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太子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派遣出去的五千人马如钢铁长城般屹立在营寨口,只守不攻。李肖率领着众人如汹涌的波涛,发起了几轮猛攻,却全部如撞在礁石上一般被挡住。任李肖在外面如何叫骂,太子却稳如泰山,丝毫不受影响。李肖如困兽般冲杀到卯时之后,无奈如潮水般撤军回营。
李肖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帐中的椅子上,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天亮之后,就会迎来太子新一轮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昨晚的正面交锋,让李肖的人马如今已不足三万,能否顶住今日的进攻,全看他的运气了。
巳时。
还在闭目养神的李肖被一阵如惊雷般的擂鼓声吵醒。他知道,太子已经如饿虎般整军待发,不多时,今日的进攻即将如狂风暴雨般来临。他披头散发地走到水盆前,打算洗一把脸。铜黄色的镜子如一面魔镜,照射出他如死灰般惨淡的样貌。长发披肩,却已由青丝变为白发,仿佛一夜之间,岁月的沧桑如霜雪般染白了他的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他不由得放肆狂笑,那笑声如夜枭的哀鸣,充满了不甘。
“我李肖一生征战沙场,自认为能力不低于李阔,父皇称帝,却因那荒谬的嫡长嫡次而立他为太子,将江山如赌注般托付于他,哈哈哈哈哈,如今我屡败李阔,也算是给我自己一个结局了。”
一阵放肆的自嘲后,李肖喊道:“来人~整军,迎敌!”
随后,他如战神般穿上铠甲,手握长枪,毅然走出了营帐。
在那间昏暗无光的密室里,舒玉婉听完怀柔的汇报,随后说道:“李肖这颗棋子已如风中残烛,可以弃之不用了。待他守城之后,准备伏击陈锦初,随后就撤出梁州。”
怀柔心中如打翻了醋瓶,酸涩难言。她不知道自己对李肖是何等的情感,只知道当她听到要弃李肖这颗棋子时,心中如被重锤击中般难受。
直至申时,太子今日已经发起了七次如狂风巨浪般的进攻,李肖的军队如残花败柳般惨败。营帐中的沙盘也已经被情绪激动如怒狮的李肖踹翻。他看着帐外还剩不到一万的残兵败将,终于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决定回城防守。
太子帅营中,孟皓清如雕塑般以手支头,闭目养神,太子轻撩营帐的帘子,云淡风轻地说道:“益合,老二退兵了,撤回了梁州,下一步我们该攻城了。”
孟皓清缓缓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道:“殿下,通知将士们整军,占领二皇子营寨,留守一万将士在此。”
太子点头,吩咐下去后不久,将士们便如潮水般整军前进,涌入了李肖营帐。
赵湘心中暗自盘算着剩余的将士,十万大军还剩九万多一点,损耗未到十分之一,这战损完全符合太子和孟皓清的预期。
到达新的大营之后,太子和孟皓清再次凝视起沙盘,二人在研究如何以最小的战损攻克城池。
孟皓清说道:“殿下,如今李肖应该还剩将近十五万人马,不过这些人马应该全都是凛国俘虏兵。虽说这些兵马的战斗力远不及我们大尉,但是他们守城的本领还是相当厉害。我昨晚站在高处俯瞰梁州城墙,虽说低矮但却如铜墙铁壁般坚固,所以硬攻肯定是行不通的。”
太子眉头紧锁,说道:“想让老二开城投降,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硬攻的话战损又太大,那还剩下什么办法呢?”
孟皓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梁州入口有两个,李肖必定会分兵于左侧城门,可左侧城门易守难攻。我们可以佯装屯兵城左,以此来分散李肖正门的兵力。但是,攻城的方法该如何才能将战损降到最低呢?”
太子说道:“益合,我听闻在俞州时,你首次决定攻打绝命谷的方法是火攻之法,虽说没有成功,但是梁州城墙低矮,用投石车发起火攻会不会是个绝妙的方法?”
孟皓清叹了口气,说道:“此方法我也曾考虑过,可是投石车的攻击距离有限,如果将其推进到可攻击范围内,我们的将士将会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孟皓清略微停顿,缓声道:“不过……”
太子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已然明了,只要孟皓清如此言语,便意味着他已有解决弊端之法。
太子追问道:“不过什么?”
孟皓清沉凝片刻,说道:“相传百年前,有一位将军,名曰郭元昌。当朝帝王责令他攻取一座城池,然而彼时投石车射程甚短,尚未抵达可攻击范围,进攻将士便已被敌军弓箭射杀。郭元昌苦思冥想,心生一计,以人海为墙,四处抓捕周遭百姓以及敌军俘虏兵。人海在前,投石车在后,待抵达攻击范围,虽有人海抵挡,坚持时间不长,但足以发动两轮投石车,最终仅用半天时间便攻下城池。”
太子闻言,不禁一愣,随后满脸惊愕地说道:“益合?你……?难道要我抓捕百姓充当人墙?如此残忍之事,我这个大尉太子怎能做得出来?”
孟皓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当然不是,此等伤天害理、损人不利己之事,虽说伤天和伤人和,但是不伤益合啊,那我也绝不会去做。我的意思是,郭元昌的思路虽正确,但方法欠佳。我们可稍加改良,以盾牌兵为先锋,投石车紧随其后,待逼近投石车攻击范围,即可发起进攻。”
太子如释重负,轻舒一口气,说道:“嗯,就照此行事。只是,倘若老二派兵出城进攻,那该如何是好?”
孟皓清胸有成竹地说道:“只需在投石车后方部署骑兵即可。若二皇子大开城门,盾牌兵即刻撤退,骑兵则奋勇迎战。”
太子连连点头,随后依孟皓清所言开始整军。
一切准备就绪,太子和孟皓清站在营寨外,注视着远方的梁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