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能丢了大明的脸面
刘夏激动得全身发抖，他就这么一个孙子，就刘小海！
他绝对不会同意朱厚伟让刘小海去送死的！
可自己现在名声扫地，就算自己去找朱厚伟，那也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等人再回去！
刘夏若有所思。
没多久，刘夏面色一寒，一抹冷笑从他的唇角一闪而过！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朱厚伟下了西洋，如果朱厚伟下不了西洋，那刘小海也就没必要跟着他了！
没错，四十万两银子，绝对是一大笔钱，足够买一艘船去西域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以前，三宝公公下西洋，每次都要拿出四百多万两银子！
他们付出了无数的代价，付出了无数的代价，付出了无数的代价，终于得到了世人对大明的认可！
以刘夏为首的保守党人所说的，倒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七次远征，让大明元气大伤，这也是大明在经历了一场战争之后，元气大伤，从进攻转为防守的原因！
身无分文！
又穷！
但是，大明毕竟是大明，不能丢了大明的脸面！
虽说这次出海，是在太子和朱厚伟的支持下，花费的钱财并不是大明的，可那毕竟是大明的船只啊！
之前，刘夏他们以为朱厚伟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所以并没有打着大明的旗号！
可如今不同，朱厚伟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出这么多钱来，那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一支简陋的舰队，出海会给大明抹黑的！
而且朱厚伟还让朝中有头有脸的公子哥来做这种冒险的事情，简直是罪无可恕！
在他们看来，即便是三宝公公，也不过是一条小命而已，哪里有那些世家公子来得重要！
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否则，那些勋贵之家的公子们，就会被说成是贪生怕死之辈了！
但就算如此，我们也可以做相反的事情！
朱厚伟，我还以为你要去下一盘棋呢。
痛快！
我陪你下棋！
不过，下西洋这件事，可不能让大明蒙羞！
我也不会让你难堪，三保公公当初制定的舰队规则，至少有一半是你朱厚伟的。
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光是四十万两还远远不够，最少也要两百万两！
他们才不管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刘夏目光一沉，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有可能停止下西洋！
呵呵！
四十万两就够朱厚伟受的了，两百万两，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主人，我们回来了。”
刘夏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外面传来了管事的话语，带着几分哀伤，仿佛在感慨造化弄人。
这里是一条偏僻的巷子，远离了皇宫，这就是刘夏租下的住处。
没有了刘城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这条小巷充满了肮脏的味道！
刘夏皱眉，看到自己竟然如此狼狈，心里越发痛恨起朱厚伟来！
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这可真是塞翁失马啊！
纵使失去了刘城，纵使孙子依然不孝顺，可刘夏明白，如今的自己，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强！
大明的朝堂，从来都是千变万化的，人心也是千变万化，变幻莫测！
当初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差点把朝堂上的人都给惹毛了，现在人人都把他当成是朱厚伟的一条走狗，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可如今，却是不同！
因为这一次的远征，他又一次得到了朝廷重臣的认可，这一次，他的地位更加稳固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朱厚伟！
但无论他们有什么样的原因，至少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阻止朱厚伟再次出海！
“取一张纸，一支笔。”
刘夏说做就做，趴在三脚桌子上，刷刷刷刷写了起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呢！
刘夏准备召集所有人，在明天的朝堂上，给朱厚伟一个下马威！
刘城的大总管看着自己的主子意气风发，忍不住有些感动，但随即似乎想到了一件事，欲言又止！
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哦，对了，当初主人也是这样吃的亏。
又是这一招？
这句话，他想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他不敢置信！
主子怎么可能会在同样的位置上栽两次跟头？！
激动中的刘夏并未察觉到管家的异常，而是奋笔疾书，枯瘦如柴的十指竟然异常灵巧！
“此乃马公之物。”
“李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微微一怔。
“王先生。”
………………
冷冽的风声，在草地上吹拂着。
大明虽还没入冬，可大同城郊的荒野，却有一股凛冽的寒意。
刘瑾穿着一件粗糙的兽皮长衫，他的背后，站着上百个孩子！
刘瑾早已是一片麻木，在大草原上的日子，他连京城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每一次起床，都是浓浓的血腥气，每一次走出去，都是一片茫茫的荒野！
刘瑾想要回去，可世界这么大，她又该如何回去？
除非是得到了官城的授意，否则，谁也不会让他进入关内！
“王爷！人呢？”
刘瑾哭得梨花带雨，眼眶都湿润了！
“大爷，你这儿是不是有什么奇形怪状的家伙？长着一头红发，长着一个鹰鼻子？”
刘瑾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忽然间听到了一个有些刺耳的嗓音。
那是一种……
刘瑾一抬眼，就看到了张永，眼泪和眼泪混在一起，哗啦啦地就掉了出来！
陛下！你可算想起来我了！
我就说，你不会忘记我的！
嗡嗡嗡……
张永疑惑地望着这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哭的老人，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这是要疯啊！
可是，王爷让他去寻找的那些印第安人，不是已经到了吗？靖王城，夜已深。
朱厚伟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两张纸条，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刘夏，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两百多万两？
这是你能想到的！
朱厚伟也看到了那封信，说实话，朱厚伟从来没有想过刘夏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笨蛋！
看来之前的事情还没让他长长记性，这次居然还想着联络大家一起来收拾他！我？
钱？
如果连钱都拿不到，那朱厚伟也不会答应的！
毕竟，没有足够的实力，是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
“师父，我们是不是该去禀告一下王爷？”
严松一边操纵着轮椅，一边皱眉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相比于朱厚伟的乐天派，严松明显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身为朱厚伟的亲生骨肉，严松很清楚，如今的皇家学院，能拿到的钱，也就到头了。
像徐昭延，刘小海他们这样的，只能拿出这么多钱。
再算上朱厚伟的钱，还有各种补贴，能拿得出四十万两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二百多万两！
要知道，皇室的弟子就这么几个，大部分都是旁系子弟，能有徐昭延这么奢侈的，实在是太少见了！
而现在最受欢迎的那份报纸……
虽然每天都能赚不少钱，但因为定价太低，所以赚的钱并不多。
就算这份报纸的收益可以翻上一番，但相对于这二百多万两银子来说，依然是九牛一毛！
这是一条死路，谁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这么多钱来！
就连严松视之为神的老师，也不例外！
刘夏这一招，无异于置人于死地！
偏偏朱厚伟还无法反驳，谁让刘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大明考虑呢！
“该死！如果我们还有西山煤炭，来年应该能拿到二百多万两银子！
严松一脸的不甘心，咬牙切齿地说道！
很明显，他对西山煤炭被官城霸占的事情很是不满！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虽然朝堂上说过，朱厚伟不能和百姓们争夺利益，但是，最大的罪魁祸首，还是朝堂上的大臣们！
然而朱厚伟听到严松的话，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担忧之色，反而露出一丝笑容，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唯忠，你还嫩了点。”
朱厚伟一副与他年纪不符的口气，但听在严松耳中，这句话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老师就是老师，和年纪没有任何关系！
“这件事情，不必向皇子禀报，下西洋之事，也不必推迟，只要有钱，就没有问题！”
听着朱厚伟胸有成竹的话，严松心中一喜，他不明白师父要从何而来，但他对朱厚伟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他相信师父！
但严松还是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这个刘夏，若是自己找死，为何师父他老人家……”
严松注意到了朱厚伟的神情，他记得师父只有在兴王面前，才会有这样的神情！
能让师父如此重视的，恐怕也只有兴王了。
朱厚伟没有多做说明，从桌子上拿出两份书信，递给严松，沉声道：
“你知道这两个人是何人吗？”
“我自然认识，一个叫马文升，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
“李冬阳!”白小纯
朱厚伟眉头紧锁，喃喃道！
马文升不难理解，因为他听马清运说过，这个老家伙，一直都很赞成“出海”。
更何况现在马清运可是朱厚伟的人，马文升要是不给刘夏送信，那就是见鬼了！
只是……
是李冬阳。
李公身为大明宰相，没有理由如此帮助自己啊！
就像当初在奉天殿内，李冬阳突然开口，让朱厚伟不要太过分！
俗话说，人在江湖，人在江湖，人在江湖，人在江湖！
朱厚伟就不信了，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只是喜欢他！
如果说李冬阳只是出于善意，那就更不可能了。
呵呵！
能坐上大明宰相之位的，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李冬阳进入内阁已经十多年了，他还能站得住脚，即便是刘健，谢迁两人的陨落，他依旧是内阁的首席顾问，这就已经证明了李冬阳的不凡！
然而，让朱厚伟不解的还不仅仅是这个！朱厚伟心中不解的还有！
刘健退位，李冬阳几乎可以将整个都看清了！
李冬阳的内阁，与以往的中央集权相比，更多的是起到了一个缓冲区的作用，那就是弘治与文武百官的关系！
可这样也没能减轻弘治跟大臣之间的冲突，反倒是一桩又一桩！
李冬阳似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要将文武百官的压力转移到弘治身上，然后再将弘治身上的压力转移到文武百官身上！
对！
这是故意的！
当年刘谢落马的时候，李冬阳是副手，焦芳是副手。
按照常理来说，刚刚进入不久的焦方，绝对不可能是李冬阳这种在呆了十几年的人的对手！
但李冬阳就是任由他在自己的内阁里搅风搅雨，自己还一直隐忍着！
原本朱厚伟觉得这李冬阳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窝囊废，但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这李冬阳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打不过焦芳，也打不过于焦芳，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僵持局面！
这就像是一场棋局，胜败都很简单，但如果能平分秋色，那才是最可怕的！
但李冬阳为何要让变得更加透明？
朱厚伟无法理解！
他突然发现，那些历史记载，或许并不全是事实！
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朱厚伟也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历史上那个只有寥寥数语的大明王朝，而是那个一本正经，一本正经，一本正经的皇帝！
活着！
她会哭，会笑，会怕！
那是温柔，那是渴望，那是无尽的幻想！
他们是古代人，但在外人眼里，我们也是古代人！
“砰！”砰！砰！
就在这时，城外响起了打更的声音。
这个响亮的嗓音，总算是将朱厚伟拉了回来。
夜深人静。
外面一片寂静，朱厚伟回头看了一眼窗外，一轮明月在夜空中闪烁着，亘古不动。
好吧，好吧。
朱厚伟莞尔一笑，摇头道：“不管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而且，还是自己多虑了！
当务之急，是解决掉刘夏，这老头自己找死，不揍他一顿，那就太可惜了！
“我在睡觉！你也早点睡！”
朱厚伟打了个哈欠，像是真的什么都没做，直接就走了，只剩下一脸茫然的严松。
可没等孟浩开口，严松就哈哈一笑，摇头中推动椅子，向着远处走去。
师父……
果然是个怪胎！大明，奉天殿内，一座恢弘的宫殿内。
满朝文武皆是沉默，而朱厚照却是眉飞色舞，侃侃而谈。
朱厚伟在旁边，看着蠢蠢欲动的刘夏几人，心中暗自冷笑。
这一切，都将在今天揭晓！
“父王，如今下西洋所需要的金银也快凑齐了，希望您能从工部抽调一些工匠过来，为我们建造一艘远航战舰！”
朱厚照一脸的喜色，他从来没有想过，朱厚伟居然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拿出了那么多的钱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没有人比他更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了！“我是谁？”
根据朱厚照原来的计划，最快也得等到来年！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支舰队很有可能会在今年年底之前投入使用！
弘治也很高兴，反正又不需要消耗国库的钱，干嘛不干？
他的目光从朱厚照身上移开，落到了一旁气定神闲的朱厚伟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两个小家伙终于成长起来了！
而对于那些从工部来的工匠，弘治陛下当然不会小气，反正钱不给，拿点人手出来也是好的。
不过……
“咳咳!”
这时，刘夏假装咳嗽了两下，慢悠悠地走上前来。
“皇上，皇上的高瞻远瞩，与皇上的高瞻远瞩，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筹集到足够的银子！
此乃我大明朝之幸，国之幸！”
刘夏的奉承，别说弘治听得心花怒放，就是朱厚照，也是心花怒放！
刘夏自然是一个字都没说，因为他根本就没把朱厚伟放在眼里！
朱厚伟也不以为意，他很清楚，无论刘夏如何夸夸其谈，归根结底，他都不会同意重新出海！
果不其然，没等朱厚照高兴太久，刘夏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我认为，这一次出海，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三保公公七次出海，每一次都要花费四百多万两银子。
如今，我大明皇帝在文武双全方面，都不逊色于从前，更要为大明争光！
虽然还没有到浪费四百多万两银子的地步，但最少也要拿出一半来，要不然，只有四百多万两银子的船队，只怕会丢尽我们的脸！”
刘夏说着说着，情绪越发的激烈，似乎心里憋着一口闷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回禀圣上，我等皆认为刘大人说得有理！”
“王上！我大明可是高高在上的大国，只拿出四十万两银子，就让西方各国看了笑话，我大明岂不是成了他们的笑柄！”
“君临天下，君临天下！如果这支舰队，对我们大明的声望造成了威胁，那么，其他蕞尔小国，就会生出异意。”
顿时，奉天殿上，有一大半的大臣，都接到了刘夏的书信，纷纷上前！
弘治皇帝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刘夏等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针见血一般，刺到了弘治的痛处！
身为大明国君的弘治，虽然承认自己不如皇上，可在他的带领下，大明国力还是有所提升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