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和你联系,我也学不进去的。你不要担心好不好?”
“车十二,一定要这么不清不楚的再见嘛,见一面很难吗?”
“你的前途重要,不要觉得与我在一起是多么伟大的一件事情。”
后来两个人真的逐渐的不联系,有一段时间,互相躺在对方的列表里,但是彼此再也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开学,他终于下定决心删掉了她。
明明当时是自己推开的,那为什么在相逢时还是会紧张还是会心跳?还是会不舍得?
想来想去,他终于想起多年之前为了强说忧伤而在qq空间发下的句子:“其实往往先推开的那个人最舍不得。”
他叹了口气,随即转身回屋睡觉,但是却看到畅风依然炯炯有神的看着手机。
车十二见此情景,毫不客气的说:“哥们儿别熬了,要死人的。”
畅风抬头看了一眼,说道:“兄弟所言极是,那我们就干脆直接通宵吧。”
车十二惊掉了下巴,说道:“难道这就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畅风没有在接话,而是继续沉浸在电子小说里。
车十二好奇的问:“什么小说文笔这么好,让你深更半夜在这追啊。”
畅风嘴角咧起一抹弧度,在手机光亮的映射下显得格外诡异。
“有时候两个极端都可以吸引人读下去。”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会说人话就说,不会说我就要睡了。”车十二打了个哈欠,疲倦感从上到下的袭来。
“这本小说写的太烂了,都快写20万了,还是没有丝毫的炸裂情节,我不信邪,读完了这本小说,现在烂的我都要睡不着了。”畅风的话声音虽然微小,但不难听出他崩溃的情绪。
夏日的凌晨时分气温骤降,按理说这个时间已经不能算夏天,已经算是秋初了,车十二把毛巾被裹得更严实,随即进入梦乡。
第2天一早,黄南山便挨个敲响了宿舍的门。
“第一天上课,第一天上课,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都起床都起床,哎,那个翻身的我让你起床听到了没有。”
此时是早上七点二十分,黄南山已经一个一个宿舍开始串门。
而我们的郭佳同志,昨夜在网吧激战正酣,7点才刚刚下机,等他摇摇晃晃敲宿舍门的时候,黄南山也紧随其后。
这倒是把他吓出一身冷汗,正当他准备开口狡辩的时候,黄南山先是热情的拍了拍他,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哟,你起的挺早啊,还吃了早饭,都应该向你学习的,你叫那个你是那个……”
“郭佳,郭佳,老师!”他见一个危机时刻不费吹灰之力的被瓦解,心中不由的一阵暗爽。
郭海超迷迷糊糊的打开门,看见郭佳和老黄站在一起,不由的心里一阵吃惊。
“这俩人昨天晚上不会睡一起了吧……”心中这样想,但还是压了下去,转身去喊其他人起床。
昨天大家都睡得很晚,尤其是车十二跟畅风,眼皮跟压了千斤顶一样的沉重,但是仔细想想,昨晚到底是罪有应得。畅风不该打开那本很烂的小说,车十二不应该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黄南山跟在众人身后,千叮咛万嘱咐:“第一教学楼,1504号教室,不要让老师等急了,加快一些,加快一些,齐步走,齐步走。”
听着黄南山兴奋的口号声,众人有一种军训还未结束的错觉。
车十二更是听的心烦,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赶快摆脱这个打了鸡血的中年男人。
第一教学楼总共分为6层,第1层的编号是1(教学楼标号)1(楼层)0x(教室号,比如说第1个教室就是01,依此类推),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教室在5层的第4个教室,又是一段漫长的爬楼过程,众人是苦不堪言。
其中混了一些老生,他们看着那些急匆匆的面孔,眼神中带着惶恐,他们便推断出这一定是新生,但凡超过一年,都只会左手吃着油条,右手拿着酸奶,缓缓的往教室进发。
如果你问书本在哪里,你可以仔细观察一下,拿着一堆书的那个人,这个位置被舍友亲切地称为:“超级管家。”掌握着所有人的书本,一旦说他忘记了拿书本,那么整个宿舍就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儿了。
到了教室,离上课还有5分钟的时间,众人纷纷落座,由于是第一堂课,自然是宿舍之间相互组队抱团。
畅风依然和郭佳坐在一起,他四处打量着这些人,大家普遍都没有睡醒,也对,人在面临全新的环境与事物时,肯定会在前一天晚上思考良多。
毛莹莹拥着侯林的肩膀,迷迷糊糊的说:“你居然还早早的起来化妆,哎呀,你仔细看看咱班这些人,至于你化妆的吗?姐妹。”
娄潇附和:“就是没事化什么妆,什么时候有什么迎新晚会,再化妆也不迟。”
侯琳内心后悔的不行,但是本着辛苦都辛苦了,得给自己找找场子。
沉默了5秒钟,侯琳摆摆手说道:“你们不懂了吧,这叫积极面对生活。”
其余两人纷纷鼓掌,同时心中暗暗说道:“这么会找补的吗?学到了学到了。”
不一会儿上课铃便敲响了,老师走进教室,第一句话开口道:“嗯,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接下来我们的第1个任务就是,谁去教导处搬一下书。”
正当大家沉默的时候,毛喆率先打破了沉默:“我觉得物以稀为贵,所以这种事情就让三个女同志去吧。”
众人哄堂大笑,语文老师也是强忍着笑意说道:“这位同学,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依照你的意思,你是让我带领着咱们为数不多的女同学去给你们把书搬来呗。”
毛喆见老师都这么说了,于是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些有的没的,拉着雒容就去搬书了……
与此同时,华嘉县,李连连看着门前常客大字报,一点一点的撕着。
但是就在铁门对面的墙上,还用油漆粉刷了几个字:“白莲花,李莲莲,装清高,不要脸。”
她看见这些字,其实内心早已崩溃,但似乎是失望惯了,她也并没有当场发作,只是默默的清理着这些东西,手蹭到了门上的铁锈,出了血也不在乎。
那些除了痛骂自己爸爸之外的文字,她自然知道是出于谁之手,因为她只拒绝过一个人。
现在看到这一幕,自然明白,自己当初的拒绝是正确的。
当时男孩是和她留过号码的,只是自己并不打算搭理他,换句话说是并不想害他,所以即使有,也一直没有拨打,但是今天,她拨通了这个号码。
电话那头只过了几秒就接通了,那边还没有开口说话,李连连就像个发疯的狮子一样,咆哮道:“ 你很讨厌我吧,你也不用说不是,我来和你说,你知道嘛?我能站在你的面前,都花了好大的气力,你明白嘛,如果不是我爷爷据理力争,我早就被打掉了。你连讨厌我的机会都没有。
你用过五十块钱两百片的卫生巾吗?打开之后味道刺鼻,一件衬衫洗的掉色,一条裤子缝缝又补补,这就是我的从前。
别问我父母去哪里了,如果我有哥哥,他有了中意的姑娘我就是一件商品,明码标价的那种,所以我努力读书,我想跑的远一点,你知道什么是忍辱负重嘛?每次要书杂费都要遭受冷眼,你不要懂,你也不要明白,你不要像我一样。
后来上了大学,我都要放弃了,是爷爷掏出一沓皱巴巴的纸钱,把我送到这里来。
我知道你讨厌我什么,和谁都可以搂搂抱抱,和谁都能暧昧不清,不瞒你说,我第一次恋爱的时候,他竟然给我买了我一直想要的裙子,带我去了我从没去的游乐场,当时我在旋转木马上哭的稀里哗啦,大家都觉得我疯了。
后来遇到了很多人,他们送我许多东西,渐渐的,我麻木了,如果说第一次喷香水时,我感到欣喜,那现在只是因为心虚。
我还记得你说过的,想得到馈赠,你要么出卖灵魂,要么出卖身体,我深感赞成,而且我已经快忘了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子,如果她知道努力读书会变成如今的我,她会作何感想?
我跟你说哦,前些年我感到难过的时候,我会抱着爷爷的遗照哭,我希望他带我走吧,最近我也常在爷爷的遗照前,希望他救救我,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你,你不明白我在做什么?你只认为我拒绝了你,现在你听懂了吗?
李连连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挂掉电话,但是一看通话时间,却只有15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