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见花溪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以为是自己多嘴了。于是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只是问问。”
花溪眼睛微微一眯,平淡地道:“他老人家不方便,身体不方便。”
得到这个答案的道人们纷纷看向彼此,对于这个小道姑的师父暗暗地赠予了几个标签“身体有缺陷”“病秧子”等等。
几人正打算离开白云观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花溪瞬间提高了警惕,眼睛伶俐地看了过去。
那人的身影奇高,起码有九尺长,不过脑袋之上,却是光秃秃的,甚是圆滑。此刻,正弯着腰,低首敲门。
刘老邪眸光微闪,仔细听辨,须臾他朝众人摆摆手,道:“大家不用慌,是我那久未见面的老朋友,智远大师。”
说完,他几步走过去 ,将门打开。见到那一身的明黄色僧袍,露出一丝微笑。欣喜道:“智远大师,总算是等到您了!!”
花溪在听到那个称呼时,心想应该是个和尚。但也仅是如此而已。可是当她抬眼看向那站在门口,背后迎着光芒的光头和尚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双眼瞳孔放大,不敢置信。
同样,对方在看到花溪的那一刻时, 眼神中也闪过一抹不自然。隐隐有些愧疚爬上了脸颊。不过,他还是双手合十,对屋里的众人来了句:“阿弥陀佛,贫僧在此有礼了!”
所有人也是第一次见这位智远大师。智远大师声名远播,在凡间的修仙界那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便如始祖般的高光领袖人物。刘老邪也是意外中与其相识,同样的,也因为这层关系,他们对刘老邪也是更加的尊敬。
老贾凑上前去道:“大师快请坐。”
他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则是选择去后面站着。
智远大师看了眼花溪后,迅速地低了头。视线微微一转,低首对刘老邪道:“今日怎么还有道姑?”
看花溪那一身的打扮,智远便是如此称呼她。而花溪的眼睛更是从来没有一刻从智远的身上离开过。素玉发现这点不寻常之后,他慢步走到花溪神身侧,手掌轻轻一拍女子的纤弱瘦肩。
语气沉柔地道:“师姐,怎么了?”他的眼睛瞬间看向那个智远大师,浑身上下似乎是有些佛光在身上的。
刘老邪迫不及待地为众人介绍起来,手掌朝上,表达尊敬。旋即缓缓移向智远,认真且谨慎地道:“这位便是我同诸位讲过的,智远阐述,至今已有千年高寿,属于半仙!”
一听到这里,花溪心里就更加确信,这个人就是那个人。
“智远大师,这位小道姑是刚刚加入我们的。她师父让她来收拾鬼祟,还有那位,是她的小师弟!”
智远幽深的眸子闪了闪,看向花溪 片刻后才打了个别扭的招呼:“阿弥陀佛!”
众人都羡慕极了,能够被智远大师亲自打招呼,这在业界里可是泼天的殊荣,祖坟都冒轻烟了那款的。
花溪嘴角生涩地挤出一笑来,淡淡地颔首道:“大师!”
这声称呼不咸不淡,不高不低。却是让人听了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刘老邪他们一伙人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智远的身上,也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她这里。
虽然说她也有些来头,但还是比不上这位半仙。这可是已经快要成为真仙的神人,不是靠吹嘘,也不是靠编排,而是板上钉钉的存在。
刘老邪见人一到,便向其讲述这里的糟糕情况。智远听后,微微颔首,并且保证道:“众位放心,贫僧命中还有一劫未过,以至于这千年来未曾有缘分飞升成佛,或许今日之难便是给贫僧的考题,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说辞更是让所有人身上热血沸腾,精神百倍。所有人都纷纷附和道:“那是,若是有朝一日,大师飞升成佛,不要忘了我等啊!”
智远微微凝眸,来了句阿弥陀佛。只是余光中还是时不时地看向花溪,有震惊有无措还有一丝被人抓包的心虚。
素玉站在花溪身侧,用手揽了揽那柄洁白无瑕的拂尘,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看来师姐是遇到熟人了!”
花溪嘴角抽了抽,不由地在心里感叹道:“岁月是把杀猪刀,不仅可以摧老容颜,还能整容!”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顺着刘老邪指的路来到了距离朱家庄还有一段距离的磻溪村。远远地可以看到那一团团的黑气还在不断地朝着高空聚集。越积越多,很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地毯,而被它所笼罩的区域像极了无间地狱的模样,阴森而黑暗。
不知为何,花溪总觉得那些阴云之下似乎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像是神明的叹息又似妖魔的疯狂血腥。而这些黑云的外面,也就是整个朱家庄的外围,都被一个淡淡的金色光圈所围困。
那层光已经很稀薄了,薄到好似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花溪指着那光圈道:“那就是你们设下的阵法?”
刘老邪顺着花溪的手指看去,眼睛骤然一缩,大惊道:“天啊,那可是我们一众人半生的修为凝成的金圈,怎么就剩下那么一点了?”
花溪不知道这刘老邪说的光圈有多大,但是凭借他那震惊的语气也知道肯定是不小。
在那股黑云的蚕食下已经渐渐衰弱。
智远一看那黑云,当下便道:“若是再不想办法,那金光圈困不了它们多久!”
花溪看了眼素玉,两人心照不宣。旋即,花溪转身对众人道:“这样,我和师弟先进去探个究竟,诸位先在此处休息片刻,好好练练自己的看家本事,一会儿或许会有一场恶斗!”
众人都答应了。木讷地点点头,看向花溪的眼神中有些尊敬,有的人则是叹息,道:“小道姑,你可不要逞强,这里有智远大师在,你能躲后面便躲后面,小小年纪要是折在这里,着实可惜。不像我们这群老家伙,活了这么久,也无憾了!”
一个身穿破旧道袍的道人如此说着,他平常的五官,几乎不出挑的个头,属于那种扔在人群里都找不出来的路人甲。
可偏偏此时,花溪却觉得他身上散发的气味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