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天仁把新摘的菜分类好,开始打开水龙头准备洗菜,洗他刚刚下山到河里摸出来的鱼。
当他妈妈正在跟肖瑶聊起今天中午吃什么菜,而聊得正欢。
当住在村里民宿的众多作家们把电脑打开,并构思好精彩情节,正准备码字赶稿。
当村民们在各忙各的,都弯着腰埋着头,准备卖力干到中午。
当肖先生下到两千米长的山坡的一半。
静静村天空的宁静却被一阵轰鸣声打破。
大家都在各自的位置,停下来手中的活。
除了肖瑶,本来待在房子里的人,都跑出来,抬头看。
上周已经有一驾直升机来静静村,并一直停在那里,成了村里人足以自豪很长一段时间,以及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辈子的谈资。
现在,又要来一驾。
这究竟将会成为一个怎样的愿景!
随着直升机到达村祠堂空地的上空,并开始降落,肖先生突然开始往山坡上跑。
等他跑完一千米到达村口,他的妻子已经从直升机上下来。
村长和一些村里的长辈已经迎接好,并在带着他的妻子走到去往村长家和去往李天仁家的岔路口。
他没有想到妻子还没有出院,就乘坐直升机,连夜飞越千里,来到华国南方的静静村。
麻烦!
不提前跟自己说一声,怎么跟女儿一样让人不省心!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母女——妻女——其女,唉!
“老肖,你去跑步了?”
外面穿着正装裙子,里面却还是病号服的妻子,看到丈夫气喘吁吁的样子,揶揄道。
肖先生用责怪的语气回答道:
“你都还没出院,怎么就跑来了!”
“我不是急着见女儿嘛!上周你一说女儿的健康有起色,我就开始恢复得很快,浑身有劲,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肖先生走到妻子身旁,小声说道:
“那你没必要病号服都没有换好就赶来吧!”
李天仁和妈妈推论,来的直升机跟肖先生家有关,就在家院子门口等着。
果然,很快看到村长在前面领着肖先生夫妇走向自己家。
肖先生看到李天仁,表情有些尴尬。
不过,肖夫人倒是很开心,她首先就跟李天仁妈妈握手,表示感谢,并向李天仁点头,说:
“这小伙子长得真帅,叫什么名字?看样子,跟我们家瑶瑶差不多大吧?”
“阿姨好,我叫李天仁。我跟肖瑶同岁,但比她大上六个月。”
“真好!这样,肖瑶在这里就有伴,不会寂寞了!——我叫你天仁,可以吗?”
肖先生无言,只是陪笑。
然而,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请问天仁妈妈,给我家瑶瑶针灸治病的大夫在吗?我想在看女儿之前,先向大夫表示感谢!”
大家都知道,这个问题在肖先生夫妇面前的敏感度。
气氛一时间有点尬。
天仁妈妈看向村长,村长看向肖先生,肖先生看向李天仁,李天仁看向肖夫人。
肖夫人看向大家,开始感觉奇怪。
不过尴尬和奇怪的时间很短暂。
“李天仁就是大夫!”
同时说话的是村长和肖先生。
肖夫人看向丈夫,皱眉。
村长便一边和天仁妈妈一起把客人带进去,一边开始解释具体的情况。
然后大家围坐在八仙桌旁。
肖先生不时地看向妻子,也偶尔会插上两句,并避开妻子的眼神。
肖夫人一边认真地听着,也一边思索着,时不时笑一笑,看到丈夫看向自己,表情偶尔会秒变。
李天仁保持沉默,虽然他作为肖瑶的大夫,完全可以在治疗肖瑶的事情上,说上很多。但他觉得这个时候,长辈不问,自己最好低调点,不说话。
“欸,天仁的爸爸呢?怎么没有见到天仁的爸爸?”
肖夫人突然想起这个问题,面向天仁妈妈问道。
“哦,天仁的爸爸出差,他一年到头,也就回两三次,回一次也说不定马上又要走。”
“那天仁的太爷爷呢?”
天仁妈妈正要回答,却看到儿子因为听到微信提示音而把手机拿起来,没准备放下,反而要打开看的样子。
她严厉地说道:
“天仁,放下手机!”
长辈们都准备皱眉,却听到想听的信息。
“妈,这是太爷爷来信息了。”
他看妈妈、村长和肖先生夫妇都没意见的样子,拿起手机,打开。
“妈,太爷爷他——哦,阿姨,我太爷爷他现在在ELS国的克拉半岛。”
他看长辈们都好奇,不说话,等着自己说下去,便说道:
“我太爷爷说,他刚刚被聘为ELS国某军队营地的首席医师。这段时间总是不能接电话或者回微信,都是因为不方便接听,或者信息被屏蔽的关系。他说,他还要在营地里待上一段时间,说不上具体什么时间能回家。”
李天仁一口气把太爷爷说的话都转告给妈妈,让其他长辈都知道。
这个时候,村长已经基本上把这些天的事情告诉了肖夫人。
肖夫人稍微想了想,跟村长、天仁妈妈和李天仁说道:
“对不起,我想先跟我的先生谈一谈。——很快的!”
于是,她把肖先生拉到一边,距离李天仁他们挺远。
夫妻俩人便开始谈起话来。
他们的声音很小,李天仁他们听不到。
但他们在这边,一个是村长村干部,一个是李天仁,一个是天仁妈妈,不完全是一家人,不方便说什么,就干等着。
李天仁面向的是肖先生夫妇,眼睛的余光中,能大概看出他们夫妇在谈什么。
从表情看,开始的时候,肖夫人把肖先生批评了一顿。
接着似乎是肖先生在解释。
说着说着,好像在对肖夫人有一定的责怪,很快又反而挨批。
然后,夫妇俩人应该是在平心静气地谈话,还时不时看向这边。
他们的谈话,无论是表情,还是表达,都是言简意赅,确实没用多长时间。
李天仁估算着他们大概是用了五分钟左右,便一起回到八仙桌的座位上。
肖夫人白了一眼丈夫后,开口说道:
“村长,是这样的。天仁妈妈,我们俩人刚刚商量了一下,决定——我也准备住在你们家民宿。你看,可以吗?”
天仁妈妈感到很意外,但赶紧笑着道:
“当然可以了,欢迎之至!”
村长认真地问道:
“肖夫人也打算在这里治疗,或者疗养?”
肖夫人对着村长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村长不愧是村长,眼光犀利!——我是打算住下来,不回去住院了。住在天仁家,请天仁帮我疗养,可以吗,天仁?”
肖夫人像朋友一样笑着问李天仁。
李天仁虽然一时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做这样的决定,但他已经决定要退出:
“不可以!”
肖夫人惊讶,问道:
“为什么!你可以给瑶瑶针灸,为什么就不可以给我针灸呢?”
“前几天,是因为肖瑶实在太虚弱,我尽一名医者的责任。现在肖瑶身体有起色,而我是个男孩,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