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薛漾的第一次出手,也是苻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威胁。他不得不收起那股狂妄,全力以赴地应对薛漾的攻击。薛漾的剑法如同流水般连绵不绝,每一击都直指苻生的要害,金戟与锈剑的碰撞声在战场上回荡,仿佛是大自然与魔力的交响曲。
就在这关键时刻,魏峰也找到了自己的机会。他身着一袭暗红色衣袍,仿佛与战场上的血色融为一体。他深吸一口气,全身的气劲汇聚于一点,眼睛紧盯着苻生面门上那道由宋拓留下的剑痕。
那是苻生唯一的破绽,也是魏峰决战的希望。他凝聚了所有的力量,一记短戟直刺而出,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直奔苻生的要害而去……
在那决定命运的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道裂缝,那是通往胜利的唯一门户——唯有精准地穿透这道由绝望编织的创口,方能触及苻生那不可一世的防御之心,成败,悬于一线。
魏峰,这位平日里低调隐忍的扶风烈戟士,在这一刻,仿佛被命运之手点燃,全身功力如火山喷发,连一旁观战的薛漾都不禁为之一震。
魏峰周身环绕的,不再是简单的武人气场,而是仿佛能撕裂虚空的威灵之气,它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璀璨轨迹,直逼苻生。薛漾心中暗赞:“又是这样,总有人在生死存亡之际,唤醒沉睡的潜能,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就在薛漾以为胜局已定的瞬间,魏峰的短戟如闪电般划破长空,直击苻生面门。苻生虽反应迅速,但在魏峰那势如破竹、雷霆万钧的一击之下,一切闪避都成了徒劳。
“嘭”的一声,短戟仿佛一柄利剑,穿透了夜的寂静,也穿透了苻生的颅骨,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苻生脑内炸裂开来,他如同被抽离了灵魂的躯壳,仰面倒下,金盔也随之滚落,发出哐啷的悲鸣,仿佛是为这场战斗提前敲响的丧钟。
“成功了?”魏峰心中涌起一阵狂喜,然而,这份喜悦还未及绽放,就被薛漾那依旧紧锁的眉头所冻结。就在苻生躯体倒下的刹那,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悄然弥漫,仿佛有无数亡魂在夜空中低语,预示着不祥。
夜幕,不知何时已被浓厚的乌云吞噬,宫城的灯火在乌云的挤压下,变得扭曲而猩红,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鲜血浸染,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正当众人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倒地的苻生竟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猛地挺直了身体。他的头发散乱如蓬,遮住了半边脸颊,只留下一道狰狞的创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但这创口非但没有继续流血,反而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裂开,裂痕如同蜘蛛网般向四周蔓延,每一道都散发着幽幽蓝光,仿佛是地狱之门被缓缓推开,释放出无尽的邪恶与恐惧。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魏峰与薛漾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彼此心中都已明了: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在那张脸仿佛被古老咒语撕裂的瞬间,苻生的右手缓缓张开,宛如打开了幽冥之门,几道幽灵般忽隐忽现的黑气猛然间拔地而起,如同夜色中扭曲的巨龙。
薛漾的脸庞瞬间失去了血色,他眼疾手快,一把拽过正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魏峰和徐猛,急切地低吼:“快走!这可不是玩笑!”
战场上,那些英勇战死的甲士与私兵的遗体,原本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此刻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黑气如贪婪的毒蛇,缠绕过每一具尸体,随即,每一具尸体之上都腾起一个幽暗的光团,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缓缓飘向苻生,而他则如同深渊中的吸血鬼,贪婪地吞噬着这些光团。
与此同时,地上的尸体迅速萎缩,皮肤干瘪,仿佛体内的生命精华在眨眼之间被彻底榨干,只剩下枯骨和空壳。
目睹此景,即便是那些曾誓死效忠于暴君的羽林甲士,心中的信仰也瞬间崩塌。他们惊恐万状地从地上跃起,四散奔逃,仿佛身后追赶的是最恐怖的梦魇。
然而,一切已晚。黑气仿佛长了眼睛,缠绕在那些试图逃离的甲士身上,与他们身上的玄黑甲胄融为一体,甲士们的脸上扭曲着极端的痛苦,但奇怪的是,他们的惨叫被无声地吞噬,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大张着,仿佛在无声地呐喊,直到最后一丝生命力耗尽,化为干瘪的躯壳。
这些干尸随后也如同之前的尸体一般,化作一道道黑色光团,被苻生一一吞噬。
战圈之外,部曲私兵们更是惊恐万分,他们像是被无形的海浪推着,一层层地向后退去,生怕被那诡异的黑气触碰。
王猛一把拽住苻坚的衣袖,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陛下,快撤!”
但苻坚的面色如铁,目光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依旧镇定自若地发布命令:“先把宋拓抬到后面,全力救治。”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依旧心系重伤倒地的勇士。
黑气仿佛接收到了某种信号,纷纷转向,如潮水般涌向坚定不移的苻坚。
苻坚紧握剑柄,剑锋出鞘,寒光闪烁。他深知,无论眼前的是什么妖魔鬼怪,自己都不能退缩。虽然他的武艺不及苻生,但身为大秦的君主,他岂能在这关键时刻弃子民于不顾?
“陛下,那是妖鬼之术,万万不可冒险!”王猛深知苻坚的心思,但眼前的惨状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苻坚踏入险境。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身体挡在苻坚面前,准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苻坚抵挡即将到来的黑暗。
然而,就在黑气即将触及苻坚脚下的那一刻,几道奇异的青光突然从苻坚体内迸发而出,如同一道坚固的屏障,将黑气阻挡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