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的所在之地,从来都不是单指某一处地方。
所谓归墟,乃是大海百川的归流之地,双月界的无数海域,最终均会流向归墟,而归墟的所在之处也不是固定的,有可能今天在西牛贺洲附近,明天便来到了东无海。
而桃花岛所在之处,便是每年秋冬之际,归墟出现之处。只有桃花岛附近,是每年都会固定出现归墟的地方。
徐天跟随着桃花老头的身形,一直向着西北方向行进。虽然桃花老头所说那真正的桃花源在归墟之中,可让徐天不解的是,为什么第一站要前去那什么猴山。
海面之上,时而浪涛大作,时而风平浪静,不过这些小海浪对于徐天和桃花老头来说,都是无关痛痒,毕竟达到了此等境界,已经远远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了。
时间转瞬即逝,一人一猿加上一个不着调的老头足足在海面之上行进了三天三夜,才看到了第一片陆地。徐天知晓,这是桃花老头刻意在照顾自己的速度,若是桃花老头全速向前,恐怕不出几个时辰的时间就能跨越虚空。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赶路,即便是小白,也感到筋疲力尽,好容易才来到陆地之上,小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形急剧缩小,变成了正常猿猴的模样。而徐天也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这三天倒是没怎么折腾徐天,毕竟有小白帮着自己赶路,自己也不用废什么大心思。
“到了,这里便是猴山。”桃花老头背着双手,莫名其妙的展露出一股超脱凡俗的气势,与那疯疯癫癫的模样截然不同。
“久别六千年,却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桃花老头左右观望着猴山之上的景色,频频点头。
徐天也顺着桃花老头的目光,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打量起了面前的猴山,说是山,其实也是一处处于海面之上的小岛,在这小岛之上树木丛生,茂密的树木遍布了整个小岛。
不过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同寻常的海上小岛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正当徐天如此想着,却从树林之中突然传出强烈的吼声,叽叽喳喳,仿若有千百猴群在此。
徐天这才想起来了猴山的名字,既然其名为猴山,那定然是少不了猴子,果不其然,面前的树林之中,蹿出来成百上千只猴子,各色各样,有的浑身长着金色毛发,有的生了一张赤红色的面庞,还有的体型壮硕毛发旺盛,显得极为骇人。
“呵呵呵,桃花老头,怎么有雅兴来我猴山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猴群之中冒出,盖过了所有猴子的啼叫声,落入徐天等人的耳中。
桃花老头也是哈哈大笑一声,身上的粉色大袍无风自动:“老猴子,你这猴山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我怎得就不能来?”
徐天在桃花老头的身后,无时无刻不再注意着面前的猴群以及桃花老头,这桃花老头面向那猴群的态度,甚至同面对叶青天之时也没什么大区别,仿若面前的猴群与自己是同等修为,同等境界一般,值得以礼相待。
随着桃花老头声音落下,从猴群之中走出来一个面容苍老,浑身毛发都显得灰白,手中握着一根拐杖的老猴子,一步步走向桃花老头面前。
这老猴子仿佛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走上两步,便得喘上几口大气,歇上片刻。不过十余丈的距离,却让这老猴子硬生生走了半盏茶的功夫。
徐天微微眯着眼睛,顿觉有些无奈,可毕竟自己是跟随着桃花老头前来,本身就是后辈的身份,也没资格开口说些什么。
终于,老猴子来到了桃花老头的面前,轻咳几声,开口说道:“你身后这位是?”
“我的亲传弟子。”
“什么?你桃花老头还会招弟子?”
“有何不可?”
“所以今日前来是为了?”
“正是。”
老猴子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良久,郑重的点了点头:“走吧,去桃花庵。”
桃花老头也是面露正色,显得极为肃穆,对着徐天招了招手,跟着老猴子向着树林之中走去。
徐天在一人一猴身后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不过大致也能猜的出两位老家伙在说些什么。拍了拍小白的脑袋,一人一猿,跟随在一人一猴身后,向着树林之中挪了过去。
因为老猴子的缓慢步伐,也只能用挪来形容。
小白跟随在徐天的身后,对着周围的猴群左顾右盼,而猴群仿佛也是第一次见到像小白一般奇特的猴子,纷纷还以打量的目光,一路走来,徐天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一群猴子给“观赏”了一般,显得极为不自在。
若是让徐天从海岸边步入这树林之中,估计几个呼吸便足以,不过跟着这老猴子,却是硬生生从正午走到了黄昏,才来到了那所谓的桃花庵之处。
树林的外围是一圈高大的树木,将树林之中包裹的密不透风。而树林的中心则又是一处桃林,不愧是和桃花源扯上些许关系的地方。
在桃林之中,有着一处小木屋,显得极为简单,比起徐天当年在真武峰之上所搭建的竹屋都残破几分。
在木屋的前方,摆着几个大酒缸,一张小木桌,以及三两小板凳。
桃花老头看向这木屋,眼中满是追忆,而老猴子则是一屁股坐到了小板凳上,大小高低刚刚好够老猴子坐下。
“那边那小孩儿,你过来。”
老猴子刚坐下喘了两口气,便向着徐天招手,徐天快步走到老猴子的面前,等待老猴子再次开口。
半晌,老猴子说道:“你可知桃花源,是什么地方?”
“桃花老,咳咳,师傅已经给我讲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在桃花源之中,可谓是机缘无限。可机缘无限的同时,你可知又会有什么存在?”
“危险。”
“正是危险,所谓福兮祸所依,有福源,自然也有祸源。如此这般,你可还要前去?”
看着老猴子的面孔,徐天咧嘴一笑:“自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