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郁澜抬眼看着缝隙深处的地方,在没有光的情况下,那里面是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的黑。
给人一种,在里面空气都是凝固的感觉。
张郁澜回头想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她。
没人注意到的话,她现在就开溜了。
结果刚一回头,恰好就和张启灵撞上了目光。
好巧啊,我在看你的时候,你也在看我。
觉得张郁澜的行为有些异常的张启灵,问道,“怎么了?”
张郁澜维持着表情的平静,摇摇头解释道,“没事。”
闻言,张启灵迟疑地慢慢收回了目光。
张郁澜盯着张启灵的侧脸,心说,这也太警觉啦。
她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不算安全。
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张启灵是不会同意她一个人离开的。
她又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对方给甩掉。
到时候被追上问起原因又不好解释。
可继续这样走下去,那就只有一个机会点。
她的脑子里瞬间就联想出到时候会发生的事情。
又是一地鸡毛,着实说不上一句愉快。
就在她走神的这段时间里,外面又传来一声惨叫声和几声枪声。
“啧。”
顺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张郁澜难得从张启灵的脸上看到不耐烦的表情,“他们这么开枪会把所有的蛇引过来。”
陈文锦将耳朵贴在石壁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抬手用光指了一个方向。
“我们先离开这里。”
“不管他们了吗?”无邪望着枪声传来的地方,不放心地问。
这一次倒不是他同情心泛滥,只是他三叔队伍里很多人都配了枪。
光听声音他无法判断开枪的人究竟是谁?
万一是他三叔怎么办?
就在陈文锦开口要向无邪解释的时候,张郁澜上前挽住了她的手。另一手拉着张启灵的袖口,头也不回地往坑道深处跑。
那意思可谓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见状,无邪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他已经被甩脱过一回了。
追上三人后,无邪一句话也没说,埋头跟在队伍中间赶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陈文锦判断着差不多到了蛇群归巢的时候,几人便用碎石头和淤泥将坑道的两端给堵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张郁澜靠在石壁上小口小口咀嚼着手里的压缩饼干,耳边是无邪和陈文锦的说话声。
想着既然暂时也走不了,张郁澜好整以暇地坐在角落,打量起无邪在知道所有事情后的表情。
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一只好不容易储备完过冬食物的仓鼠。
每当他以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的时候,下一秒他的‘储备粮’就给人掏空了。
对于事物的认知是一次次崩塌重建,到后来就是老僧入定一般的波澜不惊。
感觉经历完这些以后的无邪,就是下一秒告诉他吴家破产了他都只会淡淡地回答一声。
“哦。”
张郁澜回过神来就见无邪歪着脑袋看她,眼神里含着些隐隐约约的担忧。
什么时候轮到这家伙担心别人了?
陈文锦顺着无邪的视线看过去,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她和我的情况不一样。”
“那她是?”
面对无邪的追问,不等陈文锦回答。张郁澜冷声提醒道,“你小子确定要当着我的面问吗?”
似乎是因为被骂过一回的原因。
无邪在面对张郁澜的时候,气势总是弱上那么一大截。
听出张郁澜语气里恐吓的意味后,无邪十分识相的收回目光,转头向陈文锦问起别的事情。
不等无邪将心里所有的疑问问完,就听到她们搭起的屏障外有人轻轻敲了敲石头,低声问道,“里面是不是有人?”
吃过亏的无邪一下子警觉起来,整个人都是一个防备的姿态,“小心!可能是蛇,这里的蛇会说人话。”
外面的人显然听到了无邪的声音,又敲了敲继续问,“里面是不是天真。”
“蛇只会重复一些简单的话,不会对话。”距离最近的张启灵边说边将筑成屏障的石头一块块取下来。
借着矿灯的光线,无邪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外面这人是王胖子。
随着缝隙越开越大,他还看到了王胖子身后三叔的伙计,还有那个黑眼镜。
他们还活着真是谢天谢地。
无邪立马来到屏障跟前,视线在人群里找了一圈。
没看到吴三省的无邪,语气里带着些急迫,“我三叔呢?”
见无邪是真的着急,王胖子也不卖关子,抬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你三叔在我们后面,被咬了,但是第一时间就打了血清。这蛇的毒性你是知道的,现在还在原地休息呢。”
听完王胖子的描述,陈文锦上前将剩余的屏障一脚踹开,“走,去看看。”
无邪点点头,刚跟上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冲身后叫了一声,“郁澜姐,走啦。”
“哦!”黑瞎子说话时故意拖了一个长音。
“我说呢,姐姐把他弟弟看的跟个宝似的生怕丢了,怎么可能不在。”
“我知道我长得帅,不过你也没必要不好意思。”
“你长得,嗯--也还可以。”
这是可以说的吗?
无邪的视线在黑瞎子和张郁澜两个人的身上来回。
他知道两个人认识,但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居然这么好。
若是换了他说这句话,大概率…一定会被打的。
张启灵似乎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确定张郁澜跟上来后,继续往前走,
看着冲她笑的灿烂的黑瞎子,张郁澜抬手摁住他的脑袋往石壁上磕了一下。
听着骨头与岩石撞击发出的闷响,无邪脑子里莫名想到这么一个问题。
问,西瓜和南瓜分别砸头,哪个头更疼。
答,脑瓜。
眼看黑瞎子站都站不稳就要摔到地上去的。
无邪上前撑着黑瞎子的胳膊,让黑瞎子可以靠在他的身上。
听到身边的人嘴里发出几声低笑,他严重怀疑这家伙的脑子是不是被张郁澜给磕坏了。
都已经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