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柠听闻,心中虽有不悦,但也知晓眼前这位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且这般作为亦算是有礼。
她没好气地微微鞠躬行礼,福了一福,“民女拜见太子殿下!”动作虽有几分敷衍,却也不失礼数,只是那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本殿下有事寻你,还请你随我走一趟。”司徒荣恒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来,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司柠,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司柠心中一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要是不去呢!”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毕竟眼前之人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司徒荣恒微微挑眉,神色冷峻,声音低沉而有力:“事关人命,你不得不去!”那口吻强硬,仿若一道命令,根本容不得她有丝毫拒绝的余地。
司柠心中暗自思忖,虽说这太子殿下的语气让她极为不爽,可他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身为医者,救死扶伤乃是天职,又怎能因个人情绪而罔顾人命。
她咬了咬下唇,神色间闪过一丝纠结,最终还是无奈地应道:“等着!”
司柠不情愿的回到屋子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这才出了房间。
临出门时,司柠不忘抬头叮嘱仲箐:“仲大人,晚上我可能还要过来打扰一宿,麻烦您帮我留个门。”
仲箐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应下:“好!姑娘放心便是。”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让人心中一暖。
司徒荣恒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一言不发。待司柠收拾完毕,他便冷着一张脸率先踏上马车。
司柠望着那马车,虽有些不愿,可她也不想走路。犹豫再三,她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伸手撩开车帘,缓缓踏入马车。
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气息,座椅柔软而舒适。司徒荣恒端坐在一侧,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
司柠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对面,尽量与他保持距离。她的目光落在车窗外,看着街边渐渐热闹起来的景象,心中思绪万千。
司徒荣恒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司柠,只见她眼神游离,似在想着什么心事,那略显苍白的面容上透着一丝倔强与疲惫。
他心中微微一动,本欲开口询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默默转过头去,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压在石板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车内一片寂静,唯有那轻微的颠簸与车外传来的市井嘈杂声相伴。
司柠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她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睡去,可身体的困乏却难以抵挡。她的头微微晃动着,最终还是缓缓靠向了车窗。
司徒荣恒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起身,拿起一旁的锦被,小心翼翼地盖在司柠身上,动作轻柔而细致,生怕惊扰了她。
司柠在睡梦中似有所觉,微微动了一下,却并未醒来。
司徒荣恒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这笑意转瞬即逝,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冷峻的面容,只是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温柔与关切。
马车继续在街道上行驶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而车内的两人,一个沉睡,一个沉思,各怀心事,唯有那马车依旧不紧不慢地向着未知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司徒荣恒轻轻推了推司柠,低声唤道:“司柠,醒醒,我们到了。”
司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些恍惚,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才猛地清醒过来。她急忙坐直身,疑惑道:“这不是易寒大师的住处!”
司徒荣恒掀开车帘,率先走下马车,回头说道:“此处是孙大人的府邸,家中有人突染重病,性命垂危。”
司柠听闻,忙跟着司徒荣恒走进府邸。只见府内一片忙乱,奴仆们来来往往,脸上皆带着忧虑之色。
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迎上来,见到司徒荣恒,连忙行礼:“太子殿下,您可算来了。我家老爷突然病倒,昏迷不醒,府中的大夫们都束手无策,还请殿下救救我家老爷啊!”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司徒荣恒微微皱眉,说道:“这位是药老的徒弟,司柠姑娘,她医术高明,定能为你家老爷诊治。”
管家这才注意到司柠,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见太子殿下如此信任,也不敢多言,连忙引着二人向老爷的卧房走去。
司柠走进卧房,只见床上躺着一位老者,面色蜡黄,气息微弱。她快步上前,轻轻搭脉,眉头渐渐皱起,表情凝重。
一旁的司徒荣恒焦急地问道:“如何?”
司柠沉思片刻,说道:“殿下,这病颇为棘手,乃是多年旧疾与新感风寒交织所致。我需先施针稳住病情,再开方用药慢慢调理。”
说罢,司柠打开药箱,取出银针,手法娴熟地为老者施针。她全神贯注,眼神坚定,纤细的手指在银针间穿梭,每一针都精准无比。
司徒荣恒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施针,心中不禁对她的医术暗暗钦佩。
施针完毕,司柠已是额头微微出汗,她擦了擦汗,说道:“针已施完,我这便开方。”
司柠坐在桌前,提笔蘸墨,思索片刻后,写下一副药方。她将药方递给管家,说道:“照此药方抓药,先煎三碗,每隔一个时辰喂一碗。”
管家接过药方,匆匆离去。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疲惫的面容,说道:“辛苦了,我送你回去休息,明日再来看诊。”
“嗯!”司柠应下,随他一同出了府。
回到马车之上,司柠心急如焚,衣袂翩跹。她二话不说,猛地抓住司徒荣恒的手,为其把脉。
司徒荣恒刚欲开口,便被司柠那带着埋怨的声音抢了先:“还好不算严重,为什么不早说?”她柳眉紧蹙,星眸中满是嗔怪与担忧,脸颊因焦急而微微泛红。
司徒荣恒见她这般模样,低声道:“你不是在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