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两个多小时,想不到那位彭老师毫无倦意,而旁边的【参谋长】周老师不断给她指点,看样子也是个中老手。
少泽在美女面前,更加精神十足。
这牌要玩到何时?
我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行远。
行远会意,问道:“你好像明天要下乡?”
我说:“是的,明天要去秦县。”
我以为少泽会收手,不料他说:“你又不要作指示,跟着领导跑一趟而已,车上补觉。”
我笑道:“你的意思是要玩个通宵?”
他对彭,周两位问道:“有没有斗志啊?”
想不到赢了的彭老师说:“谁怕谁呀?”
我的个爷爷加奶奶,少泽交往的是些什么货色?
我笑道:“周老师,你来代我打几盘,我还有一个材料要写。”
我以为这句话可以启发少泽和两位美女,想不到周老师说:
“行,你去写。”
我就只好坐到电脑上去写方案。
说实话,这个方案并不难写,半个小时写完,反正我也不能赶他们走。否则,少泽对我会有意见,你们想玩通宵就玩吧。
我又好好地修改了一番。
我改得很慢,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这时,行远玩得有气无力,但他们三个却斗志昂扬,甩牌时,少泽声音很高。而两个美女赢了时,那笑声更张扬,肆无忌惮。
我提醒道:“声音小一点,楼上和隔壁都有人。”
说一下,好得三分钟,三分钟之后,他们的声音又爆炸得更响。
我真的不知怎么办。
明明写完了,却一直坐在电脑边不动。
不仅不动,也不帮他们添茶水。
我的个乖乖,那两美女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喝完了水,自己去倒。真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时,少泽开始安排我了:
“科长,有什么吃的?”
我笑笑:“单身汉,没有准备啊。”
他手里抽出一张牌,就是不出。
其他两女子催道:“出牌嘛。”
少泽说:“晓东,你到外面去买几桶方便面来。肚子饿了,出牌都没力气了。”
我说:“遵旨。”
行远也不想打了,但我和他都是汪校长的学生,现在,少泽就代表汪校长的面子。
临行,我叮嘱了一句:
“我反正陪你们,就是你们声音要小一点,对门和楼上楼下都住着人,不能影响别人休息。”
少泽说:“婆婆妈妈,下辈子不要再当秘书了,当了秘书就小心翼翼。”
受了他一顿奚落,我还得骑上自行车去商店。
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好在苏姐的商店还没关门。我买了几桶方便面,又买了一些榨菜,面包,和几盒烟。
苏姐问:“郝科长,老弟啊。我下次帮你买个电锅来。”
我摇摇手。
她说:“吃方便面不行呢?我给你买个电锅,买桶油,再配点盐,辣酱。当秘书辛苦,晚上要写文章,你吃点热面,喝口热汤啊。”
我有些感动,但是,我平时确实不需要这些啊。
苏姐说:“依姐的不会错,身体要紧啊。”
我也不想多解释,笑笑,走了。
回到宿舍,少泽就安排我,说道:
“科长,你负责泡好面,我们哪一个吃面时,你就上场顶替。周美女,你不是说肚子饿了吗?
你把牌交给郝科长,先去吃。”
周美女把抓好的牌交给我,她就走了。
我玩完一局,周美女立即上场。彭美女起身,说:“科长,帮我去抓牌。”
我又只好为彭美女打一盘。
这时,少泽把牌一甩,说:“过来,帮我换换手气,今晚一直输。”
我又帮少泽当代理牌手。
少泽上场后,行远说:“我不吃方便面,不要你代,拿几块饼干给我就行了。”
我又拿了一些饼干放在行远面前。
做完这些事后,我说:“我到床上倒一倒,你们玩。”
少泽说:“去去去。”
我说:“等会快后半夜了,声音小一点。”
没人理我。
我就到卧室去休息。
不过,没把门关死,万一声音太大,我要去制止他们才行。
他们在外面玩牌,声音仍然很大。
我也不能要他们休息,少泽还好点,毕竟那姓周姓彭的两位是第一次到我这儿来做客啊。
但心里却不太高兴。
心想,是我变了还是少泽变了?
我也睡不着,因为他们的声音老是挤进我的耳朵。
他们(主要是那三位)要笑,要把牌甩得很响,我再去说,连我自己都没面子了。
也许少泽今晚老是输,他甩牌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响。
我倚在床背,想起曾经的那些幸福时光,少泽和我骑着单车去二中,两人比赛。少泽带我去河边玩,双脚伸进水里。
少泽、行远、肖逸、我一个坐在河边的草地上,畅谈理想……
往事如烟,齐涌心头。
打吧,打吧。
但是,老是这样吵闹,也不是个办法。
应该不会吵着师父,也不会吵着楼上丁局长,就只怕吵着楼下的那位,因为少泽无论是高兴或者垂丧,他总喜欢狠狠地跺地板。
我真希望楼下的那户人家找上门来。
楼下那户人家是两位老干部,他们退了休,在机关里干了一辈子,儿女不在四水,也跟师父一样,宁愿住在这老房子里。
我不知道女人姓甚名谁,她总是用一双不太友好的眼睛扫我。在任何地方碰上,我都笑一笑,她却像木偶一般,熟视无睹。
不仅不理我,偶尔还用余光扫我一眼。
至于男主人呢,是市档案馆的退休干部,这老头也不理人,不比比女人好一点,路上碰到,我对他笑,他也偶尔回笑一下。
我担心的是,少泽这么跺脚,惹得两老不高兴,半夜三更的找上门来。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一会儿,我的门拍得震天响。
我立即翻身下床,跑过去开门。
那个老头愤怒地盯着我:“你们还让人睡觉吗?”
我忙向他检讨:“老人家,真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男男女女深更半夜不睡,跺得地板打雷一样。我明天就告到萧市长那儿去。”
我说:“不打了,不打了。”
老人跺脚,跺得更重。骂道:“当个秘书就了不起?男男女女不睡觉。说出去是桩笑话……”
我说:“做得不对,您原谅一下……”
想不到老人更激动。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架式,骂声越来越大。
少泽则带着那两个女的,招呼也不打,立即溜之大吉。
行远也上来劝,说是来了几个老乡,不懂规矩,打扰了您……
两人左劝右劝,才把老头劝下去。
我们退回客厅,行远对我吐了一下舌头,摇了摇头,自责道:
“都怪我。我也不知道他带两个女的,在楼下喊我,要到你这儿来玩。”
我说:“我以前叫你劝他,劝了没有呢?”
“劝了。少泽根本不在乎,就是要把牌局设在你这儿。他说要改变你的观念。”
我说:“你下次学灵活一点,先打个电话给我。我就说不在家。”
行远叹息一声:“人与人不平等,他玩他的,但他也要提副科级了。”
我也摇摇头,对行远说:“兄弟,人与人起点不同,我们好自为之。我还生怕这老头,明天真去找萧市长。”
他说:“应该不会。”
我摇摇头:“很难说,人退下来了,脾气更大,他觉得是我们不尊重他。不过,这些让我去对付。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