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鹤的房卡不见了。
三月七的耳机少了一只。
瓦尔特找不到他的眼镜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人就在观景车厢里挤成一块吵吵嚷嚷。
丹鹤是最急的,早上好不容易醒过来了结果刚出门想起来有东西没拿,最后一掏兜就发现房卡不翼而飞,急得像是个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
等到哪儿都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后,丹鹤还不死心地在观景车厢和派对车厢里到处扒拉沙发缝试图找到房卡的蛛丝马迹,气得帕姆在一旁疯狂攻击丹鹤的膝盖,但是都被那条尾巴推开。
“要列车长说,丹鹤乘客就是自己丢三落四!之前帕姆都已经再三强调过这张房卡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帕!这下丹鹤乘客你要是想进房间的话还得等公司的客服补办房卡,少说都需要三天的帕!”
“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清清楚楚——就放在衣服内侧左边的口袋里,还拿着卡套装好了!不可能会丢的!”
丹鹤急得团团转——他并不想睡在沙发上或者是别人的房间里,尤其是不想被飞霄逮着机会抓到她的房间里去!
列车上的隔音很好,自己进了飞霄的房间就和进了老虎窝没区别,没有人会来救他的。
没有人!
他只能自己救自己!
第一条,自己绝对不能引狼入室——飞霄不能进自己房间,无论白天晚上!
第二条,自己也不能以身入狼窝——自己绝对不能进飞霄的房间,同样是无论白天晚上!
所以房卡一定得找到!
“身体重要……身体重要……”
另一边瓦尔特也是着急上火:“小三月你有看到我的眼镜吗?”
“咦?杨叔你找不到眼镜啦?”
“是啊,早上起来的时候无论我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瓦尔特有些焦头烂额:“会不会是在我昨天呕吐的时候意外丢失了?”
“说不定?……丹鹤,你有没有见到杨叔的眼镜掉到哪里去了?”
“没有啊……”丹鹤茫然从沙发后面抬起头来。
三月七挠了挠头:“那奇了怪了,不在这边还能在哪儿?要不要杨叔回房间去再仔细找找?说不准就掉在哪儿了呢。”
“你说得对,我再回房间去找一下。”
只是就在瓦尔特急匆匆返回房间去寻找自己的眼镜的时候,丹恒刚好从自己的智库里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他问。
“杨叔的眼镜找不到了……”
“这样吗?”
丹恒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像是个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的丹鹤:“他呢?”
“丹鹤房卡不见了。”
丹恒愣了一下:“不应该啊,丹鹤向来不会随意弄丢什么东西,尤其是这种列车长说过很重要的物品……”
“谁知道呢?仙舟有句古话说的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这句话能用在这儿?”
“……意思都差不多嘛。”
三月七嘿嘿一笑:“说不定这一次丹鹤就不小心真的弄丢了东西呢。”
“也是……”
丹恒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另一边房卡失踪的罪魁祸首飞霄看着师兄撅着个屁股到处爬来爬去找房卡,忍不住暗笑。
找吧,找吧。
能找到算她输!
直到后面,丹鹤眼见着实在是扒拉不出一点痕迹,只好去问了三月七:“你之前有看到我的房卡吗?”
“没有哎,也没看到你的房卡从口袋里掉出来……”
三月七摇了摇头。
毕竟丹鹤的房卡用卡套装起来了,看起来有些花花绿绿的很显眼,要是掉在哪儿的话估计早就被注意到了。
“那当时是谁把我带回房间的?”
“是飞霄哦。”
“……!”
丹鹤狐疑的目光瞬间投向在沙发上坐着喝茶的飞霄。
后者很明显发现了他的眼神,但是仍旧不动如山,连面色都没有改变分毫。
“是你吧?”
看似质问,实际上已经有了答案。
“没证据的话可别乱说。”
飞霄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但是丹鹤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笑容实在是不怀好意。
“毕竟现在你的嫌疑最大,也是最有动机偷我房卡的人,他们都没有理由拿走我的房卡。”
丹鹤抱着双臂,一双死鱼眼紧紧盯着飞霄:“你要是真的想我和你同床共枕的话完全没必要拿我房卡,现在我根本就进不去我的房间!我晚上洗澡怎么办?外面又没有衣服换了。”
“没关系,你可以穿我的。”
“?”
好好好。
原来在这儿等我呢。
丹鹤无语笑了:“有了你这句话,我这两天就算是睡沙发我都不来你房间。”
飞霄:“……”
她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一双青色带金的眼眸饶有兴致地看着丹鹤那一副傲娇加小生气的表情。
“我活这么久,还没有想得到却又得不到的东西,之前的你就是最好的例子。”
飞霄右手托住下巴,左手点了点旁边的位置:“过来坐着。”
得到答案后有点生气的丹鹤本想直接转身就走,但是看着那双眼中隐藏的威胁之意,他心里就有点发虚。
“不行!你不能这么没出息!你是不会掉入女人陷阱的西格玛持明啊!怎么可以唯女人马首是瞻??!”
但是脑子想的是一回事,身体又是另一回事。
丹鹤还是在飞霄身边坐了下来。
只是屁股刚碰到沙发,飞霄就相当霸道地把人揽在了怀里,然后不由分说地就把人的尾巴放在自己的腿上。
丹鹤偷摸想把尾巴撤走,飞霄又拉回来。
这幅场景看得刚刚从车厢后走出来的瓦尔特眼皮子一跳,随即就是一阵老怀大慰。
丹鹤这小子可以啊……
人仙舟将军位高权重的,他居然都能泡到手了。
但是要是丹鹤知道了现在的瓦尔特心里在想什么的话,估计会欲哭无泪地悲愤呐喊——
“到底是谁泡谁啊?!”
就算是现在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他丹鹤也不敢真的天天晚上就和飞霄睡一块,一会儿自己被榨成龙干就完犊子了!
“眼镜……眼镜不在脸上吗?”
丹恒疑惑于三月七与瓦尔特的奇怪表演,忍不住指了指瓦尔特的脸。
“啊……”
瓦尔特一惊:“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昨天熬夜熬的太晚了,以至于脑子都不清醒了……”
三月七叉腰:“那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的话,你们就快来帮我找一下我的耳机吧……”
“好。”
等到观景车厢只剩下丹鹤与飞霄二人之后,飞霄方才轻叹一声,一下又一下地捏着丹鹤的脸:“你之前答应过我,会学着做一个合格的恋爱对象的,对吗?”
“……”
“你不出声就当你默认了——现在看来我们也已经是情侣关系了,对吧?”
“……”
飞霄也不指望丹鹤回答,仍旧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么既然是情侣,为什么这些情侣该做的事情,你一件都未曾主动过?”
“……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飞霄摇了摇头,“我之前也想过,也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进展的确是有点快了,你对自己的身份认同一时间还没有转变过来——而我也是。
“我们两个人在此之前都没有任何的感情经历,仅有的恋爱经验与技巧都是来自身边人的言传身教亦或是幻戏话本的内容,不仅仅是你紧张于该如何与另外一人步入一段全新的关系,我也对这方面没有任何的经验,所以有的时候可能会有些不顾及你的感受,这一点我必须向你道个歉。
“所以就从今天晚上开始——别急着拒绝,我的意思是,我们共处一室,在安静的夜晚里好好聊一聊,不做别的任何事。
“然后,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做一遍一对情侣应该做的事情,从简简单单的约会、逛街、买食物并分享开始……”
丹鹤静静地听着,并不出声。
“所以……别嫌弃我……也别丢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