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伸手,镜子落到她手中,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呵,怎么?本君看着像是什么大魔头,区区一个法器也怕到打颤?”
姬绯绝捏着镜子的手用力,仙力混着浊气打进去。
夺心镜被亮起镜面,露出里面那条小蛇。
姬绯绝感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她将里面的蛇强行捞出。
再次确认后,她凤目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半跪在地的扶箬。
挥手将镜子悬在半空,她用仙力将扶箬拎到半空。
“你学会了里面的符篆?”
扶箬坦然承认:“是。”
姬绯绝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不可能!”
“那只是本君为凡人时偶有所感记下的随笔,清浊气的秘密本君都没提到半个字,你如何能学会?”
而且想要调动清浊气,必定得有古魂脉。
姬绯绝将扶箬隔空拖到眼前。
她抬手落在扶箬魂魄上,探知她魂魄是否有古魂脉。
两道缠绕的气进入扶箬魂魄。
瞬间,魂体饱胀得像是要爆炸,两道气像是无数刀子组成的河流,出现在哪,哪部分魂魄便如同被凌迟。
扶箬咬牙硬撑。
她调动魂魄内的两缕金丝开始游动。
它们对上那两道气,互相缠绕,引导清浊之气在魂体内运行。
一个周天结束,那股气消失不见。
姬绯绝诧异地收回手。
她打进去的清浊之气居然真被这魂魄吸收掉了。
这魂魄有古脉,那必然是十三古族其中一家。
她松开扶箬,收回威压。
“你且先起来,本君问你,那符篆你学会了多少个?”
她赌赢了。
扶箬垂眸遮住兴奋之色。
她朝着四周释放魂力。
霎那间,池中,远处山中,林中……
各处地方,飞来几百上千张符篆。
符篆中以天雷符最多,按照攻击性从大到小往后排。
“不才,三十六个。”
姬绯绝直接笑出声:“本君没记错的话,总共就三十六个吧?”
“该说你谦虚好,还是狂妄好?”
她抬手一抓,几道符篆落到掌心。
姬绯绝查看过后,望着扶箬的眼亮了几分。
“不错,很有天赋。”
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心性极好,心机嘛……姬绯绝看向那些还隐藏在暗中的符篆。
算了,就当她这个姑奶奶辈分的包容小辈了。
扶箬见她发现符篆神情依旧和从前那般未曾变化。
心知又稳了两层。
她走近,态度恭敬谦逊。
“多谢仙君夸奖。”
“扶箬自知偷学仙君手札有愧,任由仙君打罚。”
姬绯绝睨了一眼:“小家伙,别和我玩这种心眼子。”
“以退为进,对我没用,”
“全仙界都知道,我是性情最不稳定,最离经叛道的古仙。”
“不过你天赋卓绝,若是动手解决了你倒也可惜。”
“你上前来。”
扶箬紧拽着衣袖,似在犹豫。
还不等她抬脚,就被仙力勾过去,跪在地上。
“磨磨蹭蹭。”
“抬手,接着。”
随着话落,扶箬手上多了一本书,一块看不出材质的令牌。
令牌飞起,悬在扶箬额前。
上面的姬字格外显眼。
“本君姓姬,这令牌是我族中附庸人手一份的。”
“你既已学了我姬家的符篆,便做我姬家附庸如何?”
扶箬看着那枚令牌,迟迟不抬手去接。
姬绯绝耐不住性子,指尖仙力环绕。
“不接,觉得委屈?”
原本在一旁战战兢兢看戏的玉修罗见局势一转再转,此时恨不得接牌子的是自己。
他开口:“抱歉,仙君,请容小的插一嘴。”
“扶箬她长久在凡人界,对这些知之甚少。”
一转头,他对扶箬就化身尖叫鸡。
“扶箬你快接啊!”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多少修真界的人飞升后,想要和古族沾上一丝联系都费尽心思。”
“你可不要暴殄天物!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是不接,惹恼了这仙君,她就直接没了。
她没有选择。
玉修罗怕她在看到生机的时候突然脑子犯糊涂。
扶箬听着不停叭叭的玉修罗,特别想给他一锤。
她能不知道这些吗?
但若日后这女仙发现她作假了呢?
姬绯绝一勾手,聚魂石飞在半空。
“是你告诉她的清浊气?”
“呃呃……”玉修罗吓得在石头里炸毛。
牙齿打颤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姬绯绝自觉没趣,扔到半空中和那镜子做伴。
她挑眉看向扶箬:“我这符篆你倒是用的得心应手啊?”
镜子里那条蛇,还有这石头里的魂魄,都有熟悉的气息。
“为什么不接令牌?”
扶箬抬头,直直望着她:“敢问仙君,这附庸有何要求限制?要做多少年?”
姬绯绝看她的眼神逐渐带上欣赏意味。
若是日后能重回仙界,这小家伙在族中地位不是少主人选之一也得是主脉天才。
没想到,她这化凡一遭,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看来天道都在帮她,仙帝一位,势必是她的。
姬绯绝难得耐着性子给她解释。
“附庸也确实有不同,有规定事件数量的,做满可放归,有规定期限的,期满自动解约。”
“当然,做我姬家附庸好处多多,可得姬家资源如同分支后代,也可借助外力修习些许古法。”
“但如有不恪守臣下本分的举动,自然是……代价巨大!”
姬绯绝心情好,又在她面前摆了几个牌子。
她将几个牌子都背对扶箬。
“这些牌子等级不同,地位也不同。”
“你随意抽一个,抽中哪个算哪个,全看你运道如何。”
扶箬表情僵住。
虽然玉修罗老说她运气好,这一路也确实顺利。
但扶箬觉得运气太虚无缥缈,她其实是不信的。
可今日不抽也得抽。
而且她得尽早送走这女仙。
扶箬强行压制住魂体里的痛意,闭眼抬手随意摸了一个。
瞥到背面小字的姬绯绝笑意卡顿住。
“运气确实不错。”
“恭喜你,抽中一等附庸令牌,只需要为我做三件事,完成就可解除附庸关系。”
扶箬捏着令牌,正面确实写了个一字。
她缓缓松了口气,面上笑容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