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司温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了清水楼。此刻,陆忠正躺在一楼侧房的床上,准备进入甜美的梦乡。然而,他那异常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阵轻微的推门声。尽管夜已深,但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披上衣裳,拿起手边的蜡烛,匆匆走出房间。当他看清来人竟是孟司温时,连忙躬身行礼道:“下官拜见相国大人!不知相国大人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孟司温面色凝重地问道:“益合在哪里?”
陆忠忙回答道:“回相国大人,孟大人正在顶楼的房间歇息。您请稍等片刻,下官这就去唤孟大人前来。”
孟司温轻轻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不用如此麻烦,你且去休息,我自行上楼去找他便是。”
陆忠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转身回到屋内,点亮了桌上的油灯,然后小心翼翼地递到孟司温面前,恭敬地说道:“楼梯间光线昏暗,还望相国大人小心慢行。”
孟司温微微点头,伸手接过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开始慢慢地拾级而上。
而此时,位于顶楼房间里的孟皓清正穿着一身洁白如雪、质地柔软光滑的宽松绸衣,准备上床就寝。他感到双手有些发凉,于是不停地揉搓着,又对着掌心哈了几口热气。正当他刚刚掀开被子,想要钻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孟皓清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集中精神,调动起体内那神秘而强大的感知能力。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气流从他身上荡漾开来,迅速向四周蔓延。随着气流的扩散,周围原本漆黑一片的环境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个灰白的场景如同画卷般在他脑海中徐徐展开。
在这个画面里,只见有一人正手持一盏油灯,步履蹒跚地沿着楼梯向上走着。那人的身姿和那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流动,让孟皓清心知肚明,来者正是他的父亲。
孟皓清猛地睁开双眼。他快速穿上那件放置在床边的长袍,细致地系好每一粒扣子,整理好着装之后,快步走向楼梯口。
当看到父亲的身影逐渐靠近时,孟皓清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轻声说道:“父亲,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说着,他赶忙上前搀扶住孟司温的胳膊,并顺势接过那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油灯。
父子俩肩并着肩,一同走到不远处的椅子旁。待孟司温坐定后,孟皓清也紧跟着坐在一旁。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点燃了桌上的烛台,摇曳的烛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孟皓清看着父亲那张略显严肃的脸,开口问道:“父亲,您深夜到此,究竟所为何事啊?”
孟司温微微皱起眉头,沉声说道:“哼!你就打算一直住在你这探清府了吗?我看你呀,到现在都还没有认清现实呢!”
听到父亲这番话,孟皓清心中不禁一沉,其实他早就料到父亲此次前来必定与这件事情有关。于是,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解释道:“父亲,今天的公务实在太多,处理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我才索性留宿在此。”
然而,孟司温显然对儿子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紧紧地皱着眉头,语气愈发沉重地说:“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借口!孟益合,如今大局已定,这驸马的身份你不认也得认”。
孟皓清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自然知晓,又何曾不认这个身份?只不过这驸马究竟该如何当,以何种方式来当,难道不应当由我说了算么?”
孟司温闻言,顿时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你这混账东西!你莫非不知若是让皇上晓得你这般冷落宁阳长公主,定将砍了你这颗脑袋!”
孟皓清却是不以为意地切了一声,满脸不屑地道:“要杀便杀好了!这皇权无时无刻不在束缚着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再说了,皇上在我身旁安插的那些眼线,真以为我一无所知不成?哼,我可不是瞎子!就拿昨日来说,我做了些什么、去了何处,乃至归来后睡在了哪里,恐怕他那位皇帝早已心知肚明了吧!”
孟司温听了这话,不禁脸色大变,慌忙地朝四周张望了一番,而后气急败坏地骂道:“小兔崽子,休要在此与我胡言乱语!宁阳长公主下嫁于你,乃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她这长公主的尊贵身份配上你孟皓清,那可是绰绰有余啊!你......赶快随我回府!”
然而,孟皓清却只是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懒洋洋地应道:“即便回府,我也不过是睡在书房罢了。”
“你!”孟司温指着孟皓清,气的说不出话来。
孟皓清一脸淡漠,似乎并不在意父亲的愤怒。
“好,好,既然你如此决绝,那我也不再强求。但你记住,你终究是孟家的子孙,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孟家的颜面。倘若你再肆意妄为,不仅会害了你自己,更会连累整个孟家!”孟司温甩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孟皓清望着父亲的背影,心中暗暗冷笑。
他当然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带来的后果,但他毫不在乎。
在他看来,所谓的家族荣誉、权力地位,不过是虚幻的枷锁,他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
孟皓清这种无声的反抗就建立在皇上不敢动孟司温的前提下,而且皇上也不敢动他,因为他是贞启帝亲自选出来给他太子当辅臣的人,太子是何人,未来大尉的掌权人,他贞启帝不至于动手扇自己的脸。
孟皓清心中的不爽是因为这一番诡计竟然用在了他身上,在他身上演了这么一出狸猫换太子,被爱冲昏头脑的自己竟然没有发现,陈锦初身为他的挚爱承受了如此痛苦,回想一下陈锦初一次次的流泪好像都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