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的海风带着一股湿热的咸腥气息,拍打着马六甲海峡的城墙。
这里,曾是旧港宣慰司的心脏,也是南洋贸易的核心枢纽。
而现在,这片土地在大夏的庇护下,迎来了全新的复兴。
马六甲,作为贯通南洋与大夏的门户,自古便是东西方贸易的咽喉要道。从阿拉伯香料商到大夏的商贸船队,这片海峡见证了无数船只的往来与财富的流转。
百年前的战乱与西洋人的侵扰,摧毁了马六甲的繁荣。
大夏的势力一度被迫撤退,而昔日的旧港宣慰司更是在内乱与侵略中支离破碎。直到刘鹭登基,他决意重建旧港宣慰司,将马六甲作为南洋的重镇,重新纳入大夏的掌控。
宣慰司的设立首先依赖于马六甲周边诸国的支持。
三佛齐、柔佛、亚齐,作为昔日马六甲王朝的组成部分,在经历了西洋人的侵扰后,早已元气大伤。刘鹭派遣大使前往这些地区,以重建南洋和平为名,成功说服各邦国重回大夏朝贡体系。
“宣慰司不是为了征服你们,而是为了守护南洋的稳定。只有联合起来,我们才能抵御外敌的侵扰。”这是刘鹭派出的使者对南洋各邦宣告的核心理念。
为了保证马六甲海峡的安全,刘鹭下令整编南洋各邦的海上力量,成立旧港宣慰司皇家海军。海军的核心成员由马六甲本地的海商与各邦忠诚的水师组成,同时吸纳了大夏从沿海调来的精锐水兵。
宣慰司的海军将领,是一名来自马六甲的贵族后裔——阿都·拉赫曼。
他曾是马六甲末代王朝的宫廷卫士,在南洋战乱中流亡数年,对马六甲的地理与历史如数家珍。刘鹭识其才,任命他为旧港皇家海军总司令,并亲赐龙旗。
阿都·拉赫曼上任后,迅速整顿水师,将南洋的杂牌海军整编为统一的战斗力量。他还亲自带领船队清剿了活跃在马六甲海峡的海盗,恢复了海上商道的安全。
经过数年的努力,马六甲重新焕发了昔日的生机。
港口内,船只川流不息。
来自大夏的丝绸、瓷器,与南洋的香料、珍珠,源源不断地在此交易。
商人们的欢声笑语与货物的碰撞声,构成了满剌加港口的日常景象。
满剌加的港口外,旧港皇家海军的战舰一字排开,铁甲闪烁,火炮排列整齐。
每一艘战舰的甲板上,士兵们昂首挺胸,目光炯炯,展现出一支精锐之师的风采。
宣慰司的衙门内,官员们忙碌不息。
他们既要处理来自南洋各邦的贡品,也要协调商贸税收与军事部署。
阿都·拉赫曼亲自坐镇,调度一切。
港口内的繁荣仿佛诉说着马六甲曾经的辉煌,却也注定成为敌人觊觎的目标。
英吉利与伊比利亚的联合舰队如乌云压境般席卷而来。
他们的船队浩浩荡荡,风帆高耸,炮火轰鸣,震撼了马六甲海峡上空。
海盗被剿灭后刚刚恢复的平静,再次被破坏。
第一波炮击打破了马六甲港的宁静。
英吉利与伊比利亚的战舰如潮水般涌入,密集的火炮将港口外的防御设施撕裂。
港内的商船匆忙逃散,原本忙碌的码头变得混乱不堪。
阿都·拉赫曼迅速集结旧港皇家海军,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他站在旗舰“龙腾号”的甲板上,指挥着战舰编队利用港口的狭窄地形与敌人周旋。
马六甲的水兵们咬紧牙关,用大夏工匠改良的火炮和燧发枪顽强反击。
“这是我们的家园,不能退缩!”阿都·拉赫曼的声音回荡在战舰上空,他用力挥舞着手中的指挥刀。
然而,英吉利与伊比利亚的火力远胜,马六甲的海岸防线逐渐被突破,海军战舰也因寡不敌众被迫后撤。敌军步步逼近,港口内的守军和民众陷入苦战。
就在局势危急之时,南洋朝贡国纷纷派出援军。
柔佛和亚齐的舰队率先赶到,他们以轻型快船为主,在狭窄的海域中灵活穿梭,骚扰敌舰。暹罗更是调遣精锐部队,从陆路赶往马六甲外围,试图掐断敌军的补给线。
“我们不仅是为马六甲而战,更是为了整个南洋的自由!”暹罗将军的号令传遍军营。
商人们也自发组织了民间支援队伍,为守军运送粮草和武器。
一些原本从事商贸的年轻人甚至穿上铠甲,加入港口的防御阵线。
英吉利与伊比利亚的联军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在他们眼中,大夏不过是一个腐朽陈旧的东方帝国,靠着层层封建秩序和残破的旧制度维系。马六甲,更是他们预期中的软肋——一个遥远而散漫的贸易港口,腐朽不堪,毫无抵抗能力。
但当他们攻上马六甲的城墙时,眼前的景象仿佛从史诗中走出。
妇女们剪断长发,将其编成粗韧的弓弦,用于填补守军弓箭的短缺;年轻的女孩,手臂上缠着绷带,穿梭在火光与箭雨中,将一筐筐石块与火油送上城墙。
她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燃烧的决心。
“这是我们的家园,绝不让给任何人!”一个脸上满是烟尘的老妇人,将自己烤好的干粮塞到士兵手中,语气铿锵如铁。
孩子们将家中珍藏的瓷碗、铜器和铁锅送到熔炉旁,锻造为粗糙的武器或填补破损的盔甲。即使最年幼的男孩,也在帮助搬运炮弹,将自己稚嫩的身影融入守城的洪流。
老人们聚集在一起,用带着南洋腔调的祈祷声,为守军壮胆。
他们的手里是早已褪色的大夏旗帜,斑驳的纹理里映射出百年来的辉煌与伤痕。
当敌军再次尝试冲破防线时,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支难以想象的军队。
那些原本在市场上讨价还价的商人,如今披挂简陋的盔甲,手持由大夏士兵训练过的火绳枪;本地的渔民们则将渔网改造成束缚敌军的武器,在狭窄的街巷中伏击敌人;甚至连城墙上的火炮,也被裁缝、铁匠、学徒和茶楼伙计们组建的临时火炮队精准操作。
“装填!瞄准!射击!”曾是木匠的指挥者怒吼着发号施令。
敌军的指挥官站在远处高地,手持单筒望远镜凝视着眼前的景象。
他们看到城墙上飘扬的,不仅是大夏的龙旗,还有南洋各邦的旗帜。柔佛的虎纹旗、亚齐的象牙旗、暹罗的白伞旗,全都与大夏的龙纹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震撼的史诗。
他们从未想过,所谓的“帝国”,竟有如此深厚的韧性。
甚至连那些他们认为是“次等民族”的南洋人,也愿意以血肉之躯扞卫这片土地。
连续的进攻不仅没有取得胜利,反而让联军伤亡惨重。
他们不仅低估了守军的决心,更低估了民众的力量。
“这些人疯了!”一名英吉利军官在战场上咆哮,“他们不是军人,却比军人更加顽强!”
桑切斯·德·阿尔梅达阴沉着脸,从远处注视着马六甲。
他不得不承认,联军已经陷入困境:物资不足,士气低迷,而敌人却越战越勇。
威廉·亨特狠狠地将望远镜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撤退!绕道北上!仰光才是关键,我们要从那里打开南洋的裂口!”
当最后一艘敌舰消失在地平线上时,港口上空响起了震天的欢呼。
“我们胜了!马六甲还在!”士兵们高举着枪炮,热泪盈眶。
民众们紧紧拥抱,脸上的疲惫与伤痕无不诉说着这场胜利的艰难。
阿都·拉赫曼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海面,心中却没有丝毫松懈。
他知道,这只是漫长战斗中的一次胜利,真正的和平,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马六甲依然在燃烧的硝烟中屹立,而这座港口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将成为扞卫南洋秩序的英雄。他们的故事,将被载入史册,成为后世口耳相传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