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啊……”姜和命宁阙先出去躲躲风头。这些天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打得他这老妖怪都有些措手不及。
打发走宁阙后,他决定自己也去傍一棵大树。
慕容熙的那些个兄弟,基本上被杀的被杀,被流放的流放,只有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堂弟活了下来,算是他叔父的遗腹之子,封了个静王的虚职。
静王讳慕容安,在朝中本来也是个闲散王爷,每日花街柳巷,好不快活。一次尸祸,将他的生活全部打乱。
昔日西蜀女帝南阳有心挑拨一下他们兄弟的关系,干是悄悄地往他静王府的后院儿塞了几只僵尸。整得鸡飞狗跳的。
齐主慕容熙震怒,把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叫到宫里申斥了一顿,本想借机削了这个心腹大患,奈何婶子寻死觅活,只判了个闭门思过。
对此呢,静王本人自然是不服的。他们凭什么说这京城尸祸是他造成的?照这说法,这是谋反大罪呀,是要诛静王府九族的呀!
他一下子慌了神。想着怎么也不能白担了这个虚名,无论如何也得扩充扩充自己的羽翼。
为了寻靠山,这静王也同傅家结交过,以此便知晓了姜和的存在。
也清楚此人为霸星。谁能将其收入囊中,那便能一统天下。
唉,他又会选择谁呢?
其实对于姜和而言,谁当皇帝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他在皇位下再好,上了那个位置,也都会变的。
可再怎么说,现实的人,总比纯粹的坏人要好得多。这个静王便是其中之一。只是他到底缺少为帝的手腕与果决,就算称帝了,也不得长久。
现在自己既主动来找他,教教他自是无妨,只是不晓得教不教得会。
姜和一身僧人装扮,规规矩矩地递上了自己的名帖。既是求别人,该有的低伏还是要有的。
“草民姜和,参见静王殿下。”
上首慕容安赶忙离席站起,笑道:“先生不必多礼,算起来昔日孤王在傅府,与姜先生还有一面之缘呢。”
看样子,宁家的事还没有东窗事发。姜和安然一笑:“王爷说笑了。草民没能劝动傅国公,他这一家到底还是遭了劫难了。”
“非也非也。”静王摇了摇头,折扇一摆,道,“先生好歹保住了他一家老小。您是没有见着啊。傅老爷在牢里。死的是真惨。”
“他死了……”
姜和恍然。这几日,一想起天牢里的那个人影,那双鹰似的眼睛,他就觉得不安。
京城大势,似乎还有别人在操控着。
静王看透了姜和的心思,把折扇往桌上那么一放,叹道:“人在朝堂,不就是这么着吗?一步都败不得。”
姜和闻言讶然。人称“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静王殿下,似乎也没有人们说得那么小白。
如果他一直在扮猪吃一老虎,那静王府真是另一个巨大的火坑了。
“那个姜先生啊……”
静王冲他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皇兄不会知道你的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