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轻的,到底还是脆弱的,绝望的眼泪顺着外眼角滑落。
她木然地躺在那,刚刚的一场粗暴的,没有温柔和缱绻的欢~爱,完美地诠释出了,他是金主,她是供金主玩弄的情~妇。
至于湿~润的感觉,不过是她愚蠢的臆想。
其实应该很感激他没“赶尽杀绝”了,所以,别再做梦了。
不爱就是不爱。
伍媚躺在*~上不知过了多久,才起身,简单地收拾了狼狈的身子,立即回了卧室。
两个孩子是醒着的,没有哭闹,居然还在笑,好像刚被人哄过似的。她摸了摸~他们的纸尿裤,发现妹妹的纸尿裤是新换的,看起来不像陈阿姨换的,因为都没整理好。
那是谁?
立即甩去脑子里幻想的画面,怎么可能!
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满心悲怆,还是有怨,那个冷血的男人,看到两个可爱的孩子,真的是无动于衷的吗?!
这时,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她抱着妹妹,下意识地跑到窗口,一辆黑色轿车刚从院子里离开,肯定是他的车了。
她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女儿,鼻头算账,“9儿,没有爸爸,妈妈可以给你双倍的爱!”,从某种角度来说,霍家能让她带走女儿,已经算仁慈了。
不过,这也说明了,霍家也是重男轻女的。
又是一个被遗弃的女孩。
看着乖乖地躺在婴儿*里的哥哥,心已经不能用疼来形容了,许是疼过了,麻木了。这两天她都不敢经常抱他,看他!
感情越深,分开时才更痛苦。
“7儿,没关系,你和妹妹是双胞胎,你开心的时候,妹妹就会开心,你难过的时候,妹妹就会难过。同样,妈妈在逗妹妹开心的时候,等于在逗你,安慰妹妹的时候,也等于在安慰你……妈妈一定会想办法把你要回去的,乖……妈妈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是妈妈无能……对不起……”
鼻息间,尽是两个孩子身上的奶香味,用力吸吮,将这种味道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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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司爵没再出现,一直都是他的助理过来,带她去办相关回国手续。
这几天,也几乎跑遍了纽约市各个地方,这座她六年多前,看起来光怪陆离的时尚之都,现在,再看它,像是自己的第二故乡。
但这里不属于她,偌大的城市,包容不下她和女儿。
路过纽约时报广场,大屏幕上出现了霍司爵的身影,他身边伴着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她嘴角上扬。
霍司爵,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她在心底发誓。
她还年轻,一切皆有可能的!
在洛城的户口、回国的签证、机票全都准备全了,归期就在明天。
霍司爵的助理说,在洛城已经帮她们母子安排好了住处,伍媚拒绝,并让助理转告给霍司爵:她今后的人生和他没任何关系,她不再是被他*的情~妇!
她在洛城某酒店订了间房,打算回国后再找住处。
夜晚,一个人出来走走,走在街道上,看着一起散步的情侣,她莞尔。
好像从没正大光明地跟霍司爵这样手牵手散过步。
虽然他对媒体说,她是他女朋友。
那也仅仅是出于维护霍家的颜面才那样说的。
走着走着,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回头时,居然是霍司皇。
“霍先生有什么事吗?”,冷淡地问,对霍家人再无一点好印象,她至今还没弄明白,霍司皇当初到底是帮她,还是害她的。
“伍小姐,请你喝杯咖啡。”,霍司皇绅士地说道,却捉着她的手腕,去往附近的一家有名的咖啡厅。
咖啡厅在自由女神像对面,透过窗户,就能看到远处的女神像。
伍媚穿着黑色风衣,不满二十三岁的女孩,看起来很成熟。
霍司皇打量着弟弟霍司爵的心上人,都说,敌人最了解敌人,他对霍司爵可算是知己知彼,知道他喜欢伍媚,比他自己还了解这一点。
“伍小姐真打算这么一走了之,不再争取?你不是很爱他的?”,霍司皇搅拌着咖啡,笑着问。
“你们霍家人不是巴不得我离他远远的吗?怎么唯独你,好像很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样子?霍先生,你到底是什么目的?”,伍媚疑惑地问,只是出于好奇。
霍司皇放下汤匙,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跟你坦白吧,我和霍司爵虽然是亲兄弟,但是,我们是敌人。他要是娶了你,就不可能继承霍家的产业。”
伍媚听着他的话,愣了,难怪啊,难怪,霍司皇当初劝她留下孩子,原来啊……
“你们一家人真是好笑!”,她笑着嘲讽。
霍司皇也只是淡淡地笑笑,“看得出他是喜欢你的,我还从没见过他跟一个女人好了六年。他对你可能有误会,以为你吃了什么催卵药,故意怀上,逼他娶你的。”
“霍先生,你别想利用我纠缠他了,事实上,他也根本不爱我!我对他也死心了!我知道你现在来劝我,也是为了你自己,因为霍司爵有儿子,可以得到10个点股份!你们这一家人都是吸血鬼!”,她起身,愤慨地说,掏出两百美元按在了桌上。
她才不信霍司皇说的,霍司爵喜欢她的话,都是有目的的。
他们霍家没一个正常的人,全都是唯利是图的吸血鬼!
原以为霍司爵和霍司皇只是不和,没想到还是敌人。
以后,她的儿子在霍家这样冷冰冰的家庭里,怎么生存?
会不会也变得跟他们一样,冷血无情?
想到这,心就绞了。
她步行回到别墅,在院子里就看到了一脸焦急在门口踱步的陈阿姨,“怎么了?!”
“哎呀,伍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两个孩子在哭闹呢!霍先生在楼上哄了,怎么都哄不好!看起来很不高兴!”
伍媚连忙进了屋,快速地上了二楼。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头的哭闹声,“7儿、9儿!”,她推门进去,焦急地喊——
卧室里,西装笔挺的霍司爵怀里抱着妹妹,*~上躺着哥哥……
两个孩子都在哭闹。
霍司爵见到她,脸色很难看,“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出去鬼混吗?!”,他黑着脸讽刺,伍媚没理他,走了过去,将*~上的哥哥抱起。
“7儿乖,妈妈来了,饿了吧?”,她抱着双眼泪汪汪的儿子,哑声说道,在大*另一侧坐下,背对着霍司爵,给孩子喂奶。
7儿立即不哭了,小9儿也不哭了,还在爸爸的怀里乱动,张望着什么。
也真是奇怪,男孩不哭了,这小女孩也跟着不哭了。
霍司爵木然地看着怀里,小小的,满脸泪水的小人儿,心口有陌生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的。
明天,这孩子就得跟她,回中国去了。
伍媚目光柔和地看着怀里的儿子,这奶是吃一口,少一口,明早再吃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了。
不知道霍家会不会给他请乳~母,西方人喂奶粉的比较多吧。
她没哄儿子,在霍司爵面前,什么话都说不出,儿子吃饱后,他抱起他去了婴儿*,放下后,去抱他怀里的妹妹。
霍司爵给了她,见她一声不吭地坐在*边给孩子喂奶,他看了她一眼,出了卧室。
他去了书房,吞云吐雾着,抽了很多烟,也没把心口的烦躁给扫去。
霍司爵在书房里坐了*,伍媚在卧室,盯着儿子看了*。
天色渐渐地亮了,她口渴,出了卧室,而霍司爵刚好从书房出来,刹那间,两人视线相对。
没有怨,没有恨,那一瞬,彼此的心悸动了下,毫无杂质的,单纯的悸动。
转瞬,各自骄傲地别开视线。
伍媚快速地下楼,*没睡,头昏脑涨,扶着扶梯下楼的。
陈阿姨还没起,她去倒了温水,坐在餐桌边喝水,吃着手工饼干。
霍司爵不一会儿也过来了,也倒了杯水,在她对面坐下。
伍媚没理他,面无表情,不停地往嘴里塞饼干。
不一会儿就被噎着了,狼狈地不停咳嗽,霍司爵立即绕到她身后,帮她拍背。
在他的手碰到她的背时,她的眼泪瞬间落下,心狠狠地绞痛了。
爱与恨交织着,这个她想奋不顾身地抱一下的男人,就在身边,可是没力气,也没勇气再抱他一下,因为,她该恨他!
喝了好几口水,喉咙舒服多了,她抽面纸擦眼泪,擦鼻子。
霍司爵又在对面坐下,俊脸没任何表情。
“没什么想对我说的?”,霍司爵看向她,平静地问。
伍媚扯着唇笑,“我想说,霍先生,咱们好聚好散,我以后就跟你没任何关系了,希望我们最好不要见面!”,她冷硬地说,就算是输了,也要输地漂亮!
她说不要再见,可他刚刚下楼的时候还在想,把她留在身边,继续养着她,会不会更好?
即便她是一个贪得无厌的骗子,他居然也愿意把她留在身边,继续骗他,继续演戏……
但是,迟早会结束。
长痛不如短痛。
“说得像我有多想见到你似的!”,霍司爵骄傲地回了句,继续喝水,伍媚冷冷地盯着他。
他转脸时,正好对上她的视线,他也看着她,看着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左右他的心。
也许只是被她的外貌吸引了吧,迟早会忘记的!
他起了身,伍媚也起身,马上就要离开了,她得多看儿子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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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化了个淡妆,换上昨天去商场新买的一套昂贵的春季新款套装,将自己从头到脚收拾了下。看着镜子里,优雅、动人的自己,她很满意。
来的时候,很狼狈,走的时候,一定要漂漂亮亮的。
两个小宝贝还肩并肩地躺在婴儿*里,令伍媚心酸的是,他们的左手和右手居然紧握在了一起,楼下传来骑车引擎声。
“7儿,宝贝,松开妹妹的手,乖……”,说话间,眼泪还是掉下了,7儿紧紧地握着妹妹的一根小手指,不肯松开。
伍媚几乎心碎。
世界上最亲密的三个人,同一个柔体分离出来的两个孩子,从存在的那一天起,就紧密地相连着……
现在要被迫地分开,对于她这个做妈妈的人来言,很残忍,她有时候甚至想过,要不要把妹妹也留下,起码两个孩子不用分开。
有迷信说,双胞胎是不能分开的。
可她连女儿都没有了,她怕自己撑不下去。
“宝贝,松开啊……妈妈会回来把你带走的,一定会的……乖……”,伍媚心酸地说,声音压得很低,怕被人听到。
妹妹的手被哥哥握得通红,小~脸也涨红,一副就要快哭了的样子。
“怎么还不走?!”,霍司爵进来,沉声喝斥,他话音才落下,两个孩子都哭了,伍媚心碎,擦了擦眼泪,“7儿快松开,快点……乖……”,她低声地哄,说要潇洒离开的,这下,成了苦情戏了。
两个孩子都哭了!
霍司爵大步过来,伍媚弯着身抱着女儿,只离开了*铺一点点距离,女儿的手被儿子抓着。
那一瞬,霍司爵承认,他那颗冷漠的心被触动了。
“7儿!快松开!”,伍媚不想在霍司爵面前哭,沉声地劝,霍司爵弯下~身,把儿子抱了起来,两个孩子的手不小心松开了,哭声还不断。
“宝贝,别哭了,乖……都别哭了。”,伍媚说着,双眼盯着他怀里的儿子,心脏在撕扯,转瞬,她决然地转身,看了眼霍司爵,“我也,恨你。”,她冷笑着说,快速地走向卧室的门。
耳边还伴着儿子嚎啕大哭的声音,怀里的女儿也在放声地哭泣。
这心如刀绞的一刻,她会永远地铭记在心的,永远!
也一定要要回儿子,一定!
霍司爵抱着儿子,无措地站在卧室里,孩子还在哭,楼下的轿车引擎声却渐渐地变小了,转而,他抱着孩子,跑出了卧室,下了楼,将孩子交给陈阿姨,他冲出了院子,轿车已经驶下了很远……
车里的伍媚抱着女儿,眼泪放肆奔涌,妆花了,一脸狼狈。
骨肉分离的痛,比被霍司爵伤害还要痛。
轿车在纽约街道行驶,她看着窗外,笑着流泪。
她恨他,因为爱过。
他说恨她,凭什么?
反正不是爱,在她今后的人生里,只会记得,他的冷酷和残忍。
世界上最心痛的感觉,不是失恋。
而是,被那个深爱的人欺骗。
霍司爵站在别墅大门口,看向马路尽头,黯然神伤。
也许有天,当他回首今天时,会有这样的感慨:
我不知道年少时,所谓的自尊到底撕裂了多少感情
可是我们的倔强
都把彼此刺得鲜血淋漓
而把自己逼到了最极端的那一点
其实你不知道
我有多冲动想要再去勇敢地拥抱你
——————
回神后,手机也震动了,助理说,伍媚和孩子已经登机了。
没想到这么快,已经上机了,也或许,是他愣在路边太久了。
一句再见都没有,只有冰冷的四个字:我也恨你。
他笑了,她有什么资格恨她,一个小骗子而已。
小骗子……
那个十六岁就跟在他身边的小骗子……
他回到别墅,小鬼孩子哭,哭得嗓子都哑了,他抱着他,小鬼好像很讨厌他似的,尽是嫌弃的眼神,还在哭。
“7儿,是吧,再哭我就把你丢孤儿院去!”
七儿……
伍儿……
“伍儿……”
“霍先生,你为什么这么叫我?”
“叫我,爵!”
只是觉得,这么叫,亲密一点。
她显然也是喜欢他这么叫她的,还把两个孩子的名字起成这个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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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终于在洛城落脚,这里于她而言,十分陌生。
就好像当初刚到纽约时一样的感受。
迷茫、无助,但少了畏惧。
毕竟不是十六岁那个相当于白~痴的小女孩了。
当然,也不会再遇到那个帅气、尊贵的男人。
五星酒店派来专车来接她们,很快到了下榻的大酒店,办了登记后,就去了房间。
喂饱女儿后,她泡了个澡,然后端着杯红酒,站在酒店房间配置的观光露台,看着阳光里的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
她有霍司爵给的分手费一千多万人民币,想安安逸逸地在这里活下去,完全没问题,而且还能过着富足的生活。但是,这不是她的追求!
说过要让那个人刮目相看的!
伍媚仰头喝下一杯酒,进了房间。
——————
一转眼,回国一周了,不知是时差的关系还是什么原因,她每晚都失眠,刚闭上眼,耳边就响起儿子的哭声,烦躁地一点睡不着。
这天半夜,妹妹发烧了,伍媚心慌,更多的是,她知道远在纽约的儿子可能也发烧了!
“宝贝不哭,乖,马上到医院了!”,不知儿子有没有人照顾,真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但是,她没他们的号码,只记得霍司爵的号。
她是不可能打电话找他的!
半夜带着女儿去儿科看病,春季,感冒发烧的小孩很多,别说病房了,过道里都挤满了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她蹲在走道里,女儿蜷缩在她怀里,额上贴着退热贴,还好,没有高于38.5,医生说,退烧了就好了。
这是女儿出生以来第一次生病,她有点慌,好在有身旁的一位妇女安慰她,她家的孩子有丈夫抱着,她还帮她拿酒精棉擦拭女儿手脚,帮助退烧。
天亮后,小9儿退烧了,酒店服务员送来手推车,伍媚那双僵硬的胳膊终于解放了。
远在纽约的小7儿也确实发烧了,霍司爵回到别墅,得知情况后,立即上楼了。
“霍先生,您还是把孩子送给霍大太太那吧,这里,我们有些照顾不——”
“你和我母亲很熟吗?还是,你也被她收买了?!”,霍司爵恼怒地说,进了卧室,陈阿姨被他喝斥地不敢再说话。
霍司爵抱着儿子下楼,去医院了。
霍家要把这孩子带去老宅抚养,他迟迟还没送去。
儿子退烧后,他出了医院,在医院门口的车边,见到霍司皇从后面那辆车上下来,霍司爵没多看他一眼。
“伍媚确实没吃排~卵药,那药是你别墅佣人陈芳偷偷放在药箱的!”,霍司皇扬声说,霍司爵本能地露出嘲讽的笑,觉得霍司皇在骗他。
“你以为我在骗你?我在伍媚走了之后,才告诉你实情,这代表,我说的就是事实!信不信,随你!”,霍司皇一副他爱信不信的样子,说完后,上了自己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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