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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知道家入硝子口中的他指的是夏油杰,他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硝子,你就这么想我吗?怎么可能。”

“那就是他咒灵吃多了,终于神经错乱了吗?”家入硝子语气刻薄,一点也不理会五条悟的装可爱。

五条悟坐在椅子上翘着腿,表情倒是很悠闲,“硝子怎么认为?”

家入硝子抱臂,“态度这么平静理智,简直都不像夏油杰了,果然还是你把他脑子打坏了吧。”

“哈哈哈,”五条悟笑起来,“真的应该让那个家伙听一听。”

看五条悟的样子,家入硝子心里的烦躁也消减了不少。“他到底想干什么?”她不抱希望的问,“难道真的迷途知返不再做诅咒师了。”

五条悟停下了笑,“杰这个人既拧巴又固执,想法还总是奇奇怪怪,不过我大概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硝子你认为,”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对喜欢你的人一直冷漠,然后再告别比较好。还是说,”五条悟又伸出一根手指,“一直温柔的对待他,留下美好的回忆,然后在不得已的时候再告别比较好。”

五条悟晃了晃两根手指,笑着问,“两种情况哪一种比较好呢?”

家入硝子感觉一股凉气窜入了自己的身体,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哪一种情况我都不喜欢。”“就知道硝子会这么说,硝子才不会让自己落入到这种两难的处境呢。”

“杰呢,以前选择的是第一种。”五条悟抬起头,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垂下去。他的整张脸暴露在会议室的灯光之下,白的几乎都在发光,看上去竟然还有几分温柔的感觉。

“十年来都不和我联系,希望借由时间抹去我们两个的回忆和感情。这样的话在最后死在我手上的时候,我就不会伤心难过,他是这样认为的。”

家入硝子走到窗边,他轻微用力打开了关着的窗户,夜风倒灌进来,吹起了她栗色的长发。家入硝子靠在窗边,脸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如同黑夜一般冷漠无情。但她的眼睛却像是被云朵遮住的月亮,低落而忧郁。“现在呢,怎么改变了?”

“大概是终于想明白了,老子对他的爱,不会因为他的疏远而减少,也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消散吧。”

“爱就是爱,永远都不会改变。在杰活着的时候,我是这样爱他的,在他死了之后,我也是这样爱他的。”

说着残酷而冰冷的现实,但是五条悟的嘴角却一直挂着一丝笑,就像在说一件幸福而美好的事情。

“他的疏远没有意义,大概是终于想通了这一点,想要在活着的时候,和我创造更多的幸福的记忆。希望在他死了之后,可以有更多的两个人的过去提供给我的回忆。”

“所以说那个家伙,现在对老子可是百依百顺。回去之后晚上一定在想,怎么样才能让我更加高兴吧。”

家入硝子狠狠的抽了一口烟,“那个家伙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对死亡情有独钟。”

“我是不太理解这种情感了,”五条悟的表情难得透露出一丝迷茫,“杰一直对自己杀死父母的事情耿耿于怀吧。”

五条悟叹了口气,“他不能原谅自己。”

“我不知道,在我还没有记忆的时候,我的父母就死了,我对父母这两个字无感。不过......”家入硝子看一下外面,浓重的黑夜如同一团墨水。

“如果是父母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怨恨自己的孩子,我是这么想的。”

家入硝子声音清冷,“所以呢,你就打算这么任由他。”虽然是在发问,但是她心里也有了答案。

“只是这个世界无法令他从心底笑出来,”五条悟的瞳孔聚焦在会议室的灯上面,一片莹白灿烂,简直到了刺眼的地步。

“强硬的让他活着,只会让他更加痛苦罢了。就算是我,也不忍心。”

“所以,无论那个家伙是准备去当诅咒师也好,继续经营盘星教也好,还是说想要死在我的手里也好,都任由他吧。”五条悟的声音又轻又慢,像是一朵缓缓上升的云。“我能做的大概就是,让他自由的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家入硝子手指夹着烟蒂,将还剩下三分之一的烟按在的窗框上。热气和红光一同被淹没,只剩下一段焦黑的疮口,她动了动嘴唇,最后只能嘲讽的说了一句。“体贴到简直让人觉得可怕。”

五条悟笑了起来,“老子还以为你会说,真是让人羡慕的男朋友呢。”

家入硝子冷笑,“根本就没有给你名分吧,那个家伙如果自己想去死,肯定不会连累别人,最多也就和你玩一下暧昧,根本不敢承认喜欢你吧。”

五条悟觉得心脏被射了一箭,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家入硝子,“还是这么一针见血呀,硝子。”

“那个假夏油说的没错,总是在不该心软的地方发善心,你也是个笨蛋。”家入硝子转过身,“到时候不要找我哭。”

她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两个笨蛋。”

“才不会哭呢,”五条悟将脖子靠在椅子上的扶手上,他放松身体,头都垂下去了。在倒错的视线中,看到了窗外的天空。

漆黑一片,但是在那浓郁而又深沉的黑暗中,挂着一颗星星,光芒微弱。

“我会一直一直深爱着他,只要是他选择的路,我都会为他开心的。”

“所以,被丢下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能稍微的高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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