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夕眼眸轻抬,新下巴微扬,带着几分得意与轻蔑,视线如冷箭般斜向姜婳,开口时声音里满是骄矜:
“我可是周家亲自送邀请函到姜氏,点名要我来的,和你这种跟着别人屁股后面混进来的可不一样。你给我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姜婳红唇轻勾,笑得肆意又张扬,
“你姑奶奶我,正好打了狂犬疫苗,我可不怕你。来者皆是客,你以为是内裤啊,还分什么大中小号?想让我给你道歉啊,行啊,你跪下来听。”
围观群众有眼尖的认了出来,
“诶,这不是姜家的姐妹花嘛。”
“原来是姐妹俩,怪不得衣服穿得都是一样的。”
“不是说姐妹俩关系不好吗,听说不是一个妈生的。”
姜显荣原本正和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聊着天,老婆黄女士突然脸色难看地冲过来,在他耳旁小声说道:
“不好了,姜婳也来晚宴了,还在那边和宛夕起了冲突。这可是周家的晚宴,要是闹大了,以后在港城……”
她没继续说,但姜显荣也明白其中利害,赶紧三言两语打发了交际应酬,跟着黄女士拨开人群。
姜宛夕眼角余光恰好扫到姜显荣的身影,旋即假意上前求和:
“姐姐,算了吧,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要撞我的。我知道你心里窝火,早知道你这么喜欢这件礼服,我就让给你好了,没想到你私下还去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算了,你穿着也挺好看的。”
姜婳瞧着姜宛夕握住自己的手,只觉像糊了屎般恶心,急忙用力甩开,没曾想轻轻一搡,她竟像块破布一般,轻飘飘地跌落在地。
还是那么幼稚且毫无新意,4202年了,还玩碰瓷?
“你这逆女,回了港城也不知道回家一趟,以为挣了几个小钱就心野了是吧?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你瞧瞧你妹妹,多懂礼数,你不学也罢,竟然还动手打人?”
姜显荣气得整个胸膛都在剧烈起伏,怒目圆睁,恶狠狠地指着姜婳便破口大骂。
姜显荣刚拨开人群,就瞧见姜宛夕委曲求全、楚楚可怜、顾全大局的模样,而姜婳不但不顺着台阶下,反倒将场面搅得一团糟,直接把人推倒在地。
苏韵:“伯父,你这可就偏心了啊!明明就是姜宛夕那个贱……”
姜显荣眼睛一瞪,
“嗯?”
“。”苏韵赶忙话锋一转:
“看见前面有人还往上撞的人明明就是她,结果却反过来要婳婳给她道歉,是你们不讲理吧?”
姜显荣眉头轻轻皱起,神色间透着几分烦躁,沉声道:
“撞到就撞到了,又不是豆腐,撞一下就散了。但推人就是不对,你快点给你妹妹道歉。这可是周家的宴会,你就算性子再野,总不能连港城周家都不放在眼里吧?”
毕竟四周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姜显荣身为一家之长,架子端得十足,姜宛夕是周家点名邀请的,他自然要好好护着。
苏韵紧紧握住姜婳那越攥越紧的手,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温柔说道:
“没事的,是他们不懂你。”
姜婳原本似是被揪住的心,好似松开了一些,呼吸也跟着顺畅了些许,嘴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嘲讽:
“你以为你是裁判啊,你说道歉我就得道歉,你说周家没面子就没面子?我看你就是盲人吃橘子!”
“盲人吃橘子是什么意思啊?”苏韵小声询问。
“瞎掰。”
随着现场悠扬的音乐缓缓响起,宴会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也从四周的音响中传出:
“各位尊敬的来宾,欢迎莅临周氏的年末宴会。宴席即将开始,请各位嘉宾尽快入座。……”
广播一响众人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兴致,纷纷走向自己的座位,毕竟他们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看一场笑话。
黄女士满脸怒容,狠狠地瞪了姜婳一眼,接着小心翼翼地护着姜宛夕,同时紧紧挽着姜显荣的手臂往酒桌走去。
姜显荣欲言又止,他原本想着倘若姜婳肯主动服软,道个歉,那么一家人便能同坐一桌。他在商场中好歹也算有些许人脉,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姜婳介绍一番。
却未料到她如此不识抬举,只让旁人看了笑话,全然不顾及后果与影响。
“妈妈,你看那个姐姐的衣服,你快告诉她拉链忘记拉了。”
一个软糯的童声传来,引得整桌人的目光顺着小孩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件黄色的礼服随着姜婳的走动,竟开始从侧腰处缓缓往下裂开。
“哎呀,婳婳,你的礼服……”苏韵诧异地脱口而出,随后灵机一动,大步向前一把揽住姜婳,愤慨地说道:
“肯定是姜宛夕那个小贱人搞的鬼,我说她怎么突然像发了疯似的,跑上来跟你道歉,还往地上一躺装死。原来是在玩声东击西的把戏啊,好歹毒!”
姜婳目光随意一扫,恰好与远处的姜宛夕四目相对,对方眼中不加掩饰的得意与狡黠展露无遗,活脱脱像一只刚偷到鸡的狐狸,志得意满。
刚好有服务员路过,姜婳顺手从餐盘上拿起一把干净的剪刀,扭头向他问道:
“洗手间在哪儿?”
姜婳拿着剪刀匆匆朝洗手间赶去,心急如焚之下,没留神竟和一个黑色的身影撞了个满怀,手中的剪刀也脱手飞了出去。
周斯扬瞧见姜婳先是微微一怔,瞥见脚边的利器时,瞬间神色变得警觉起来,目光中带着询问看向姜婳。
姜婳扶着被撞疼的肩膀,认出来人是周斯扬,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
此刻她满心都是礼服的事情,也无暇去思索为何两人会在同一个洗手间碰面,顿时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周先生,你别误会。”说着赶忙把裂开的礼服给他看,
“我只是想用剪刀改一下我的礼服,它刚才不小心被弄坏了。
周斯扬的脸色稍稍有所缓和,短暂犹豫之后,还是抬手指了指厕所指示牌,出声提醒道:
“但是姜小姐,这里是男厕所。”
洗手间估摸着刚清扫不久,地面残留着水渍,略显湿滑。姜婳脚步趔趄,慌乱之中本能地微微提臀,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