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恒听着她的话,不自觉的将她搂得又紧了几分。
“她看你的眼神中是有恨的,这样背主的丫头,留在身边始终是个祸害。
既然她不能去别处,她就让她消失吧,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今日你若对她念旧情了,来日她要攀咬你的时候,也必不会记得你今天的好。
既然是水火不相容的事,那就当断则断,拖泥带水,反倒祸害无穷。”
这是同意她的做法了?
“以后你敢碰别的女人,你碰一个,我杀一个!”
乔云儿咬牙切齿的说,经过蕊儿这么一闹,她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气量。
就算她与谢子恒过不下去了,他也休想和别人过得下去。
她没有沈氏那样的气量,说放下就放下,真正爱过的人,根本无法容忍他把对自己的好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她就是那样,既然爱了,就必须占有,占有不了,那她就是毁了也不能便宜了旁人。
谢子恒听着她似乎是说气话,却还是笑弯了眼。
“若是我今生碰了别的女子,你不但可以杀了她们,也可以连我一起杀了。真的。”
她说着,强行将她翻过来,执拗的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无比认真道:
“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是个不坚守承诺的人,更无法接受自己成为谢敬那样的人。”
乔云儿听着他如此郑重,只觉得心跳都像是漏了一拍,就那样怔怔的看着他,而后朝着他的唇轻轻的印了下去,如睛脡点水一般。
“既然如此,那你好好和我解释一下,许安安是怎么回事?
我敢肯定,你是故意放了她的,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谢子恒闻言,轻笑着用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眼中满是宠溺道:
“可不许胡乱吃醋哦,放她,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这么蠢,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不想着藏着掖着,却还要送上门来讹人。”
乔云儿听了他的话,一时之间还有些许不明白,她眯着眼,歪头看着他。
“谢、许两家盘踞湖州府多年,就是官场上的关系也是错根盘节的。
如今明面上湖州虽然上下一心,但是还是有好多人在暗中支持谢、许两家人。
所以,我在办许家的案子的时候,虽说早已经证据确凿,但办起来还是异常的吃力,我便是知道有人在暗中使坏。
但是具体到底是那些人我不知道,就算有怀疑的对象,我也是没有证据的。
而许氏帮着许安安办卖身契,篡改时间这一点我是从头到尾都知道的。
也是因为许氏这一出手,我便是知道了与谢家勾结的人都有哪些。
虽然没能把人全部揪出来,但是知道是有哪些人,将来办事便能做到心中有数了。”
收押许氏一族后,他一直没有要名册,只是喊自己的心腹暗中盯着这一切,等的就是谢家出手。
而谢家的人又以为他只是在乎证据,并没有来得及顾及名册的事。
况且这个时代,在问罪这一点,本就是将男子放在重点,女子什么的,少上那么一个两个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就算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女眷也少有被斩首的,多的不过是充为军妓亦或是卖入教坊司而已。
所以,谢家才敢在这风口浪尖上冒险把许安安救下。
一来,这样做也可安许家人的心,让许家人以为谢家并没有放弃救他们,所以该守口如瓶的依然会守口。
二来,许安安不过一个女子,就算谢子恒发现了,到时候再与谢子恒打感情牌,然后赔些钱财给官府,就当是把许安安卖了。
堂堂一个伯爵府,不过是要个女子,就算是放到圣上那里,圣上也会给几分面子的。
而许安安的死活,谢子恒也是从来不在乎的。
他要的,一直都是官府里那些暗中帮助谢家的人。
因为接下来,他要对付的就是谢家了。
乔云儿听了他的话,想要怨他为什么不和自己通个气,若不是自己警惕,早早让人在各处看紧了,今日她都不知道要得生多少气。
而且百密一疏,竟是差点就让蕊儿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回头想想,许家的事,到底还是政务上的事,她一个后宅妇人,谢子恒也不可能事事和她报备。
至于主院里的人为什么都被人支走了,还不是自己能力的问题,又怪得了谁。
晚饭后,谢子恒倒是神清气爽的去了书房。
如今虽说大年将近,官衙也是早就已经封了印休沐了,但是许氏今日送来的大礼,他自然是不会拒之门外的。
所以,被铃铛训斥得蔫头巴脑的阿福还得在大冷天的被谢子恒使唤着去干这干那的。
而铃铛,自是憋了一天的怒火,在谢子恒前脚才走,她后脚就朝着乔云儿的屋子里走来。
她拿着自己的针线,脸上很是不满意的拉着脸进屋就坐到了软榻之上。
“哎哟,我的铃铛姐姐,这大晚上的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招惹你了?”
乔云儿拿着一本话本正看得津津有味,看见铃铛这副模样,当即便放下了书来笑看着她问。
“你还笑得出来?”
铃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手中的针线也随意的丢进了箩筐之中。怕是情绪不好,所以便不做需要耐心的针线,只是拿了个络子打着。
乔云儿被她这么一瞪,莫名其妙的就笑了起来。
“你倒和我说说,我怎么就笑不出来了?还笑不得了?”
铃铛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下当场就觉得怒其不争了。
“你知道我去找阿福,问他为什么不守在公子身边,而是跑到前院书房去守着吗?”
乔云儿很是好奇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她也很好奇,蕊儿是用什么手段把阿福给支开的。
铃铛叹了口气,有些咬牙切道:
“没有用钱,也没有给予什么别的好处。
她只是慌慌忙忙的从前院来,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只说是夫人你传的令,说是书房重地,怕有闪失,让他亲自带人过去守着。
然后又说公子在后院,自有她们照看着不会出事。
我真是不明白阿福这个猪脑子是怎么想的,竟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就信蕊儿的鬼话。
夫人,你说他是不是蠢?怎么就能将公子一个就交给别人了呢?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要是今日让那个小贱人得逞了,咱们这府里都得鸡飞狗跳。”
铃铛一边说着,一面觉得旁人蠢的无药可救,更是痛恨着一个不小竟是让蕊儿差点得逞。
乔云儿静静的听着铃铛的话,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是陷入了沉思。
“也或许是蕊儿本就是我的陪嫁丫头,况且她又说的逼真,所以阿福才一时不察,上了她的当而已。”
她怔怔的说,把事情说得那么简单,但是她心里也十分清楚,蕊儿能轻易把人都支走开,是怪她对她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
也是她在管理后宅之事上有着严重的纰漏,才会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现在想想,自己也是觉得一阵后怕的。若是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她该如何收场?
与谢子恒的结合,她从来都是奔着好好过日子来的,虽然她可以潇洒放手,但是能过好,谁愿意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