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向烟收到宋时序信息的瞬间人是懵的。
一看信息，十三分钟前。
云向烟刚站起身，就已经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楼下。
“这么快？”
云向烟的眉头皱起，脑海中不断思考着对策。
合同里说明，她不能主动的告知许愿关于公司的事情。
但出于私心，她觉得乔意把许愿蒙在鼓里这件事本质就是错误的。
她不赞同这种做法，又碍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
云向烟帮许愿把门开了。
许愿刚一上楼，其实压根不知道乔意工作的地方是这层楼的那块区域。
但云向烟却突然提着一杯奶茶，把最后几口吸完，随意的丢到了电梯旁的垃圾桶里。
她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许愿，随后转身离开。
许愿顿时会意，快步跟了上去。
她算是知道了，在宋时序和云向烟两个人的嘴里套不出什么想要的东西。
一时愤怒上头来到这个地方，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该怎么做。
许愿只是很生气，非常生气。
她觉得乔保国太过分了，见过压榨人的，没见过怼着自己亲儿子压榨成这样的。
跟着云向烟进入那说不上大的地方，前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云向烟一个眼神制止。
里头的员工都对许愿这个陌生面孔展露出些许好奇，窃窃私语着。
云向烟淡定的穿过人群，来到了自己的工位前坐下，继续自己没做完的工作。
许愿环视了一圈，看见了云向烟工位不远处的一间房门紧闭的办公室，走上前去，看着上面的文字。
执行总裁：乔意。
许愿的眉头微皱。
她一直以为乔保国顶多给乔意一个部门经理或者别的什么职位。
万万没想到是执行总裁。
乔保国疯了吗？
乔意今年才十七岁，还没成年，而且还在读书……
心中的思绪杂乱，许愿伸手推开了乔意的办公室房门。
这件屋子很大。
一套办公桌椅，远处一架可移动屏幕，上面正显示着今日的股票涨幅。
远处是皮质沙发和一张方桌，落地窗外的阳光洒入其中，上头摆着玻璃质的烟灰缸，里头还有一些细碎的烟头。
许愿上前一步，眼眸微沉。
乔意会抽烟？
“那是谈合作的时候合作对象抽的。乔总不抽烟。”
云向烟不知何时靠在门边，默默的看着她。
许愿点了点头，来到乔意的办公座椅前。
皮质的可旋转座椅。面前是一台电脑，电脑旁摆着一个不知是何作用的黑色小圆台。桌角是整理得当的一叠文件。
身后的偌大书柜上用玻璃门挡着部分的文件，中间的空区放着一套干净整洁的茶具。
与乔意的家一样，这里也给许愿一种冷漠的压抑感。
可很快，许愿的目光在电脑屏幕上贴着的一张便签前牢牢的锁定住。
“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极冷，一把将便签撕了下来。
云向烟看了一眼，知道那是乔意的日程单，她错开眼，没有说话。
“从早上五点到凌晨一点多，三餐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你们把他当什么？工作机器吗？”
许愿愤怒的看向云向烟，云向烟愣了愣。
面前的许愿与自己印象中的许愿完全不同，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能这么对他。”
许愿喃喃自语。
“什么？”云向烟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我说，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乔意。”
许愿的手死死的攥紧，云向烟则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
许愿微微错愕了一下，却依然如实的说道：“他父亲。”
“跟他父亲有什么关系？”云向烟更加不明所以了。
许愿呆住，缓缓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乔意父亲的公司吗？给他历练用的。”
云向烟张了张嘴想说不是，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看向了一旁。
“这里……是乔意的公司？”
许愿不可思议的问云向烟。
云向烟还是不语。
可许愿从沉默当中悟出了答案。
电脑忽然闪烁了一下，许愿下意识看去，就看见了自己的站在桌前的模样。
好像是有谁打开了前置摄像头一般，许愿呆在原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屏幕却瞬间变得漆黑一片，闪烁出一排淡淡的字符。
【检测到，‘许愿’的存在】
【正在激活系统……】
“搞什么……”
许愿喃喃自语，云向烟没见过这前景，也上前一步，可她只看到了一排字符闪烁着消失，随后入目的便是一片漆黑。
就当她要说些什么时，那块不知何作用的黑色小圆台却向上迸发出蓝光。
“你来了？”里面的小人脸庞模糊，笑着问道。
许愿一愣，不知道它是在与谁说话。
可那人的脸却缓缓的变得清晰，她的整个身体还不如许愿的手掌大小，正笑着伸出手，朝她自我介绍：“我叫小愿，很高兴认识你。”
许愿却已然震惊的无法言表：“你……你长得怎么这么像我？”
“因为我是主人按照你制定出来的全息投影。”
云向烟此刻也懵了，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没等许愿继续说什么，小愿就已经转身看向一旁的云向烟：“云助理，麻烦您出去一下，好吗？”
“我……”云向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许愿，最终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我会告诉你一切的，许愿。”
可许愿却没再听到她说话，只是看见漆黑的电脑屏幕上正蹦出一个个字符，跟她阐述着这件事情的起因与经过。
乔意如何起家，如何违逆父母之命，如何摸爬滚打两年。以及乔意的目的，所求的结果，还有几家豪门之间的恩恩怨怨。
许愿静静的看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
指甲嵌入皮肉，她还是很生气，知道的越多，她就越生气。
等到所有事情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小愿这才眨巴着眼睛盯着许愿。
“乔意你这个王八蛋！”
许愿朝着空气骂出这么一句。
“你和我想的不一样。”小愿说道，“在我的代码里，你是个虽然外表阳光，内心敏感，却始终情绪稳定的人。可你现在……看起来好像很愤怒。”
许愿缓缓平静下来，不断的深呼吸着：“是，我很愤怒，如果你站在我的视角，你也会愤怒。”
“我不会愤怒。”小愿平静的说着，“我没有这个程序。”
许愿沉默下来，没再说话，伸手按下了圆台上的一个小按钮。
如她所想，全息投影关闭了。
许愿来到落地窗前站定，看着底下的车水马龙，缓缓的闭起双眼。
“乔意你这个大傻逼，我诅咒你拉屎没纸！”
她咬牙切齿的骂完，重新睁眼，眼底是化不开的忧伤与复杂。
“为我做这些，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