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果儿还是头一次见这等场面呢。
以前，只是从书中或者故事里听过，说妖怪如何如何吓人，如何如何恐怖，可真见了才发现，这些精怪心思单纯良善，一心向道，比人可爱多了。
其中功劳，少不了李元。
李元统领整个浮云山的精怪，对其教化，引导，使得众妖修行正道。
若有邪妖，不听教化，早被他赶出了浮云山。
因此才有了琳琅宴会的盛状。
“果姑娘，可还记得我？”
正当林果儿混在群妖之中，好奇张望时，一道声音忽然从脚下传来。
低头一瞧，却是一只身材矮小的黄皮子，后爪撑地，前爪作揖，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
这黄皮子的道行显然不高，连人形都未化成。
“你是……”
林果儿愣了下。
这黄皮子居然认得她？
难道是……
果然，黄皮子嘿嘿一笑，”我就是黄天德，先前在林二金家闹腾的那个，如今当了保家仙，也在浮云山修行。”
“是你啊！”
林果儿忍不住上手，摸了摸黄天德的小脑袋，“真可爱！”
黄天德眯着俩眼，脑袋蹭了蹭林果儿的手腕，“果姑娘，说起来，我有今日之机缘，还多亏了你呢。”
“多谢！”
说着，再次作揖。
他说的是实话。
本来么，他一心报仇，想着要害死林二金一家，心中怨恨难消。
后来被林果儿撞上，才机缘巧合得到了李元的指点。
如今，也有资格来参加琳琅宴会，益处何其之大，自不用多说。
“造化！都是你的造化！”
林果儿哪敢受功，连连摇头。
闲聊了一会，琳琅宴会正式开始。
数百精怪一一落座，围着偌大的碧玉琉璃桌，坐得满满当当。
林果儿和黄天德也各自寻了座位。
他们都是第一次参加琳琅宴会，既好奇又激动。
眼睛瞥来瞄去，自是见什么都新鲜。
林果儿在琉璃桌的一角，寻了张不高不矮的玉凳，屁股一坐，便感觉凳子温温热热的，十分舒服。
随后，面前金光一闪，自动化出两个银盘，一个碧玉盏，十分奇妙。
林果儿探着脑袋，左右一瞧，发现坐在左边的是个身躯庞大的牛精，这牛精足有一丈多高，浑身仗着黑色的毛，相貌半人半牛，头上顶着两根冲天牛角，比林果儿的大腿还粗。
有点吓人！
林果儿在这牛精面前，就和小娃娃一般，估计人家一只手，就能把她捏死。
往右瞧，就可爱多了，是个身穿碧青裙衣，模样乖巧的鹿妖，耳朵毛茸茸的，又长又尖。
鹿妖转头对视，嘻嘻一笑，“我叫小碧，修了两百年。”
“请前辈多多指教！”
林果儿一呆。
前辈？
这是什么称呼？
“我叫林果儿，不是什么前辈。”
“叫我果儿就好。”
按年纪算，她顶多二十岁。
这鹿妖却有两百多岁，当她祖奶奶都够了。
小碧认真摇头，“前辈，您别谦虚哦。”
“您都完全修出人形了，肯定特别厉害，我还差得远。”
说着，小碧摸了摸自己的鹿耳，又挥了挥蹄子。
在她看来，能修出完美人形的精怪，都十分厉害，至少五百年道行。
林果儿噗嗤一笑，笑得前俯后仰。
“小碧，你认错了，我不是精怪，是人！”
小碧瞪大双眼，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人？”
“你是人？”
“人怎么能来参加琳琅宴会呢？”
一旁，黑牛精也瞪起了碗大的牛眼，吃惊地看向林果儿。
口中闷哼一声，“是人？”
显然，他们都没见过，有凡人来赴宴的。
琳琅宴会，百妖群集。
来的除了山神之外，其余全是浮云山的精怪。
林果儿颇有些自豪，眨巴眨巴眼，“是师父带我来的。”
说着，目光一转，看向琉璃桌的另一面，“瞧，我师父就在那！”
黑牛精和小碧同时抬头，顺着目光看去，却看到了正和山神闲聊的李元。
心下更为震惊，“你……师父是尊者？”
“怪不得呢！”
他们反而不觉得奇怪了。
尊者的徒弟，自然有资格来参加琳琅宴会。
“果儿，那你一定是修行者了？”
小碧忍不住想要亲近，挪了挪身子。
林果儿点头，“修了三年，全靠师父指点。”
“真好！”
小碧有些羡慕。
倒不是羡慕林果儿能拜尊者为师，而是羡慕这副人身。
她修了两百多年，尚未完全化形。
可人呢，修个三年五载，法身一出，便是完美人身。
差距何其之大。
怪不得天地之间，无论正道修士还是邪道妖魔，都觊觎人身呢。
“果姑娘，尊者为何收你为徒？”
“能说说么？”
旁边的黑牛精液忍不住好奇，闷声闷气地问道。
“当然！”
林果儿十分爽快，便从三年前讲起，说她孤身一人来到琳琅峰，趁着六月初六洞开，向仙狐求药，后来机缘巧合下，仙狐入梦，拜其为师，传授其修行之法，直至如今……
这三年来，她经历了许多，也学到了许多。
总之，若非师父指点，她仍是那个普通的乡下小丫头，哪有机会修行呢。
至于师父为何收她为徒，林果儿也讲不出个所以然。
大概，因果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