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震惊的睁开双眼,便看见江卫东紧闭着眼,睫毛正颤个不停,显然内心也并不平静。
感觉到他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林望舒觉得自己紧张的要喘不过来气了,急忙伸手将江卫东推开。
江卫东没想到自己会被推开,微喘着气,眼神迷离又迷茫的看着她,显然很不解。
林望舒一手捂着嘴,一手还搭在他的肩膀处推着他,眼周泛着红晕,眼中水光潋滟,语气羞恼道:“你耍流氓!”
江卫东眨了眨眼,他看林望舒往日那么大胆的样子,没想到她竟然害羞成这样,活像个纸老虎一般。
他有些想笑,可看着林望舒羞恼的样子,还是轻咳一声掩饰住笑意,随后强压嘴角,语气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没想到你还是叶公好龙啊!”
别看林望舒之前对江卫东撩的起劲,其实她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上辈子到死也没谈过恋爱,碰上江卫东真刀真枪的上,一下子就怂了。
可她也不想被江卫东拿捏住,只能另辟蹊径地质问他:“你怎么会这么熟练,是不是找人偷偷练过了?”
“我当然是听战友说的,看来我还是天赋异禀,第一次就发挥的不错。”
江卫东也不慌张,知道她是故意找茬,笑着揶揄道。
这人脸皮越来越厚了,林望舒听的目瞪口呆,对着他哼了一声,撑起身子就要离开。
江卫东哪会放她走,伸手拉过林望舒,将脸凑到她眼前,勾起嘴角道:“你现在是我对象了,哥哥可以教教你。”
“不用!”
林望舒听他这种时候自称哥哥,耳根更热了,一掌拍在他嘚瑟的脸上将他推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道。
说完就连忙逃也似的从天台上爬下来。
接着一下午林望舒见了江卫东就躲,她现在一看见江卫东就脸发烫。
“你们两个刚才不是好好的吗?又吵架了?”江卫国看着扭头就跑的林望舒,有些疑惑地问江卫东。
江卫东把玩着手里的坦克模型,听见这话后笑得意味深长道:“你放心吧,没吵架。”
那她躲你干什么?江卫国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他们两个的事还是自己解决吧,这次见面之后,他发现自己在他们面前总是有种多余的感觉。
晚上江家饭桌上,江德福看着闷头吃饭的老丁,没怀好意地哼笑一声道:“德华在家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怎么你却被赶出来了?”
“我这是看你可怜,过来陪陪你,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
老丁夹了口菜,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
他心里也纳闷呢,德华做了一桌子菜,说是要招待江昌义,还请了卫国卫东陪酒,却把他给赶出来了。
这是骗鬼呢!江昌义来了几天了,才想着要招待他啊?老丁觉得江德华肯定是有事瞒着他。
“姑姑真偏心,请他们去吃香的喝辣的,却不带咱们!”江卫民小口扒拉着碗里的菜,不满地小声嘟囔着。
“你没见过好吃的呀?”亚菲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反正只要没有江昌义在这儿倒胃口,吃糠咽菜她也愿意。
“好了,这就是个鸿门宴,你羡慕什么啊?”林望舒往江卫民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轻声哄着他。
老丁听林望舒这么说,饶有兴味地问她:“鸿门宴?你这是知道你姑要干什么啊?”
林望舒慢悠悠地嚼着嘴里的馒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道:“我就随口一说,您想的也太多了。”
老丁才不信呢!这丫头从小就鬼精鬼精的,江德福的心眼好像都长到她身上了,自己亲儿子倒是没一个随他的。
江德福看了一眼林望舒,随后又拿起一块馒头塞进老丁嘴里,瞪着眼睛道:“你回去问德华去,望舒哪能知道她搞什么鬼?”
得!问不出来了,老丁老老实实的开始吃饭了。
另一边,江卫东看着一桌子的菜和酒,心里已经明白德华想要干什么了,于是一落座,他就先急着吃了几口菜垫垫肚子。
德华笑着举杯,推心置腹地说了几句开场白,眼见江昌义没什么触动,江卫国却要感动地流泪,连着喝了好几杯后。
江卫东心里着急,桌子下拿腿轻轻踢了他大哥一脚,见江卫国一脸疑惑地看过来,他举起酒,眼神看向江昌义示意。
看江卫国还没明白,他站起身来,笑着向江昌义说了几句客套话,灌着他喝了几杯酒。
江卫东这几年在外面也算是学了不少人情世故,心里再是不喜欢,话说的却很漂亮,江昌义看着很是激动。
江卫国终于明白过来了,也笑着举起杯对江昌义敬起了酒。
德华心里满意,这两个孩子还不算太傻,转头看向江昌义的眼神志得意满,她就不信,他们三个喝不过江昌义一个。
就这么推杯交盏之间,就喝到了半夜,老丁回来的时候,江卫国已经醉倒在桌子上了,江卫东比他好一点儿,出去吐了好几回 眼神还能保持一丝清明。
江昌义的脸上却看不出醉意,仍旧是木着脸,面无表情,德华正红着脸打着酒嗝给他倒酒。
老丁惊的是合不拢嘴,对着德华大叫道:“老天爷,江德花,你喝酒喝的不要命啦?”
德华的醉意上头,踉跄着把老丁推进卧室,对他不客气的大喊:“我今天高兴,你……你别来烦我们!”
终于等到江卫东也撑不住爬在桌子上缓缓的时候,江昌义的眼睛总算显出醉意,德华也好似漫不经心地开口:“昌义啊,你喝酒像我二哥,他就是脸越喝越白!”
江昌义被吓得一抖,手上的杯子砰的掉落在地。
德华笑了,盯着江昌义的眼睛像是能看到他心里似的,嘴上缓缓说道:“昌义啊,有句话是咋说来着,就是你自己干了啥,别人就知道你干了啥!”
江卫东此时脑子缓慢转动,明白这个江昌义就是来骗人的,于是一掌拍在他的肩头,冷笑着说:“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而此时江卫国也睁开了眼,醉意朦胧地看着他,江昌义只觉得如芒在背,三个人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戳出三个洞来,这让他慌的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这时德华醉的一头栽倒在桌上,老丁听到外面没了动静走出来,发现四个人就剩下江昌义还算清醒。
“这样,你去把卫东送回去,让卫国今天晚上就在这儿睡吧!”
老丁看卫国已经不醒人事了,卫东看着还能站起来,只能对着江昌义交代道。
江昌义此时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听了老丁的话立刻点头,扶着江卫东就站了起来。
江卫东本来就醉的不轻,到了外面被晚风一吹,是彻底的不醒人事了,江昌义只能艰难的带着他往家走。
路上江昌义听他一会儿喊着妈,一会儿喊着望舒,两个手在空气中乱挥,嘴上说自己在开飞机。
江昌义知道他是个飞行员,江家的两个儿子都有出息,自己不过是个农民,看着他们的气度自卑到抬不起头。
可这都是他们占的自己的,自己才是大老婆生的,这一切都该是他江昌义的。
想着江德福看向江卫东时眼里的满意和慈爱,看向自己时眼里的冷漠和不耐,江昌义心里就不平,对江卫东的嫉恨在酒后压也压不住。
等回到江家,大家都已经睡着了,院子里一片寂静,江昌义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林望舒的房间。
他第一天到的时候就被德华耳提面命地说过,这是安杰为她最爱的大女儿准备的,他千万不能进去。
江昌义不知道林望舒不是安杰生的,没人想到要告诉他,听着身边卫东嘟囔着望舒,他的脸上竟出现了一抹奇异的笑。
他扶着江卫东走进屋内,没把他带到江卫东的房间,反而走向了林望舒的门口。
江昌义轻轻推开了林望舒的门,一把将江卫东推了进去,看着他踉跄着摸到床边,这才满意的关上了门。
明天江家怕是要有好戏看了,江昌义在黑暗中笑得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