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看着六儿嘴角含笑,很是不悦的沉着脸问他:
“你笑什么?”
六儿闻言,忙将嘴上的笑容压了回去,慌忙磕头道:
“回夫人的话,小的自知罪孽深重。可事到如今,安安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自然是要为她负责的。
还请夫人把安安许配给我,这辈子,我杨六儿定是会好好待安安,一辈子不辜负她的。”
他说着,又重重的朝着许氏磕了一个头,自以为这一勇敢的行为,自是有男子气概,有担当,有责任心的表现。
但是,他又丑地位又低,这一番话说出来,只会让旁人觉得恶心膈应,不禁让人就想问一句他是什么品种的癞蛤蟆,竟是这么没有自知之明?
既然没有潘安的容貌,又或是滔天的权贵,那就乖乖的闭上嘴!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若是一无所有,那你所谓的责任当担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你有责任又如何?你有当担又如何?你本就一无所有,能担得了什么?
许氏听着六儿如此说,只是闭了闭眼,努力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没有理会他,而是转眸看向气得说不出话的许安安。
“安安,你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人都分不清了?还是杨六儿他强迫你?”
若真是这样,这杨六儿必须得死!
原本还以为杨六儿是总都府上的人,若是那样,他们还是可以讹上谢子恒,可惜……
杨六儿听着许氏的话,心中只叫冤枉,却是不敢多说半个字。
明明一开始是许安安先扒他的衣服,先亲他的嘴的。
许安安听许氏这样问,脸色顿时就煞白了起来。
因为她自从进了这间屋子,头就昏沉起来,那时候别说是认人了,人长什么样子她都看不清。
她只是依稀记得,是他先去解杨六儿的裤腰带的,她以为那是谢子恒。
“我进屋的时候,只闻到屋子里有一股浓郁的香味,当即我便觉得口干舌燥,喝了桌子上的一杯酒,然后……”
然后她便昏昏沉沉的,等她稍微有些意识的时候,已经被人从后面……
她以为那个人是谢子恒,当时还配合着叫的好大声……
后面又不知怎么的,似乎又闻到了香味,便是意识又模糊起来了。
可恨的是,当时那样模糊的意识,现在却是越发清晰的在她脑海中呈现出来。
许氏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想要害人,却早就被人看穿了,能忍他们到现在,不过是想亲眼看着他们自食恶果罢了。
而他们,却好像是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的让人看笑话。
难怪,乔云儿从始至终都表现出来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她早就已经知道了房中之人不会是谢子恒。
所以她有恃无恐,今天就算是她喊来全城的人做见证,她亦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瑶儿,我们出去吧,让他们穿好衣服,咱们会回家去。”
她们这一战,彻底的败了,没有让许安安上位,也没有为许家上下求得一线生机,却还把许安安的清白都赔了进去。
“我不,我要杀了这狗奴才。”
谢子瑶满脸的愤恨,她和许安安自小要好,如今许安安被这丑陋的奴才夺了清白,她岂能让他活着?
她说着,随手抓了一个花瓶就要朝着杨六儿砸了下去。
这时候,站在门口的婆子听到了动静,忙提醒谢子瑶道:
“子瑶小姐,我家夫人说了,你们伯爵府的丫头奴才,自是带回伯爵府管教去,要是在我们总督府上行凶,自是要去公堂上辩一辩的。”
谢子瑶一听说要上公堂,当即便是手一抖,上次在牢里的可怕阴影还没有彻底从心头消除下去,便是只能悻悻的放了手。
许氏拉着谢子瑶出了门,便是看见乔云儿手中拿着一个暖炉等在了回廊处。
这时候,谢子慎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
想到乔云儿和谢子恒的算计,许氏只觉得眼睛一红,恨不得上前就去把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给撕了。
“许姨娘,可有找到人了?”
乔云儿扬起嘴角,脸上露出一副纯善无辜的模样。
“县主才叫好手段呢,我道他谢子恒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把你娶回家呢。
我早该看出来了,谢子恒要娶的人,又岂会是个没脑子的。”
乔云儿笑了笑,她也没有多聪明,更没有深谋远虑的智慧,不过是这府里管的有序了些而已。
她摊开手,一脸遗憾道:
“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怎么办呢,要是当初姨娘早早看出了我的不凡,把我娶进了伯爵府去,今日这种蠢事定然是不会发生了。
只可惜,子恒把我娶回家了,咱们注定不同路了。”
“真是不要脸!”
谢子瑶冷着脸,满脸不屑的讽刺着乔云儿。
既然已经嫁了谢子恒,难不成还惦记着她二哥?
面对谢子瑶的羞辱,乔云儿并不恼羞。
与人耍嘴皮子,本就是谁恼羞谁就输的,所以,就是自己再怎么愤怒,面上绝对要保持着一副我不在乎的模样,让对手以为你就是无所谓,刀枪不入!
“啊,妹妹竟然有脸说我不要脸,真是稀奇。”
乔云儿说着,捏着帕子捂嘴轻笑起来,对着谢子瑶带着几分恶意的笑道:“你家扫粪小厮的屁股好看吗?”
一句话,竟是将谢子瑶气绿了脸。恼羞的她抬起手又想朝着乔云儿脸上招呼,却是被乔云儿眸中的冷色吓得瞬间收回了手。
方才铃铛打的那一巴掌还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着。
眼前的人,不再是曾经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现如今,她不仅仅是总督夫人,还是天子亲封的临安县主。
而许氏,也知道今日自己败了,便是做这个口舌之争,也是争不过乔云儿的。
这时候,身后的屋子也传来了开门声,许安安和杨六儿一前一后的出了门,许氏瞟了一眼后,冷着脸道:
“瑶儿,回去!”
她说着,不欲再与乔云儿纠缠的她便与之擦肩而过,却是听到乔云儿带着几分规劝道:
“许姨娘,许家已然无可救药,要我是你,与其想方设法的保住一个没有价值的娘家,还不如划清界限,保住现在的荣华富贵。”
许氏听到乔云儿的这一番话,当即便顿住了脚步,她扭头睨了一眼乔云儿,冷哼道:
“你以为,谁都和你们一样,为了荣华富贵,半点亲情也不顾念?”
许氏是不是顾念亲情的乔云儿不知道,但是谢、许两家纠葛这么深,若是许氏一族知道谢家彻底放弃了救他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保住许氏一族的一点点血脉而说出点什么别的来呢?
乔云儿看着许氏的背影,冷笑了一声,还是对着她喊道:
“许姨娘,三天内若是不来道歉,那我们可就亲自上门去讨了。”
她说过,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话都放出去了,可不能让它成为一句空话。
待伯爵府的人走后,刘妈妈才来告诉乔云儿,谢子恒在屋子里被折磨的难受却又不肯请大夫,喊乔云儿快些回后院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