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苍宫,琉璃殿
芢煌独自一人坐在书案边,不时向玄垠平日里处理公务的一角望去。
自她被天后罚抄天规以后,玄垠几乎每日都早出晚归,甚是繁忙。
而且,每当她一打听有关“神魔棍”的事情,玄垠都会巧妙地转移话题。
她本想独自调查,奈何玄垠老是以她伤势未愈为借口来阻止她,并让守护穹苍宫的天将时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明月的光辉照耀在天界的四方天地。
南天门附近,一神一魔在神魔之间穿梭往来的魔井门前窃窃而谈。
厄缘露出窃笑:“哄睡了,没被发现吧。”
玄垠没有搭理他,同时向他丢去一个锦囊:“拿去。”
厄缘在玄垠眼前晃动着手中的锦囊,有些愧疚,但依旧将心中所想继续说了下去:“这些可都是天界珍贵的疗伤圣药,再说,你把这些送往魔界,她怎么办?她的身体现在可只能靠这些暂时养着。”
玄垠没有说话。
突然,烛椴星君带领一众天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二人呈包围之势团团围住。
烛椴星君仇视着厄缘:“天界果真有魔族奸细。”
厄缘低头默不作声,任由天将将其押走。
烛椴星君来到玄垠面前,向玄垠恭敬作揖行礼:“多亏太子相拦。”
随后他又对一旁的冷冰心道:“万年灵芝和神药拿回来了。”
冷冰心点头不语,她偷偷观察着玄垠的神态。
玄垠依旧处事不惊,只是陌生而又冷峻的看向她。
冷冰心同样凝视着玄垠的眼眸,良久,她才跟随烛椴星君和众天将的方向,踏上押送厄缘去往天牢的方向。
整个高空,广阔无垠,静悄悄的一片。
玄垠漫不经心地飞至魔井门周围落下,游走在四周,突然,他抬眸一看,发现雪白的石柱旁,芢煌探出半边身影默默地盯着他。
跟在芢煌的天将正跪地抱拳,低着头等待着玄垠的指示。
玄垠挥一挥手,示意天将退下。
他来到芢煌身边,一眼便看见她光脚站地,他一把将她横卧抱起,还不等芢煌开口,他们就回到琉璃殿内。
玄垠将芢煌放在床榻上,替她盖好被褥,他神情自若,好像无事发生。
芢煌拉着他的手,静静地看着他。
玄垠突然意识到什么,举手投足之间显出慌乱:“怎么起身了,是……”
芢煌连忙开口打断他的猜测:“没有,我好着呢!”
她缓缓起身坐立,与玄垠平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你不开心吗?”
玄垠低头摩挲着她的手,眼中低沉,似有繁多心事压于心间,找不到发泄口,积聚于心,便不想多言。
芢煌见玄垠不想多说,识趣地也不再多问,只是来到他的怀中坐下默默抱着他。
他把下巴抵在芢煌肩上,紧紧环住她的腰肢。
“我知道你最近没有休息好,你既要掌管天界军务,又要帮父神处理天界事宜,还要调查秘境里的黑斗篷男子,帮那魔族伪装的小仙侍的忙,还要照顾我,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呢?我可以帮你的。”
“你把自身的身体养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芢煌瘪着嘴一脸不悦地看着他:“我都说了,我没事,倒是你,这些天只休息两个时辰,还拼命的去突破术法,你才是需要细心调养的那位。”
芢煌一口气说完心底的顾虑,眼珠一转,笑嘻嘻地问道:“你不惊讶我怎么知道这些的吗?”
“秘境中已见识过夫人的本事。”
“那你不许我去调查黑斗篷男子。”
玄垠勾着她的鼻梁,打趣道:“这次那么听话,我说不许就不许?”
“这次你别想再转移话题,无视我的问题。”
芢煌伸出手中的嵌玉镶珠金铃宝镯向他示意:“是不是只要在你神力能探查的方圆,我一遇到什么事,你就能立即感知,我是想帮你解决麻烦,不是想给你制造麻烦。”
玄垠盯着芢煌的宝镯,陷入沉思,不禁感怀起来:“但也有我探查不到,帮你解决不了的时候。”
“你是说我失踪的那一年吗?那时你神力才恢复少许,法力不稳,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是呀!”
玄垠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穿过发丝搭在她的后脖子边,含情脉脉地盯着她:“但我不想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无能为力。”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自己解决。”
芢煌拉下他握在自己发丝边的手,轻轻攥着:“我可以帮你的,我可是战神。”
“好。”
“真的?你答应了?”
芢煌喜出望外,激动地摇着他的臂膀。
“不过……”
玄垠喘了个气,停顿半晌:“前提是,你要有一个完整的元神。”
芢煌听到此话,双手环抱:“这不是变相的没答应吗?”
她气鼓鼓地起身脱离玄垠的怀抱来到床榻的最里角睡下,心里暗自嘀咕:不要再理玄垠。
但转念一想,还有事情没有问清,于是再次起身盘腿而坐,直勾勾地盯着他。
玄垠这几日为诸多事宜劳心劳力,已呈疲惫之状,除去天界的一些琐事,他近来最常待的地方便是白石林修炼场。
他要尽快突破体内神力对峙的桎梏,将神力恢复的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但是万事万物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如此急功近利,必然少不了反噬。
芢煌若无其事的再次来到他的身边,忽然有些心疼,她从玄垠的身后直直的扑向他,环住他的脖子。
玄垠的身体向后倒去直到枕上芢煌的大腿,他疑惑地看向她:“这么快气就消了。”
芢煌红着脸,否认道:“我没生气,还有,你现在不许说话,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里监督你。”
“你不是想问关于我们三个的往事吗?”
玄垠柔情地盯着她,嘴角微微上扬,拉过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那也要休息好再说吧。”
芢煌弯着腰用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脸颊:“你说你,就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那么好看,怎么就不爱笑呢?你从小就这样吗?”
玄垠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头忽然向上一凑,如蜻蜓点水般的在芢煌的红唇边一掠而过。
他慢慢侧过身,面朝芢煌的小腹边,继续紧握她的手,感受到久违的安心与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