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视线开始模糊,耳畔嗡嗡作响。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只剩下她和那颗头颅。
她伸出颤抖的手,自己真是不争气,明明知道是裴湛杀了自己的未婚夫,可她却没法下手为他报仇。
甚至想要去触摸那张她心心念念数年的脸,最终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失去了意识,倒在了裴湛怀里。
当温意棠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华丽的帷幔垂落,精美的家具陈设,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权势。
她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手脚都被束缚住。
“醒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温意棠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双桃花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眼角的泪痣更添几分妖冶。
“裴湛…”温意棠喃喃出声,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裴湛轻笑一声,伸手抚上温意棠的脸颊:“我们曾经也有过婚约,如果没有那些事情,现在孩子都很大了吧。”
他的手指冰凉,触碰让温意棠不由自主地颤抖。她想要躲开,却被束缚所限,只能任由裴湛的手指在她脸上游走。
“那都是过去事了,大燕已经投降,手无缚鸡之力不杀,你如今没理由囚禁我。”温意棠稳住思绪,想要裴湛放过自己。
听了温意棠的话,裴湛根本没被唬住,本来游走在脸上的手,开始在身上肆意游走:“你的未婚夫杀了我北疆众多将士,如今他死了,你身为未婚妻是不是该代为偿命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若是要我的命就直接拿去吧。”
裴湛收回手,转身踱步至窗边:“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我要跟背叛之人好好叙叙旧。”他回头看向温意棠,眼尾猩红狠厉。
“我没有背叛你。”
裴湛冷笑:“误会?那你为何要嫁给那个少年将军?”
“我…”温意棠语塞,她没办法直接说她认命了,等死了,嫁给谁都一样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裴湛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啊,看来我们的客人到了。”
随着门被推开,两个衣衫褴褛、满身血迹的男子被押了进来。
温意棠惊呼出声:“父亲!大哥!”
温大将军和温大公子被重重地推到地上,他们抬起头,看到被绑在床上的温意棠,眼中满是痛苦和担忧:“棠儿,小妹!”
裴湛踱步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温大将军,好久不见啊。”
裴湛一挥手,两个侍卫上前,开始对温大将军和温大公子拳打脚踢。
“裴湛,当年我的无动于衷确实害了侯府,但是冤有头债有主,要杀要剐冲我来,放了我的儿女。”
裴湛把温意棠的手脚松开,捏住她的下巴。
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的亲人被殴打。
她拼命挣扎,却撼动不了裴湛分毫,只能无助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住手!裴湛,求你住手!是我背叛了你,你有什么恨就冲我来。”温意棠哭喊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裴湛侧头,薄唇贴在温意棠耳畔,略带玩味说:“哦?温小姐想让我住手?那你准备用什么来换?”
温意棠咬了咬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他们!”
裴湛轻笑:“什么都给我?那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的诚意。男人对女人还能想要什么?”
他松开禁锢温意棠的手,挥手让侍卫将人带走。
如今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裴湛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的看着温意棠。
她浑身颤抖的撑起身子,想着父兄,又看向裴湛,那个曾经她以为已经改变了他的命运的男人,如今却成了她最大的噩梦。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开始解开自己的衣襟。
裴湛双眼紧盯着温意棠的动作,眼中炙热。他看着温意棠白皙的肌肤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喉结滚动,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可是心脏忽然剧烈疼痛,有什么在阻止自己不要伤害面前的泪人儿。
就在温意棠即将褪去最后一件衣物时,裴湛突然伸手制止了她。他俯身靠近,在温意棠耳边低语:“够了,我改变主意了。”
温意棠惊讶地抬头看向裴湛,不明白他的意思。
裴湛转身走向门口,在离开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温意棠:“好好照顾你的父亲和大哥吧。他们的生死,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房间,留下温意棠一人。
她想起之前那些被重置的剧情,那些她以为已经改变的未来,如今却又回到了最初的轨道。
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明明她的裴湛从来不会这么对她,从来不会让她这么伤心难过。
就在她想一死了之的时刻,黑暗中再度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家吧,这里太苦了。”
那声音充满蛊惑,温意棠下意识的摸向大拇指的扳指。
刺痛感让她清醒,她顿时惊愕!
这枚扳指本不该存在在这个剧情之下,可是为何会突然出现,这里不是重置的剧情,这里是迪兰的幻梦之中!
温意棠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这里是梦中梦。
而手中的扳指是裴湛输送的内力留给她的靶子,让她能够清醒过来。
明白了这些之后,温意棠也不再悲观,打开门,对着看守的侍卫说:“我要见裴湛。”
侍卫看着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此刻就颐指气使的要见他们大人,如此反常,恐有阴谋。
但是大人特别嘱咐过要好好照顾这位姑娘,也不敢拒绝她的请求:“我去禀报大人,姑娘在这等着。”
温意棠摇摇头:“带我去见他。”
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身处梦中,却没有及时脱离梦中,那问题可能就出在裴湛身上。
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直面恐惧。
裴湛如今贵为北疆摄政王,幼帝年纪尚轻,他可以说就是天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