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不多打扰了。”
宋闻璟微微颔首，又抬眸看了一眼一侧的秦柯，示意了下，当即就起身。
对于合作方，只要合同上钱到位了，那就什么都好说。至于工作之外的联系，能少有就少有，牵扯到利益的关系本来就不会多亲近。
而且，没有一个科技公司会拒绝为智能居家系统提供产品支持。
一旦产品矩阵形成，后续再上了串联共通的系统，那之前的产品同时也会被带动。那时候用户选择的不是一个产品，而是整套的产品。
这样一托N的情况下，甚至会带动相关业务线需求的增长。
对于，江氏来说，虽然只是合作了一个产品线，未来的增值空间也很大。宋闻璟既然会来，就笃定对方一定是对新项目感兴趣的。
“还不送客。”
对方的疏远并没有让江寻之觉得不爽，他本身也是一个这样的人，没有阻拦，提醒了一下助理，顺势就把两人送出去了。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关上，江寻之没再管桌上的那份项目方案，而是走到了窗边，抬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
回酒店的路上，街边的景象裹上了一层银装，道路上的残雪几经碾压，略显泥泞。即使雪后的路况并不好，北城的街道上还是满是出门采买的车辆。
车鸣声混杂在一起，让人听着很乱，商务车内的情景和外面明显不同，格外安静。
自从来了北城，宋闻璟还没有机会能休息一下，帮陈氏处理完麻烦，又和江氏谈了合作，短短两天就跑了好几趟。
他摘掉了平日里偶尔会戴的银边眼镜，脸上难掩的疲倦。
秦柯回想起来今日的过程，忍不住扭过头，感慨了句，“江寻之这位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
他们和江寻之打照面的机会不多，但是产业有交集的地方，难免一南一北的两个头部企业会在暗地里你争我抢。
而且，江寻之这人向来冷漠，今天竟会和人谈论些个家常。
这实在是，不对劲。
……
宋闻璟打算稍作休整，磕上了眼睛，掩盖住了他眼底显现出来的红血丝，缓缓回应，“没有永远的敌人，他有他的考量。”
这次，江寻之怎么算都是不亏的，甚至都没让他提供什么技术支持。
不过，后续如果继续合作，宋闻璟打算套出来些江氏自己研发的科技，不过那是后面的事了。
“那总归这次还算幸运，也是能过个好年了。”
秦柯脸上挂起来了这两日里难得愉悦，他当真是松了一口气。
这句话传入了后座上宋闻璟的耳朵里，合住的双眸轻轻颤动了一下，勾起了他其它的思绪。
是啊，过个好年。
……
回到酒店，稍稍休息了下，就到了晚饭的点儿。几人好不容易有时间闲下来好好吃顿饭。
苏晚晚卡点到的，她嘴上的印记几乎已经完全消除了，不过一上午下来，她看上去没平日里有活力。
待到人坐下来，宋闻璟才偏问了句，“不舒服吗？”
“没有啊。”
没再追问刚刚的话题，宋闻璟趁着苏晚晚拿筷子的功夫，顺着问了声，“今天自己出去玩的怎么样，还想待两天吗？”
忽然问这个问题，苏晚晚伸出去的手顿住，她动作里有些迟疑，江也刚刚才又有了新进度，他应该还会在北城待几天，自己如果马上回去的话。
还不知道怎么说。
……
“爷爷催我们回家过年。”
还以为苏晚晚是不解，宋闻璟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没了在路上的倦意，解释了缘由。
他这话一出口，不仅苏晚晚一愣，桌上的秦柯也不禁把视线悄无声息地放在了自己老板身上。
秦柯：已经是可以一起回家过年的程度了吗？
同时，苏玩玩呢难掩话里的惊讶，“回家过年？”
虽然不理解苏晚晚为什么反应这么明显，宋闻璟倒了杯水给她，他那双眼睛里带着明显的光亮，抬高了声音，“嗯，回家过年。”
以往他因为工作甚至当天回不去，不过今年不同了点，回家过年这种事让人觉得有些期待了。
家这个名词，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
掩盖住了自己转瞬即逝的慌乱，苏晚晚顺势放缓了声音，“那什么时候回去？”
结果，宋闻璟微微挑眉，侧头提醒，“你忘了？后天就是除夕了，最好明天回去，你要是想玩，那当天回去也可以。”
苏晚晚确实忘了，最近的事情忽然又紧凑了起来，她自己的情绪也越发不受控制，只知道是临近年关了，没仔细数过还剩几天。
回南城过年是必然的，哪天回其实没那么重要，只是一天时间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能让南城的亲人更开心些。
苏晚晚没再纠结回去的日子，“算了，不用。”
“也好，之后还会再来北城。”
日后和江氏有了合作项目，产品也会在北城上市，难免不了亲自来北城维护，宋闻璟觉得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机会还很多。
……
和宋闻璟不同，一侧的苏晚晚上午没有完全消散的情绪又再次被勾了起来，她心口闷闷的。
挤出一个有些牵强的笑，苏晚晚点了点头，“嗯，那下次再来。”
话音未落，她就夹起来了盘子里的一块儿青笋，慢慢塞进了嘴里，用吃饭的动作掩盖住了脸上的不自在。
按照这个进度，苏晚晚自己清楚，日后还能不能再来北城，真的不一定。
或许，第一次看到北城的雪，也是最后一次了。
……
次日，北城的雪早就停了，天气难得放晴。
飞机起飞前，苏晚晚犹豫片刻，还是掏出手机发送了早已编辑了好几遍的消息。
信号中断的前一秒，苏晚晚和江也短暂告别的消息被发了出去。
还不知道江也收到她忽然离开的消息会怎么回应呢，会失落吗，还是会怀疑她的目的性。苏晚晚转念一想，自己本身就是南城人，回南城其实也正常。
直至，北城的景象在苏晚晚的眼中完全消失不见，换做了软绵的云层伴在窗边，她才收回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