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贝尔站在舞台中央,她的歌声骤然扭曲,
如同被剥离了人性的残响,那原本诱惑迷离的旋律变得凄厉而刺耳,
音符犹如无数钢针刺入耳膜,带着令人窒息的吸引力。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四肢的关节发出不自然的脆响,
骨骼扭曲,皮肤下的血管浮现出扭曲的深渊符文。她的双腿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手撕裂,
裂开的血肉中缓缓探出一条覆盖着深红鳞片的巨大蛇尾,
那蛇尾盘绕着她的身体,鳞片在深渊的光辉下泛着幽幽冷光,
隐约可见符文在其表面流动,如同活物在脉动。
她的脸部开始模糊,五官逐渐消失,血肉流淌着,
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吞噬,最终只剩下一张巨大的血红大口。那嘴巴缓缓裂开,
向两侧咧到无法承受的角度,齿列森然,无声地咆哮,仿佛在嘲弄一切凡人。
她的歌声变得更为恐怖,每一个音符都如无形的丝线,
悄然缠绕着听者的意志,渗透进灵魂最深处。台下的镇民再也无法抵抗,
他们疯狂地跪倒,仰望着安娜贝尔,眼中流露出近乎狂信的狂热。
他们的身体无法自控地向她的方向倾倒,甚至有些人直接匍匐在地,
如同虔诚的信徒,以头狠狠撞击地面,额骨碎裂,血液洒满舞台,而他们脸上的神情却无比满足。
凯瑟琳的身躯在圣洁的光辉中剧烈颤抖,那光辉一开始仍旧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但转瞬之间,光芒的本质发生了蜕变,变得锋锐而冰冷,
如同无形的利刃,剖开现实。她的双翼缓缓展开,然而那羽翼上竟布满了尖牙与眼球,
每一根羽毛都微微张开,如同狰狞的嘴巴,在发出无声的呢喃。
她手中的圣歌谱燃烧,火焰中浮现扭曲的经文,符文环绕在她周身,
她的歌声满是讽刺与嘲弄,每一个音符都似乎在嘲笑听者的信仰,将所有人逼入无法挣脱的精神深渊。
维克多的身躯迅速膨胀,皮肤变得光滑而坚硬,金属的光泽覆盖了他的每一寸血肉,
关节处喷涌出滚滚蒸汽,金属构成的脊椎在背后展开,如同机械的羽翼。
他的眼睛不复存在,只剩下两个空洞,内部闪烁着流动的深渊火光。
他的双手化为巨大的锤形武器,每一次抬起,都在空气中留下深渊符文的裂痕,
每一次落下,都带着震撼现实的力量,仿佛连空间都能砸碎。
赛巴斯的双簧管掉落在地,乐器的金属迅速腐蚀,化为扭曲的黑色残骸。
他的身体被无数触手吞噬,那些触手覆盖了他的四肢、面庞,甚至从他的口鼻中探出,
疯狂地蠕动。他的身躯不断膨胀,皮肤被触须撑裂,血液流淌而出,
渗透进舞台,将地面渗透出深渊的裂缝。他的嘴巴不再规整,而是变成了一道横向的裂缝,
深渊音符从那裂口中溢出,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吞噬的力量,
使周围的空气变得黏稠,犹如某种不可名状的实体正在缓慢吞噬世界。
路德维希的身体逐渐崩溃,皮肤龟裂,他的血肉化为盘根错节的树枝,
躯干被无数缠绕的枯木覆盖,最终彻底蜕变成了一棵扭曲的大树。
树干上浮现无数人脸,那些面孔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嚎叫,
每一张脸都是他曾经吟唱过的绝望之人。枝条抽打着空气,
滴落漆黑的液体,腐蚀着一切接触到的物体,连地面都开始向下塌陷,被拖入深渊。
凯恩的身体完全被火焰吞没,他的身形膨胀至三米之高,
每一寸肌肤都燃烧着炽烈的深渊之火。火焰中隐约可以看到他扭曲的面孔,
愤怒在他体内翻腾,他的目光炽烈如熔岩,仿佛随时会将整个世界点燃。
伊莎贝尔的身躯不断蜕变,她的四肢消失,化作无数盘绕的蛇影,
每一个蛇头都布满了密集的眼睛,那些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广场上的人群,
被注视到的幸存者们无一例外地跪倒在地,无法呼吸,窒息感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们的咽喉。
伊桑的身体彻底化作黑雾,漆黑的烟尘翻腾涌动,
无数狰狞的尖牙和触手在其中游动,每一次触碰到生物,
那生物便会发出凄厉的惨叫,随即崩溃成一滩黑水,与他融为一体。
教授站在舞台的中心,他的身体正在与狂妄乐章融为一体,他的轮廓变得模糊,
如同由符文和音符构成的虚影。他的指挥棒每一次挥动,
都在空气中划开一道道深渊裂痕,音符的冲击震荡着整个空间。
他的笑声疯狂而歇斯底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狂喜。
“献祭吧!毁灭吧!让深渊的光辉照耀这一切!”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学院,带着不可违逆的命令。
看着自己的乐团逐渐被深渊吞噬,他仿佛置身于某场最伟大的剧目之中,
他站在中央,张开双臂,迎接这场灾厄的巅峰。
“代价?代价是值得的!”他的眼中燃烧着狂妄的光芒,
嘴角的笑意充满亵渎,“看看你们的形态,这就是深渊的荣耀!
这才是世界最纯粹的艺术!我们正在完成历史上最伟大的乐章!”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深渊乐团的成员在这场彻底的异变中逐渐蜕变,
眼中的狂热愈发炽烈。他们的音符交织,层层叠加,深渊的旋律愈发完整,毁灭乐章的最终降临已经无法逆转。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旋律中共鸣,天地震颤,深渊之门越开越大,最终的终焉,正在降临。
北宫玄静静地站在舞台一侧,目光冷漠地扫视着宿主们的异变。
那些曾经傲慢的、愤怒的、嫉妒的、虚伪的……如今全都化作了深渊的畸形造物,
沉溺在怪物化的癫狂之中。安娜贝尔的血肉大口在无声地开合,
凯恩的燃烧身躯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伊莎贝尔的多头蛇身盘踞在空中,
维克多的金属身躯如巨大傀儡般摇摇欲坠,而教授则站在他们的中央,如狂热的信徒般迎接失乐园的降临。
北宫玄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缓缓开口:“荣耀?原来在你们嘴里,这种自甘堕落还能成为代言词。可笑。”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清晰地穿透了舞台上疯狂的旋律,在狂乱的深渊乐章中划开一道锐利的裂痕。
教授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眼神在瞬间晦暗了一刹,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想要开口反驳,但却没有说出话来。
舞台另一侧的简妮脸色苍白,目睹着这一切,她的内心涌起无数愤怒与无力,
她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眼眶中压抑着未落的泪水。
她猛然转头看向威廉,眼中燃烧着怒火,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你的计划呢?你不是推理大师吗?你怎么没有阻止这一切?!”
威廉的脸色僵硬,他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他的眼神游离,缓缓抬头看向逐渐降临的失乐园大门,
空洞的黑暗在他的瞳孔中映出破碎的倒影。他的声音低沉,
充满痛苦与自责:“我……我以为能掌握一切,但没想到,他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天空中十二道魔神虚影在大门的吸引下缓缓靠近,它们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
庞大的身影俯视着这片即将毁灭的现实。
它们的低语回荡在空气中,带着某种亘古的渴求,如潮水般冲刷着每一个人的意志。
毁灭乐章的旋律已经接近终章,整个音乐学院的轮廓变得模糊,
地板化作蠕动的深渊肉壁,天花板彻底崩裂,露出一片扭曲的天空,血红色的光晕笼罩着这片疯狂的祭坛。
镇民中仅存的幸存者发出痛苦的哀嚎,他们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束缚,
皮肤逐渐崩解,化作深渊化的怪物,他们的意识被完全吞噬,
化作毫无理智的空壳,在乐章的驱使下跪伏在地,向着大门祈祷,任凭自己的身体在异化中崩溃、融合、扭曲。
简妮咬紧牙关,举起档案局设备,手指在颤抖,她的额角渗出冷汗,
但她仍然试图维持结界,保护那些还未彻底堕落的幸存者。
而在她的身后,北宫玄的指尖缓缓拂过琴弦,微微调试着音调,
金色的瞳孔映着翻涌的深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接下来的乐章,你们还能撑多久?”他的声音轻轻地落下,
低沉得几乎像是自言自语,但却带着某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预示。
舞台中央的教授依旧张开双臂,沉浸在他所构筑的深渊交响之中,
但他的指挥棒已经微微颤抖,额头上的冷汗渗透,滑落到苍白的脸颊上。
他能感觉到,失乐园的不完整性正在反噬现实,他的控制力正在一点点地被剥夺。
“不……不可能……”教授的眼神骤然动摇,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
似乎在试图说服自己,“我是指挥者……我是深渊的代言人……我是……”
但他的话音未落,身后的深渊乐团开始出现混乱,宿主们的演奏不再连贯,
他们的音符被自己的异化吞噬,旋律变得紊乱不堪,逐渐偏离原本的和弦。
凯瑟琳的圣洁之歌变成了痛苦的哀嚎,安娜贝尔的魅惑旋律在怪物的大口中扭曲成嘶吼,
维克多的金属乐章在机械的哀鸣中变成无意义的震颤。
音符开始反噬,深渊的律动开始失控,毁灭乐章本身在吞噬这一切。
教授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疯狂地挥舞指挥棒,试图重新掌控这场演奏,但他的乐团已经不再听命于他。
他的音符再也无法影响那些完全怪物化的宿主,他的指挥成为了一种徒劳的挣扎。
舞台边缘的威廉死死盯着眼前的景象,他的手指紧紧扣住档案局的干扰装置,
骨节泛白,声音嘶哑:“深渊音符的力量……根本不是这些设备能干扰的。”
简妮的灵能结界已经开始出现裂缝,她的呼吸急促,咬紧牙关,额头上的汗水不停滑落。
她猛然抬头,目光锁定舞台中央,声音带着最后的希望:“教授的控制力正在崩溃!也许这是我们的机会!”
北宫玄站在她身后,静静地注视着舞台,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声音低沉而冷淡:“深渊的音乐,不是外力能干预的。他……不够格控制这场演奏。”
威廉猛然转头,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咬牙低吼:“那我们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所有人死在这里?”
北宫玄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天空中央的漩涡,他的金色瞳孔倒映着那无尽的黑暗,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声音低沉而危险:“不,等它降临,才能真正开始一场完整的表演。”
深渊的虚影逐渐靠近,虚空中的十二魔神开始发出愤怒的低吼和咆哮,
它们渴望完整降临,但不完整的失乐园使它们受限于虚影。
教授的乐团已经彻底崩溃,音符变得嘈杂混乱,深渊的力量如脱缰的野兽般吞噬舞台,
而教授的身体上也开始浮现裂纹,皮肤之下,是正在侵蚀他的深渊符文。
混乱的巅峰即将到来。
北宫玄缓缓闭上眼,指尖轻触琴弦,低声说道:“接下来,该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