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絮在松山岛的几天,与江家众人相处的是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用江德福的话来说,这姑娘一看就是咱们家人,不矫情,跟她一起吃饭不噎挺。
分别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安杰还在感叹,他们在家待得时间也太短了,面上竟还有不舍之意。
这对于眼界向来很高的安杰女士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而拿到了户口本的江卫东,也等不及地要回去打结婚报告了。
林望舒的背景清白,说得上是根正苗红,所以政审很顺利,他们的结婚报告也很快就下来了。
在给江卫东的结婚报告盖章时,他的首长几乎都高兴地要敲锣打鼓了。
毕竟江卫东一表人才、年轻有为,组织上对他样样都很满意,可唯独对他的个人生活很头痛。
在军队里,二十七岁还没结婚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江卫东更是军区里出了名的老大难。
也不是没有姑娘看上他,可江卫东全都拒人于千里之外,冰冷的态度,不知伤了多少芳心。
直到上级找他谈话,他才坦白自己已有对象,只等人大学毕业了。
见江卫东提起心上人时,一往情深的模样,让找他谈话的上级一阵稀奇,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情种呢。
爽快地盖了章后,团政委乐呵呵地说道:“恭喜啊,你小子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那么多小伙子喜欢的秀秀,最后被你给抱回家了。”
家属楼的“情报中转站”的成员们,在见到林望舒的当天下午,便以飓风一样的速度,将消息告诉了楼里的每一位家属。
因此第二天,江卫东找了个大明星当老婆的事,整个军区都知道了,一时之间,众人对他是又妒又羡。
江卫东宝贝似的接过报告,脸上笑得志得意满,嘴上则谦虚道:“嘿嘿,是我运气好。”
林望舒在去剧院报到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开结婚介绍信,她的急切不比江卫东少。
揣着介绍信从剧院出来后,林望舒长舒一口气,面上也带了喜意。
九九八十一难的最后一难,算是过了,她和江卫东也终于修成正果、可以取得真经——一纸薄薄的结婚证了。
此时江卫东正在门口等她,见林望舒出来后,他激动地上前,眼含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拿到了吗?”
林望舒微笑着不说话,从包里拿出介绍信对他晃了晃,“江卫东同志,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走!结婚去!”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江卫东再也等不了了,看天色,结婚登记处应该还没下班。
他也不管德华说得什么吉日不吉日了,反正在江卫东看来,他哪天结婚,哪天就是黄道吉日。
他们运气很好,紧赶慢赶地来到结婚登记处后,工作人员还没下班,只是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在看到踩点进来的俩人时,工作人员的表情很是不好,只能放下手中的包给他们办理。
“身份证、介绍信、户籍证明还有照片,都带了吗?”工作人员硬着声音问道。
心情正好的江卫东没跟他计较,把准备好的东西都一一拿了出来。
在看到两人合照上,江卫东穿的军装时,工作人员板着的脸终于柔和了一些。
在看到他拿出印章时,江卫东呼吸都放轻了,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林望舒的手。
“啪”的一声,鲜红的印章盖在了两人的合照上,从此刻起,他们就国家承认的合法夫妻了。
“恭喜你啊,解放军同志。”工作人员笑着把结婚证双手递给了他们。
“谢谢!”江卫东说话时,眼睛还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手里的结婚证。
工作人员看他眼睛湿润,竟然是险些喜极而泣了,不禁笑着摇头。
他盖了十几年的章,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激动的男同志呢。
从结婚登记处出来后,江卫东被喜悦冲昏的头脑终于稍稍冷静下来,想起了今晚的去处。
家里的家具还没买齐,卧室里更是只有一床一桌而已。
经过上次的教训,从松山岛回来时,江卫东从家里带了被子和铺盖,房子勉强能住人了。
他自己住还行,让林望舒住,他总觉得委屈了小月亮。
既然家里住不了,那两人就只能各回各家,去住宿舍了。
可刚领了结婚证,晚上就“天各一方”,江卫东想一想就觉得凄凉。
林望舒知道了他的纠结后,拧着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手,眼睛一亮,“咱们去住招待所吧!”
江卫东先是觉得荒唐,可再一想又觉得主意不错,说干就干,两人攥着结婚证就往招待所去了。
此刻已近黄昏,车上人少,两人找了个挨着的位置坐下,在肩膀摩擦之间,林望舒后知后觉的害羞起来。
她和江卫东现在是合法的夫妻了,那夫妻之间能做的事,他们似乎也能做了……
江卫东似乎也发觉了,在林望舒转头看他时,正对上他紧张又灼热的目光。
两人眼神一对上,心脏同时一颤,而后又不约而同地立刻移开了,把头偏过去,不敢再看对方。
就这么沉默着来到招待所,江卫东先对前台开口:“同志你好,一间房。”
看着表情不自然的二人,前台大姐怀疑地问道:“有结婚证吗?”
“有。”江卫东把结婚证递给她,强调道:“我们是合法的。”
大姐看了看结婚证上的日期,发现正是今天后,心下一阵无语,谁家好人新婚夜在招待所过啊。
可人家确实是合法的,大姐也只能默默收钱、登记,然后目送着两人往楼上走去。
进了房间后,因为外面太阳已经彻底落山,里面漆黑一片,林望舒摸索着就要开灯。
可白墙没摸到,林望舒摸到了一堵肉墙,硬邦邦的,她忍不住按了按。
她先是听见了一声压抑的“望舒”,接着脚步一个踉跄,她被人一把按到了墙上。
而后便感觉唇上一热,江卫东整个人就压了过来,在黑暗的房间里,便只余粗重的喘息声和啧啧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