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不是，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债主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程劲川拽着我的胳膊到不远处的观光椅上坐下，随后他也坐在了我的旁边。
“贵人多忘事吗？我是你的债主，债主来看看借款人住哪摸摸底没毛病吧。”他言之凿凿的说。
我揉揉太阳穴，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说把衣服扔了吗？”
“既然你当时提醒我写了借条再去找回来也没什么。”
“你不是说不借钱吗？”
“交情一场，念在当年你带我去自家产业的基层兼职，让我对基层的业务了解的很全面，所以这点忙我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帮的道理。”
我听完笑了：“真够讽刺的，那我还要庆幸当年带你去你家干活了。”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梁启山提起兴趣来：“刚刚那男的是你男朋友？”
我没好气的默认：“怎么，只许你有未婚妻，我还不能有男朋友了。”
他轻蔑一笑：“我看他也不咋样，你喝成这样都不知道扶你上楼照顾一下。”
“不劳您费心，他有边界感，不像你只会揩油。”
话一出口，我俩同时沉默。
想当年，我们第一次滚床单后，他就开始找各种理由带我去开房，因为罗阳帮我补课的事，他耿耿于怀，美其名曰带我通宵恶补六级，其实是通宵恶补他，顺带教训我。
有人在的时候一本正经，一副不要惹我的样子。等四下没人就是狼尾巴露头的时候，不但经常看着我傻笑而且超级粘人。
人前云霄，人后老婆。
典型的闷骚型。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有边界感好啊，让他继续保持，现在男的都急功近利，你别傻子一样以为人家是为你好，多长点心眼。”
我也挺了挺腰板不示弱的回道：“不劳您费心。”
他瞥了眼我挺起的胸口，又不经意的移开了眼。
这个举动被我捕捉到了，我忙捂住胸口骂他流氓。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借钱给你可不是免费赞助，你记得按期还款。”
“程劲川你怎么也那么抠抠搜搜的，你好歹也是那么大集团的富二代。”
“富二代的钱不是钱吗？当年200块钱班费我都交不起，你不会忘了吧。”
“好好好，我投降，不想跟你掰扯以前的事。这次算我欠你的，感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肯在这个时候向我施以援手。”
他站起来整了整衣角：“那么现在，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我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刚刚是谁说有边界感好的。”
“别误会，我只是想确认一下那套房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得实地考察一下，毕竟咱们这么久没见，也不算很熟，我敢把钱借给你，总得有个什么抵押之类的。”
这个理由很充分。
我带他去了家里，他也没各个房间看，只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逼仄的客厅皱了下眉头，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可以把你的房产证拿来看一下吗？”他例行公事。
我站在餐桌旁倒了杯水犹豫要不要给他，但是看他现在矜贵的样子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借款人来都不倒杯水？”
依你，我老老实实倒了杯水给他。
他拿过杯子端详了下：“有点眼熟。”
我一边喝着水一边故作镇定的说：“哦，我这人会过日子，扔了怪可惜，你别多想。”
那杯子是当时我们参加超市活动抽奖抽到的。
“那个，房产证抵押在银行了，我可以把购房合同先给你看一下。”
说着我去卧室的抽屉里把购房合同拿了出来递到他手上。
他看的倒是挺仔细，好像他此行的目的确实是因为要评估我的可抵押财产一样。
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心思有点虚浮。
我看着他的侧脸又想到了在学校时的光景。
那时候没有兼职的时候他会拉我去图书馆看书，带我复习英语六级，会专注的看我做的题，给我修改批注。
我趴在桌子上，侧头看他认真的侧脸，都说男生认真学习工作的时候最有魅力，我亲身经历表示确实如此。
我拉回思绪：“评估的怎么样。”
他慢悠悠的把合同合起来放在茶几上，双手交叠在腿上搓磨着手指说道：“这套房子总价一百五十万，首付三十万，根本覆盖不了你借的五十万。”
我急忙提醒：“我每期还五千房贷，这个钱也是在可变现净值里的。”
他清亮的笑了笑：“你学金融的难道不知道前面还的基本上都是利息吗？”
我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瞬间觉得有点抓狂。
“我的房贷每期都会按时还款，可变现金额也会不断增加，虽然确实不多，但是这边马上要划入双学区，市一小就在这不远去处，到时候绝对不止这个价的。”
“有道理，不过你最好再想想现在还有没有其他可抵押的，我不喜欢画大饼，以前吃挺多的，都腻了。”
我知道他说的大饼是什么意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每坏事做尽躺在床上时，我都喜欢跟他憧憬未来，我跟他说以后要买个大房子，生两个小孩，房子得是学区房，小孩上学有保障，不能让他们输在起跑线......
没想到他现在还记得这事，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价想买什么买不到，想要多少女人给他生孩子没有。
“契税发票拿给我。”
还挺严谨，我又去房间里把发票翻出来递给他。
他接过后站了起来，顺带把合同也拿上了，在我面前站定，突然身高杵到我面前，我有点慌乱，手下意识的要附上嘴巴。
然而他只是提醒我还钱的事，我尴尬的将手改为摸摸嘴角、摸摸下巴，假装将碎发撩到耳后。
这个样子在他看来一定是有点矫揉造作了。
“合同我先带走作为抵押，每个月二十号把钱转到我转给你的卡上，剩下的二十万抵押物你再想想。”
说完他开门就这样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摇摇头，思考他刚刚是不是真的来过。
可脑袋还是有点不清醒，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住哪，从A市到c市需要坐六个小时的高铁，不过他来的话应该是坐的飞机。
专程跑来的？这里有公司业务？
算了，不想了，我趴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因为第二天是周六，所以一觉睡到了晌午。
起来便收拾一番准备去梁启山那。
路过沙发的时候，看到茶几上那杯水，才想起昨天是谁坐在了这个位置。
我的购房合同被这家伙拿走了？
回到房间找了一下，确实没了。
这家伙怎么那么精细的。
我还能跑了不成，这么点资产都不放过。
果然，情侣分手后，剩下的都是公事公办。
但也不能怪人家，毕竟人家真金白银的给了我五十万，我还在这编排人家确实也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要不要打个电话请他吃个饭，他昨晚来应该还没走吧。
但是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太矫情，说不定人家根本都懒的跟我再有什么瓜葛，无非就是每个月往他卡上转钱的关系，也不对，说的好像我包养他了。
算了，人家都要订婚了，再巴巴的跑去找他吃饭，搞得好像我想跟他再有什么后续一样，到时候传到那帮同学耳朵里，还以为我故意找程劲川借钱是想跟他再续前缘。
可是他昨天提到的还有二十万可抵押物我要怎么解决，想想就头痛，只能靠副业增收尽快先把这二十万的窟窿先堵上了。
来到门市，梁启山没在，我问刘枫他人呢。
刘枫意味深长的说：“姐，您最近还是少和他走的近的好。”
“怎么了？”我狐疑道。
“小山他有女朋友，避避嫌啦。”
“蛤？没听他提过啊。”我确实没听梁启山提过。
“两人在一起好多年了，现在自己买了房，两人也算安定下来了。不过他不常提，你不知道也正常，我们也是有一次去吃饭无意间看到的。”
“哦。”
有对象的男生确实要远离。
“姐，我也是为你好，怕你对小山有什么想法。”
“怎么可能，我就当他是弟弟而已。”
我能有啥非分之想啊，我啥想法也没有，就想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