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来,她已经赤脚踩在玻璃碎片上,尖锐的棱角划破她脚底的皮肤。
“念念!你做什么?”他心脏蓦然一震,着急冲上去抱起她。
放在床上,握着她脚踝,看着她娇嫩的皮肤流出鲜血。
赶忙去拿药箱,俯身想要为她处理脚上的伤口。
可她毫不留情踢开他的手,居高临下俯视他,“说吧。”
冷若冰霜的眼神,如利剑狠狠刺进他的心脏,一切都回到了最初,无法磨灭的敌意隔绝彼此的距离。
他抿了抿唇,按捺心中的恐慌,说出残忍的理由,“念念,我骗了你,其实我根本没有耐心,我要你爱我,我要你心里只有我,不惜任何代价。”
“啪!”重重一记耳光如他预料中降临。
脸上火辣的刺痛仍旧无法掩盖心里的痛。
她沉重地喘着气,原本黯淡的瞳孔,如今闪烁着泪光。
“念念…”就这么一眼,他几乎就想告诉她所有实情,可他不能这么做。
“滚!”
他垂下头,握住她脚踝继续清理伤口,“好,我处理完就出去。”
怒火攻心的她根本不想再看到他,站起身丝毫不顾地上的碎片,再次踩了上去,抓住他衣服想要把他推出去。
“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念念别这样!”他着急抱起她,又将她抱回床上。
他不介意她怎么对他,只是担心她受伤的脚。
可她再也听不进去他说的话,见无法推开她,拼命想要扯开束缚她手腕的枷锁。
“念念!你会弄伤自己的!”看着她磨红的手腕,只能抱住她,阻止她动作。
“滚开!”
“别碰我!”她讨厌欺骗,厌恶背叛!
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打他,他都紧紧抱着她。
直到她失去力气,平静下来,呆滞地躺在床上。
他拿来药箱,一言不发,小心翼翼为她包扎好脚。
又将地上的玻璃碎片仔仔细细清理干净,重新为她端来饭菜。
“念念,午餐我放在这里了。”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就先出去。”
等待片刻,见她不想理他,“我就在外面,念念有事可以随时叫我。”
房间里再次恢复平静,看着掩盖的房门。
蔺屿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打量周围,窗户封死,铁栏固定,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周围十分安静,看来是一座偏远的别墅。
铁链的长度恰好够她在这间宽敞的房间活动。
一切又重蹈覆辙,他和邢轶重复了同样的事,不,邢轶从未背叛过她,而他…
看来一切的疑点都在于蔺庭找过他,以及她要抓捕蔺子书。
一小时后,他再次进来,午餐她没有动,仍旧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她恍惚的神情,看着格外心疼。
他坐在床边,“念念,如果生气可以骂我打我,不要折磨自己好吗?”
本已消散的怒火,听到他这句话再次燃了起来。
赫然,她翻身直接用铁链勒住他的脖子。
疾言厉色道:“蔺屿辞,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直直望着她,被她压制身下,没有躲闪也没有阻挡。
“我想要念念爱我,所以在念念爱我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铁链再次用力收紧,死死勒住他,“爱?”
这一刻这个“爱”字,听来尤为可笑。
“你明知道我要在我身份暴露前,找到凶手,你现在这么做,无疑是在阻拦我。”
“所以…你已经决定与我为敌了是吗?”
窒息感袭入大脑,他哑着嗓音回答她,“没…有。”
“我…不会伤害念念,更不可能与你为敌…我只是想要你的爱。”
“蔺屿辞,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就让你觉得我不会杀你?”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这份怒火比她想象中还要痛苦。
他快喘不过气,闭上眼迎接窒息带来的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看着他视死如归的模样,终于,她还是松开了手。
得以呼吸的他,费力喘着气,“念念…我没那么想,为了得到你的爱,我什么都可以牺牲。”
无论他说什么,在她耳中都是荒谬的玩笑。
“是我错了,我根本不应该相信你。”
“对不起念念,我爱你,嫉妒任何人与你靠近,恨邢轶,蔺寒,甚至忌惮云赫,看着你和他们靠近,对我而言,无时无刻都是煎熬。”
她从他身上离开,“如果你的爱是囚禁换来的,同样肮脏至极。”
“既然你已经做好觉悟,你就记住,我没有可能会爱上你,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敌人,现在我不杀你,以后就未必了。”
听到她如此冷血的话语,他慌了,怕了。
预料到她会讨厌自己恨自己,但从未想过自己会真的失去她。
不会的!不会的!念念不会抛弃他的!
注视她冰冷的背影,他抓狂地抱住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害怕得不敢松开。
“念念我没有!真的没有!”
“我永远不会与你为敌!永远不会!相信我!”
如今她明确感受到,讨厌他抱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有令人作呕的愤怒和厌恶。
“放开我!蔺屿辞!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为什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别碰我!”
“你让我觉得恶心!”
身体犹如海水灌满,痛觉,耳鸣,窒息得喘不过来气。
好可怕,为什么念念要说出这么可怕的话?为什么?
不准再说了!念念是他唯一的温暖,不可以!绝对不能破坏唯一的温暖!
刹那之际,制服她的双手,理智完全被心中的执念剥夺。
破碎的衣衫在她眼前掉落,狂躁,欲望,他疯了,得不到她的疯狂,不再有爱意,只有害怕失去她的痛。
“蔺屿辞你发什么疯?!”她打他,想要推开。
她头一次觉得他的力气居然让她无法反抗,沉重得好似巨石,无望的疼痛蔓延她的身体。
抱住她,不给她一丝一毫逃离的机会。
“念念,别想逃!”
推在他肩膀的手不受控的轻颤,痛觉几乎快磨灭她的神经。
她明确感受两种疼痛是不一样的,一个是生理疼痛,另一个难道就是心里的吗?
“疼…好疼…”
无法呼吸,接近死亡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