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联义社的堂口。
陈大虾屏退了所有的马仔,眼底带着快要溢出来的怒气,一挑眉头道:“威哥,你的事我查清楚了。”
一旁的雷威笑吟吟的看着陈大虾,“现在有了名堂,身边小人多,别那么轻易相信别人挑拨离间。”
陈大虾冷哼一声道:“我能有今天全靠你的在惠东那帮乌鼠(指笨蛋)。”
然后一摆手道:“我老是觉得奇怪,每次打架,对方总有一个主将啊,两个主将啊,不知所踪。”
轻笑一声,继续道:“呵,原来是你帮我暗算了他们,把我打造成了一个永远不会失败的神话。”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传的,说洪兴的太子都不够我三拳两脚打的。”
“我常常扪心自问,大虾,大虾,你打起架来,怎么那么神呢。”
然后一指雷威道:”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打架神的那个是你啊,威哥。”
雷威看到大虾要撕开一切,急忙道:“你听我说。”
大虾怒吼道:“你先听我说。”
“当初胜哥让我小心你,我还不信,当后来俊哥跑路,当辣椒失踪,我才有所怀疑,然后找啊找!”
然后一边点着雷威的胸口,一边逼近道:“是你出卖了俊哥,你找人抓了辣椒,轮奸她,还毁了她容,打断她的手脚,我知道!”
“你用我的名义在漂亮国贩毒,我也知道!”
“还有,FbI有一大摞我的资料,我也知道!”
雷威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道:“那你为什么不挂了我?你不怕我的那些手下吗?”
陈大虾摆摆手指道:“我是你捧出来的,我不把你的事公布出来,那我不得背着一条杀大哥的罪名?”
接着自顾自道:“所以,今天我要同你说清楚,我和你一刀两断。”
“我要替俊哥、辣椒姐、还有超哥报仇。”
雷威眼含煞气,冷声道:“你有种。”
……
濠江,陈胜带着马克、小富几人来到一处餐厅吃饭。
“先生,你想吃点什么?”一个服务员拿过一张菜单问道。
陈胜听着声音有点熟悉,抬眼看去,和唐俊对视上了,略显意外。
“你怎么在这里?坐下来一起聊聊?”
唐俊没有丝毫尴尬,而是淡淡道:“我还要做事。”
“你就不想知道辣椒的情况?你就想看着你的好兄弟大虾步你的后尘?”
刚要转身离去的唐俊,脚步一顿。
陈胜朝着马克吩咐了一声,小马立刻去找了餐厅的经理,让唐俊暂时留了下来。
唐俊走到陈胜旁边,脸色有些焦急,“你什么意思?”
“你们联义社的幕后是雷威在操纵吧。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找大虾确认,相信以你的才智,很容易就可以看清这一切。“
”至于辣椒,你跑路之后,恐怕也落入了雷威的手中,一个娇弱女子落入一群猪狗不如的人手中,是什么下场,你自己想想。“
看到有些沉默的唐俊,陈胜继续道:“有没有兴趣帮我做事?我可以助你报仇。”
既然在这里看到了联义社前任扛把子,陈胜不介意拉对方一把,要是能收服他,那东星就相当于在尖沙咀也有了立足之地。
到时候物业公司一开,物业费那还不是哗啦啦的来。
唐俊此时已经有些心灰意冷,跑路到惠东之时,阿超被杀,被荷兰仔背刺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雷威是幕后黑手。
只不过他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面对。
而今,这一块布又被陈胜给揭开了,单凭他一人之力,想要复仇,不说天方夜谭,至少很难成功。
整个包厢一片寂静,良久,唐俊才闷闷道:“我答应你。”
接着咬牙切齿道:“一定要宰了雷威那个阴险小人。”
陈胜淡笑道:“联义社不过一个小社团,我东星轻易就能扫平,何况区区一个雷威。”
……
油麻地,一处人来人往的街口,一脸憔悴的辣椒倚靠在栏杆上。
当她看到一个瘦弱的马仔时,脸上露出笑意,走了过去,两人并行了没多久,就从对方手中接过了一个小纸包,对方顺手在她屁股上一抹,她却丝毫不在意,然后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来到一处破旧的天台楼顶,这里是她的栖身之地,将小纸包中的白面小心翼翼的倒在调羹上,搅匀,然后倒入针筒之中。
将其缓缓的打入手臂之中,手臂青筋凸起,脸上却露出愉悦的神情,良久,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
慢慢的倚靠在床沿上,露出左脸一道巴掌长的狰狞伤疤。
就在大厦不远处,唐俊带着大东、小富几人来到这里,
“迪路,是这里吗?”大东望向一旁的迪路道。
迪路有些不耐道:“不会错的,那女人符合你们说的所有特征。”
然后瞥了一眼唐俊,他早就认出来了对方,只是不知道为何和东星的人搅合到了一起。
现在东星那边的面粉生意逐渐减少,反而成全了三合会,让韩琛的生意暴涨,连带着迪路也不少赚,而今他可是看不上东星这群笨蛋。
倚靠着的辣椒,陡然感觉眼前出现了一抹亮光,微微睁开眼,四处漏风的破木门,此时被推了开来,看到唐俊就站在门外。
辣椒看了一眼唐俊,然后闭上眼睛,淡淡道:“你还是走吧。”
“我为了你才回来的。”
辣椒揉了揉眼睛,擦掉眼角的泪痕,“我已经不是以前了,我现在是个瘾君子。”
然后摩挲着左脸的伤疤,“我现在这个样子,晚上走在路上都会吓到人的。”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唐俊小心的来到辣椒身旁,想要拨开她的手,低吼道:“是不是雷威?”
“还有那个金毛,他们一……”
辣椒扭过头,不敢看唐俊,哽咽道:“他们一帮人折磨了我两天两夜,等第三天他们玩累了,我干掉了一个人才偷偷跑掉。”
“我现在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到处躲,到处藏。”
唐俊一把抱起辣椒道:“可是你为什么会吸毒啊?为什么?”
辣椒哭着道:“他们打断我一只手,一条腿,我现在左手拿不起一点重物,一到刮风下雨,那种深入骨髓的彻痛,我又不敢去医院,除了毒品,还能怎么办?啊?”
然后露出手腕的伤口道:“我想死过很多次,可我总是跟自己说,我要把命留下来,因为我很想你见你啊,阿俊!”
说完,便哭着扑到了唐俊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