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我打电话给李蓉，想让她来民政局。
接连打了三个电话，没人接。
这可把我气坏了，我直接去她那家公司找，职员说她不在，我不信就坐等到天黑。
说好了今天离婚的，字已经签了，现在跟我玩滑头，几个意思呢。
左右电话是打不通，我怀疑她在她父母家，登门去找。
这下算来着了，让我不痛快的人全在，包括杜成安。
我进门的时候，每一个人拿正眼看我，都板着脸。
“李蓉，说好了今天离婚的，你为什么不去？”
李蓉的妈冷哼说：“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你还好意思提？我女儿嫁给你，已经算低就了，你不知道感恩么？好歹替你生个两个孩子。”
都到现在了，这婆娘还有脸说是两个孩子。
我不跟她吵，今天只为离婚，别的什么都不在乎，愿意骂我就骂，也不少一块肉。
“明天跟我去民政局，早了早好。”
李蓉就沉默，不说话，自顾自的剥着橘子。
反倒是她妈，一个劲的说。
“易盛，你好不要脸啊，你一直说我女儿在外面有人，你自己呢？你跟蒋芸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叫余悦的，你还好意思找上门来啊？要脸啊？”
我只对李蓉说话：“你不肯离婚，那些客户一个都别想要，公司垮了你就老实了。”
李蓉冲我一翻白眼：“易盛，做人要言而有信，我答应你的事，我尽力做了，你应该要履行诺言。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但我没答应你立刻去办手续，我可有一句话说错？”
是，她确实没骗我。
可光签字，不走流程，那这个字签了有什么用。
“易盛，你走吧，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蒋芸不肯回医院，那是她自己的问题，不关我的事。你要是个男人，就言出必行，别让人觉得你做人太虚伪。”
我简直哭笑不得。
眼前这几个人，真不愧是一家子，一肚子的鬼心眼。
“李蓉，咱俩已经崩了，你不肯离婚，是想什么呢？”
“因为我念旧，我没你这么无情无义。我替你生了优优，是你没把女儿照顾好，优优的死，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一个人要忙公司的事，可能同时照顾两个孩子么？”
行了，用不着继续说下去了，这婆娘蛮不讲理！
看着在场人投来同样的目光，我最后瞥了一眼李蓉。
心情烦躁，我就给高进打电话，约他出来喝酒。
高进作为外人，他都看得出李蓉是想套牢我，还猜测李蓉肯定有下一步动作，但至于是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易盛，你最近可要小心，李蓉这个贱女人，一定会出幺蛾子，而且就是最近。”
“老高，她也不担心那些客户不回去么？”
“我也奇怪呢，按理说，你捏着她的把柄，她不敢跟你胡来。女人心是海底针啊，我们这些男人是猜不透的，反正你小心就是了。”
就这样，事情过去了好几天，我连工作的心情都没有。
某天，蒋芸给我发消息，时间是下午四点，她问我晚上有没有空。
她约我晚上出去吃饭看电影。
我很忐忑，拒绝好像显得太刻意，毕竟哥和妈妈都敲打过我。
等了几分钟，我说工作太忙，改天。
可九点半，公司没人后，蒋芸直接跑进办公室来了。
丢人了，我正在电脑上打扑克，声音还弄的挺响。
她一来，我浑身不自在的发呆，慢慢站起来，堆出笑脸：“呵，姐，你来了。”
“你不是忙么，忙打牌啊？”
“我……哦，我在等一个客户的电话，姐，你喝茶么？我给你倒。”
蒋芸也不坐下，温和的冲我说：“陪我去喝酒。”
酒？
“去哪儿？”
“酒吧、酒店，都行，不用你花钱。”
我可不是在乎钱，蒋芸对我的好，我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现在我是孤身一人，就是把钱全花在她身上，也心甘情愿。
但是这么晚了，一男一女出去喝酒，容易惹出事来。
“姐，我真要等电话。”
“等什么，谁的电话？”
“我……”
“陪我喝酒很难么，我又不能吃了你，快点，我在楼下等你，坐我的车。”
她对我用的是命令口吻，让人躲闪不及。
鬼使神差的，我就上了她的车，坐进去就尴尬。
以前也有尴尬，但不如现在来的强烈。
也不是因为哥和妈，而是那次熏香事件让我不好意思跟她打照面，两人当时都亲上了，想起来就难为情。
车去的地方很偏僻，那条路我极少走，在城西位置。
她说是去一家熟悉的老酒吧。
我们到地方后，发现里头几乎没什么人，服务员一共两个，挺冷清的。
她打头阵，直接在吧台边坐着，要了一瓶洋酒。
蒋芸今天的态度，让我预感有大事发生，仅限于我和她之间的大事，这种感觉让我后怕。
她连续喝了两杯酒。
“姐，你怎么了？”
“喝酒。”
我象征性的喝了一口，不敢喝多，怕出事。
第三杯下肚后，蒋芸脸上已经泛红晕了。
“易盛。”
她突然开口，眼睛盯着酒杯：“我们交往吧。”
我的心灵被震撼了一下，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她的脸色告诉我，她是认真的，要跟我摊牌。
“姐……”
“我不是你姐，既不是一个爸，也不是一个妈，你我没有任何亲属关系。”
“可我们中间隔着一层纱布呢，有老爷子在。”
蒋芸转脸盯着我，我无法面对的低下头。
“抬头，看着我。”
我抬起头，望着她，我们都喜欢彼此。
“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想过要我？”
想，我经常在想，但也只是想想，我没那个勇气，不可能冒着得罪全家人，让家人丢脸来换取自己的感情。
“我在问你话。”
她重复道。
我摇摇头，说不出口，感到喉咙在哽咽。
“我喜欢你，很长时间了，我想要你做我男人。”
“姐……”
“叫我蒋芸，我不是你姐。易盛，你像个男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