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苍斋。
茶园的停车场像是在开车展似的。
各式各样的豪车整齐有序地排列在规划好的空间里。
室内更是坐满了人,吴奶奶坐在吴二白和沈晓时的中间望着上面讲话的张郁澜,满心满眼的都是欣赏。
“非常感谢各位同行能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苍斋的开业仪式。”
“日后,也希望能多多和大家合作,共同发展做大做强。”
台下被张郁澜好几次避而不见的无邪,违心地和其他人一起给张郁澜的发言鼓掌。
来的路上差点因为迷路拐到别人村里的王盟,将脑袋凑到无邪的耳朵边上,小声说,“老板,这老板够有个性的。”
“这铺子开在哪里不好,开在乡下。这平时能有客人来吗?”
无邪闭了闭眼,脸上的表情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一个笨蛋问题的王盟挠了挠头,“怎么了,老板?”
缓了两口气,无邪冷静下来向王盟解释道,“你知道这来的人都是谁吗?”
听到无邪这么说,王盟这才四处张望了一下。
嗯,除了吴家的两位长辈以外。
没一个是他认识的,但看穿着,想来都是有钱人。
无邪见王盟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继续解释道,“来的都是古董这一行有名的人物。”
“人跟咱压根不一样。”
苍斋的定位只针对高端人群。
主要的销售渠道都是直接和拍卖行对接,只要让该知道的人知道有这么一家铺子的存在。
就算是开在深山老林里面,照样有人上门。
“这么厉害。”王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凑到无邪跟前兴致冲冲地问,“老板,那你什么时候也开一家这样的铺子?”
刚说完,王盟就注意到了无邪示意让他别说话的眼神。
张郁澜和面前的宾客寒暄完,回身就进了后面的住宅区。
前面的嘈杂好似和后面一点关系都没有,后面还是和平时一样安静。
张郁澜来到书房,让人去前面把黑瞎子叫了过来。
半晌后,黑瞎子将半个身子探了进来,试探性地问,“找我有事?”
见屋子里只有张郁澜一个人,他才走了进来。
张郁澜抬头看了一眼黑瞎子,表情一时变得有些微妙。
说实话,黑瞎子有时候的行为她是真的还挺不能理解的。
看张郁澜一直盯着他,黑瞎子自信一笑,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穿西装的样子给吸引住了。
黑瞎子在张郁澜的书桌前站定,方便眼前人能更好的看清自己的样子。
“怎么样,帅吧。”
“啊,帅。”
张郁澜点点头敷衍了一下,视线落到黑瞎子手头的杯子上。
平常用来装红酒的玻璃高脚杯,现在是里面装的是绿色的茶汤。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她待客用的狮峰龙井。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前面应该有给宾客准备专门喝茶用的杯子吧。
注意到眼前人视线的落点,黑瞎子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杯子。
他倒是想喝真的酒,但是因为张郁澜不喝酒,对外干脆宣称自己酒精过敏的缘故。
苍斋可以说从上到下,一点酒的影子就看不见。
连厨房的料酒都没有。
他也只能这样追求一下形似了。
“说起来,你知道外面那群人怎么怎么讨论你吗?”
黑瞎子放下手中的杯子,在沙发上坐下。
“都说你不像是干这行的。”
盗墓这一行的风险极高,许多人追求的都是及时行乐。
吃喝嫖赌抽。
人不说上瘾,但多少都沾点。
再者,要不都是有各自烧钱的爱好。
像张郁澜这样一点都不沾,物欲也低的人倒是少见。
见张郁澜对这些事情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黑瞎子倒也没继续说下去。
“说起来你找我干嘛?又有活干?”
“有样东西要拿给你看。”张郁澜说着从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好奇是什么东西的黑瞎子凑上前看了看。
因为是倒着看的,在辨认写的是什么上,他多花了一些时间。
好在张郁澜翻开文件的同时有在解释。
“这是苍斋的股权明细。”
“我给大大小小她们留了两成,我自留了一成,有五成我留的是张启灵的名字。”
还有剩下两成的归属张郁澜没说,黑瞎子知道她这就是专门留了一个话头等着自己问。
想到张郁澜也没坑过他,黑瞎子很放心地问道,“那剩下还有两成呢?”
就在黑瞎子把话说出来的那一刻,张郁澜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黑瞎子看着上面白底黑字写着的‘股权转让书’,陷入了沉默。
“在这里。”
张郁澜将文件推了出去,精准地翻开需要签字的那一页。
需要签字的那一栏是空白的名字,看着被张郁澜一起推过来的黑色签字笔,黑瞎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动作。
他知道张郁澜本人对钱看着没有很重,或许对她来说,钱不过就是一串数字而已。
但她绝对不是一个对钱没有概念的人。
至少从两人之间的几笔交易来看是这样的。
她很清楚多少钱能得到对应的多少东西。
现在她将自己产业的两成拿出来。
这价值都已经不能单单用金钱来衡量。
这属于是实业,只要她苍斋不倒闭,他就能一直吃股份的分红。
相对的。
他很难想象张郁澜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导致她拿股份出来做交易。
黑瞎子俯视着眼前端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张郁澜,心里突然很没底。
“你这架势,搞得我都有点害怕了。”
他盯着张郁澜看了一会儿。
这面色红润的,也不像是生了重病或是得绝症的样子啊。
“你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
也不对啊。
他俩天天离这么近,有什么事情是他都不知道的。
就算他不知道,大大小小总会知道吧。
最近她俩也没什么异常啊。
黑瞎子心里冒出许多猜测,但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到后面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抛出疑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