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远惭愧道:“还是你比较有才华。”
“不像我,我还感觉在斗不过他们的时候假装晕倒会有点心理不安,现在看来,果真是我太片面了,我应该表现得更糟糕,最好能将他们的攻击全都变成我的回击才行。”
徐慨连忙道:“其实你进医院已经够糟了,现在只要把你晕倒的事情往这些攻击你的人身上推,躲在后面造谣的人自然会被揪出来。”
“我想没那么容易。”崔明远道:“虽然我今天生病进了医院,但毕竟只是感冒,班里那些人不会当一回事的,但我要是得了抑郁症……”
“那你就毕不了业了!”徐慨接上他的话,不满的说道:“我说你能不能别老想一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上回你捅自己就把我吓够呛,这次又想嚯嚯自己的学业?!”
抑郁症保研那是拿命玩梗,你舍得,劳资也不舍得!
崔明远看着他生气的样子,神色有点迷离。
而一旁谢安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但大概听出崔明远好像是被什么人打击报复,他俩正在商量怎么反击。
“你们俩先别急眼啊。”谢安道:“我怎么感觉你俩好像掉进了自证的陷阱无法自拔了?正常来说,你们既然猜到了是谁在背后搞鬼,不是应该先去调查这个人吗?”
徐慨闻言,微微一怔。
是啊,之前光想着要怎么证明崔明远符合贫困生的标准,还真没想过先弄死在背后造谣的那些个傻比。
徐慨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走过去勾住谢安的肩膀就是一顿夸:“厉害厉害,不愧是我们新南的高材生,脑子就是好使!”
谢安哭笑不得:“得了吧,脑子再好也没你好,夸个人都不忘把自己捎上。”
徐慨哈哈一乐:“不管怎么说,今天多亏有你帮忙。”
谢安也不谦虚,扬着脸给他回了个:“嗯。”
徐慨放开他的肩膀问:“你就嗯一声完事了?”
谢安:“不然呢?”
徐慨:“这时候你不是该多少和我客气两句吗?”
谢安:“行啊,你要不拿我当朋友,我就跟你客气。”
徐慨:“……”这句话说得好,得记起来。
徐慨拍拍他的肩膀:“得嘞,那你以后就归我罩了。”
“哈哈哈。”
谢安本身也是个壮硕的小伙,在他过去的十九年时光里,从来都是他罩着别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罩他。
“你打算怎么罩我?”谢安兴致勃勃地问道。
徐慨道:“你要收拾谁,我就帮你收拾谁,谁要敢收拾你,我就先把谁给收拾了。”
谢安:“……”
我这得过得多惨才能被你这么罩?
“真感动。”谢安用没什么感情的语气提出建议:“但我希望你会用更加生活化一点的方式。”
别太暴力。
徐慨露出“你真不识货”的表情,稍稍思考了一下:“那你无聊了,我和明远就去陪你,你高兴了,我和明远就给你鼓掌。”
“……”
这话听着倒像是有好兄弟、好朋友那味儿了,可他怎么总感觉徐慨的表述更像是在说“我和崔明远会一直在一起”,而他却是个多余的?
“徐慨同学。”谢安真诚问道:“那你会在我生病的时候,也给我喂饭吃吗?”
“别恶心了哥们。”徐慨慢条斯理。
谢安的表情一言难尽。
“……”你怎么好意思说你和崔明远只是好兄弟?
“得了。”谢安不想在别人的感情上面指手画脚,便立即终止了这个话题:“我还是回学校去吧。”
徐慨忙道:“你不再等一会儿跟我们一起走吗?明远的这瓶药就快好了。”
崔明远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吊瓶,又看了看有说有笑的他俩,心里感觉直发闷。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他跟其他人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格格不入,同在一个班级,他也一度想和同学们融洽相处,可除了正常交流外,班上但凡出现小团体,他的存在就会变得格外尴尬。
不过他也很少在乎这些。
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独自在这个熙熙攘攘的世界里瞎转,如果碰到什么有趣的就跟上去看一眼。
从不跟谁结伴。
也不跟任何人分享心情。
像被忽视这种事,于他而言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他早应该不在乎的。
然而,崔明远的目光落在徐慨那张热情的脸上,心里的郁闷感却越发强烈。
糟糕。
他似乎变软弱了。
崔明远心想。
而后,他忽然觉得好生气,没来由地想把徐慨揪过来捶一顿。
“徐慨。”崔明远撩他一眼问道:“你不是要去帮我拿药吗?”
徐慨被他嘶哑的声音吓一跳。
“你声音怎么了?是哪儿又不舒服吗?”
徐慨走过去想探他的额头。
崔明远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然后尽量装作没事人一样说道:“我好多了,你先去拿药吧,这样更节省时间。”
说着,他打开手机预备问徐慨,他这次看病的费用……
结果被余额里的1378块给弄懵了头。
他连忙打开资金明细。
这些钱,是徐慨转给他的。
“昨天晚上你给我转了两千?”崔明远惊愕道:“你自己不过日子啦?”
他点开徐慨的账号,就想转回去:“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自己又不是没钱。”
“不行。”徐慨伸手压住他的腕口,拒绝道:“你知不知道,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其实都是很冲动的,只要稍微一激动就有可能为了兄弟两肋插刀,我只不过借你两千块应下急,这算得了什么!”
“当然了,你要是不拿我当朋友,那我没话说。”
崔明远:“……”
这特么不是谢安刚才噎得你说不出话来的那套词么?
好家伙,你改俩字就当是你的了?
6。
“既然这样……”崔明远也不想在这儿跟他掰扯,于是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我以后再补偿你。”
徐慨原本还不乐意听他说这种话,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眸光陡然一闪,表情转而灿烂:“嗯,如果你非要给我补偿的话……我倒也不是一定会拒绝。”
他把帅脸贴近崔明远,跟只人形大狗一样,下一瞬仿佛就要拱到崔明远的脸上去:“我能不能先问一下,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这还能怎么补偿?
崔明远对上他笑意粲然的脸,心头发闷的地方忽然就疏解开了,紧接着卓越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他敢肯定,眼前这笑眯眯的家伙肯定又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崔明远淡淡觑着徐慨,慢慢挤出四个字:“经、济、补、偿。”
一个字仿佛一兜水,浇得徐慨透心凉。
他遗憾道:“真没意思,我们不能签个主仆契约玩玩吗?”
啥玩意?
主仆?
崔明远:“……”你怕不是在想屁吃。
谢安:“……”真是开了眼了,正经直男,谁会想跟自己的好兄弟玩主仆play?
你可清醒点儿吧。
……
玩归玩,闹归闹,该解决的问题,徐慨不会开玩笑。
出了医院,仨人一起回了学校。
谢安想去给他俩助阵。
但徐慨却婉拒了,他解释道:“现在有人说我是小混混,如果我再带着你去,肯定有人会说我想以势压人,所以我和崔明远自己去解决就好。”
谢安想了想,也没勉强:“那好,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尽管说。”
徐慨随即笑了笑:“我刚好需要你帮我查几个电话号码。”
说完,徐慨跟着崔明远一起去往他们班。
这会儿班上的同学正等着上下午的第一节思政课。
当徐慨和崔明远进门,这些人一同望向他们,目光各异。
有的目露惊艳。
毕竟能和崔明远这种一等一的帅哥站在一起还不落下风的男人真的不多。
其中也有目露嫉恨的,就比如那个被徐慨撞到过的牙缝男。
徐慨虽说穿着一身廉价衣服,纯黑的t恤配深蓝牛仔裤,简洁的板鞋,典型的清爽男大形象,可往那儿一站就有股散漫松弛的痞味儿。
特别抓人眼球。
牙缝男不禁忧伤的想:
曾几何时,按照他小时候的计划,在他长大以后,也应该是长成这个模样才对。
要不是,后来吃多了甜食,现在哪还轮得到他俩在这儿臭显摆。
牙缝男上前问道:“你就是徐慨吧?那个新南高中的校霸?”
徐慨瞥他一眼,淡淡道:“我是徐慨没错,可我不是校霸。”
“你别不承认。”牙缝男神色鄙夷地冷笑道:“我知道你。”
徐慨惊讶:“呵,你还偷偷关注我?”
牙缝男:“……”我关注你姥姥,自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