目光从画布离开,扫到月影身上。
“你叫月影是吧!回去捡些好的说给那小兔崽子听,省的让他说为师不近人情。”
“林大人无妨,,我家少爷说了,如若您骂他,一定是他哪里做的不好,让您心生不快。还让您多骂骂他,否则哪里知道自己做错了。”
此言一出,贾敏也不由瞪了一眼林如海,潜台词亦是昭然若揭。
林如海叹了口气,随即开口:“哎!去吧!你跟玉儿一起去闺房聊吧!”
黛玉好几次想出言将画要回,但又恐父亲不喜,只能缄默不语迎着月影前往闺房。
厅里一时间陷入长久的安静,只闻那两声鼻息,方才知晓屋内还有二人。
直至良久,贾敏方才走到林如海身侧,微微启唇:“天天就知道为难小辈,现今给小辈上了一课,看你老脸羞不羞。”
此时的林如海手中,始终未将那画卷放下:“夫人还请莫要再说,为夫已然知错,我即刻就将这幅画挂于床头,时刻警醒于自己。”
贾敏微微皱眉,轻哼一声,便将心中猜测说出了口:“呵!老爷这画好像是玉儿生辰礼物,你挂在床头是何意,莫不是想将其贪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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