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这时也在店里，她正把盒饭从袋子里拿出来。
王义军很熟悉这个保温袋，绝对是刚才周阳送过来的那个。
他问方瑜道：“这是你们点的外卖吗？”
“算是吧。”
两人和刘曼说话的时候，方瑜也听了个大概，知道他们是小叶外送的。
这段时间越来越多的人都在点外卖，更多的是餐饮店自行配送。
中午在营业部，同事还在一起聊过这事，说现在工作的压力越来越大，生活节奏那么快，一忙起来，哪里还有时间出去吃饭，说不定以后人人都会点外卖，要是有人能做这个生意，前途无量。
所以方瑜倒也不排斥王义军和孙兴民在店里宣传，她赞同刘曼的经营理念，如果店铺能发展很好，没有理由不去试一试。
“请问你方便接受我们一个短暂的调查吗？”
“方便，你说。”
“对于送餐速度，你们是否满意？”孙兴民拿出了本子，准备记录方瑜的话。
“速度？”
孙兴民以为方瑜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补充道：“就是你们从点餐下单开始计算，最晚多久送到手上，能够接受？”
“半个小时吧。”刘曼来到两人旁边，一边打开盒饭，一边回答道。
孙兴民记下了“半小时”三个字后，又问道：“那你们是更倾向于店家自主配送呢，还是由第三方的专业外送人员送上门？”
今晚的盒饭是黑椒牛柳炒意面，配上芦笋和蟹黄虾球，刘曼闻了闻香味，关上饭盒后，说道：“那肯定是专业的好。”
孙兴民心里有底了，他看了眼时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据我观察，你们手上这一单外卖，外送人员送过来都要20多分钟，再算上点单时间，店家烹饪的时间，应该超过半个小时了，如果有投诉渠道，你们会投诉刚才那个外送人员吗？”
“谁？”方瑜和刘曼听到这句问话都诧异了。
“就是刚刚那个外送人员。”孙兴民解释道：“我们刚刚正巧就在隔壁街，还和这个外送人员聊了会，发现不少问题。”
刘曼猜到这两人肯定是去了深夜食堂，“什么问题？”
“就比如你们点的这一单，是由店家让店员亲自配送的，但是我们发现，外送人员并不专业，所以不够积极，居然还是步行过来的，这严重影响了你们作为顾客的用餐体验。如果是我们小叶外送负责这一单，送过来不会超过15分钟。”
方瑜这下算是明白了孙兴民的意思。
“刚才那个人，他说自己是外送人员？”
“是的。”
“你们没听错吧？”
“没有听错，是他亲口说的。”
等两人走出店门后，刘曼和方瑜都笑了。
刘曼说道：“这个周老板，不会又要玩什么花样吧？”
回到深夜食堂，正是高峰期。
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就像一条缓慢上升的平滑曲线。
毛大观似乎只享受认真做饭过程，每天准备的食材并没有因为生意好而增加。
晚上十点半，准备的食材已经卖空，即便还有人要来吃饭，毛大观也只能请他们明天早点来。
周阳说道：“你这就不对了，名字叫做深夜食堂，总不能夜还没有深，食物就没有了吧？”
毛大观想了一会，说道：“还真是，看来从明天开始，还得多准备一些食材。”
反正今天的营业已经结束，刘曼回到店里对账，毛大观就拉着周阳去屋顶喝酒。
“就不能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啊？”
虽然地处南方，但已经是12月底，晚上在屋顶吹风，周阳冷得直发抖。
“我现在就想吃烧烤。”
听毛大观说了这句话，周阳接着道：“我也想，不知道明叔他们摊位现在生意怎么样了。”
想到之前和秦峰、徐义、周阳一起吃烧烤的日子，毛大观叹了口气。
他打开一罐啤酒，跟周阳碰了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我昨天才和徐义通了电话，他说现在家里的养殖场搞得不错，过两个月可能会来广夏市。”
“秦峰更不用说了，那天我在电话里面，还听到有人喊他秦老板。”
秦峰回去之后，和亲戚做生意了，好像是和房地产方面的工程有关。
“挺好的。”周阳说道。
“你呢？”毛大观看了眼周阳，说道：“你不会真想在我店里打一辈子免费工吧？”
“没啊，我这不是还没毕业吗？要干什么，得等我毕业了才行，你说是吧？”
“也是，我看你爸妈算是温柔的。要是我拿不到毕业证，我妈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情来。”
“你就打算一直在广夏市？”
毛大观想了一会，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周阳喝完了一罐啤酒，想起今天下午小叶外送的事情，“对了，我看下午那个小叶外送，应该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
“他们两人说的话，我想了一下，应该是可行的，如果你让他们帮深夜食堂推广运营，销量肯定能提升很多。”
毛大观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他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周阳说道：“然后当然是你可以多赚点钱，这样有什么不好？我跟你说，未来移动互联网会飞速地发展，可以让生活效率提升很多倍，还能扩大一个人用餐半径。就比如你的这家深夜食堂，只能辐射半径1公里的居民，一旦外送兴起，你的销售半径就能放大几倍。”
“哦。”
“你到底听懂我说什么没有？反正送餐也不用你送，你只需要出餐就行了。难不成你还会嫌钱多不成？”
“我不是嫌钱多，我只是觉得这事特别怪异。”
“送外卖有什么怪异的？”
当时在塔克炸鸡的时候，周阳和秦峰就有想过尝试发展外送服务。
只是店里的单独行为。
其中毛大观就投了反对票，说是店里生意那么好，厨房无法满足外送的出餐。
后来，忙着开分店去了，这事就不了了之。
“外送要怎么保温？你知不知道食物从出餐到餐桌，味道就会发生急速的变化。更别说装到一个盒子里，送过去，冷了，还是原来的味道吗？”
“你可以配好的包装盒啊，只要交给专业的外送人员，他们一定能准时、准点把饭送到食客手上。”
毛大观突然就笑了，他喝着啤酒，没有接周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