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回到房间越想越生气,她将衣裳脱了随意的丢在地上,忍不住的掩面痛哭。
惢心小心的走进来,不忍看到她这个样子,想要开口劝慰两句。
刚喊了一句阿箬姐姐就被阿箬打断。
“惢心你说实话我刚才穿的那件衣服是不是很好看,不然不可能连公主都夸奖我啊。”
惢心咧着嘴巴谨慎的说:“好看是好看,只是···”
“只是主儿觉得我太好看怕我抢了她的风头!”
阿箬悲愤交加,有些口不择言,“刚才万岁爷多看了我两眼没想到主儿就嫌我碍眼了!”
惢心笑了笑,劝慰道:“姐姐误会主儿了,主儿也是谨慎,万一被别人抓到了把柄难为姐姐可怎么办?”
阿箬知道惢心说的有些道理,但她就是觉得主子嫉妒她年轻貌美。
如今乌拉那拉氏朝中无人,后宫只有她一个娘娘在,前朝后宫连一个帮衬都没有,她就是怕自己抢了她的宠爱!
惢心拿着阿箬日常穿的衣裳递给她,“姐姐别哭了,快把衣裳换上吧,咱们一会儿还得陪主子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呢,可别误了时辰。”
阿箬死死的盯着惢心手中的衣裳,心中想的是:我怎么就低人一等了,怎么就只有挨骂的份了?说得好听都是为我好,可要是真的为我好就应该问问我想要的是什么。
随随便便用一个侍卫就将我打发了?休想!
阿箬的心中燃起一颗争强好胜的种子,她暗暗发誓,别让她逮到机会,否则她定要一飞冲天!
后宫里谁不想往上爬?人淡如菊?我呸!倒不如说是她自己没用。
永和宫内,玫常在因为有喜已经被封为了贵人,半年从南府琵琶妓一跃成为有封号的贵人,真真是得宠又运气好。
只不过枚贵人害喜害的厉害,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太医来看却说她身体康健脉象平稳,没有什么大碍。
枚贵人捂着胸口难受的说:“我胸闷恶心,头也疼的厉害,俗云,你快去请万岁爷。”
俗云眼神躲闪,指着桌上的燕窝说:“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的燕窝,主儿先吃着,奴才这就去请。”
出了宫俗云才叹了口气,贵人主子有喜金贵,可总以孩子为由将万岁爷请来不知碍了多少娘娘的眼。
好在万岁爷愿意哄着,其余妃嫔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怕就怕···哪日人家不愿意忍了,到时候吃亏的不还是主子吗?
她们劝也劝了,偏偏主子就是不听。
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怎么样,又不能做主子的主,只能暗中多加小心,否则龙胎受损,挨罚的只会是她们。
枚贵人因为龙胎请乾隆的事后宫中早就人尽皆知了。
其余妃嫔还好,就属拔尖要强的嘉贵人心里最难受,忍不住总是冒出来些酸言酸语。
“万岁爷可真重视枚贵人这一胎啊这才遇喜多久就封了贵人,若生下个小阿哥岂不立刻封嫔?”
慧贵妃昵了她一眼,数落道:“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怀的是阿哥,就算是阿哥又怎么样,那也越不过嫡子去。什么贵子不贵子的,不都是在人说吗?”
“你要是羡慕就赶紧也怀一个,说不定她怀的是个格格,万岁爷登基后第一个贵子落到了你的肚子里。”
“到时候消息传回去你的母族也有脸,又可以让你大肆宣扬一番。”
嘉贵人不满的瞪了前面的慧贵妃一眼,她整理好表情才问道:“娘娘怎么还替枚贵人说话,您不是一向讨厌她以为琵琶得宠的吗?”
慧贵妃站定,似笑非笑的看着嘉贵人,“我厌恶她是一回事,她有孕得宠被你在后面议论又是一回事。有了永璜之后本宫才明白母亲是什么心情,那是什么都要为孩子考虑,也不容许任何人说自己的孩子不好的。”
“嘉贵人,看在你从进潜邸就与本宫交好的份上本宫提醒你一句,祸从口出,赶紧管住你这张嘴,就算管不住,也别在本宫面前议论是非,回头若是牵连了本宫,本宫饶不了你!”
嘉贵人盯着慧贵妃的背影恼恨的咬了咬后槽牙。
一向蠢笨的人突然长了脑子,还伶牙俐齿的,简直是气煞她也!
嘉贵人努力的平复着心情,缓了好一会才恢复成正常的面孔,她疾走两步追上慧贵妃,又说了好些好话才哄的慧贵妃露出一张笑脸。
二人一齐往长春宫走去。
众妃嫔给皇后请了安,富察皇后照例关心了枚贵人一番,如今枚贵人的座位已经在海常在前面,紧紧的靠着如嫔了。
慧贵妃看着枚贵人有些显怀的肚子,情不自禁的伸手抚着自己的。
喝了那么多的药吃了那么多的苦,连大阿哥都被记在她的名下,可肚子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或许是她就没有做亲生母亲的福分吧。
富察皇后关心完枚贵人,又将话题引到了几位阿哥、公主身上。
她笑着夸赞道:“贵妃将大阿哥养的极好,万岁爷都说大阿哥脸上多了笑模样,吃的也多了,身子都强壮了,在上书房念书都专注了很多,早知如此倒是应该早早将大阿哥记到你的名下。”
慧贵妃听皇后娘娘夸她脸都要笑烂了,她福了福身,说道:“臣妾还不是有样学样,臣妾头一次做额娘,什么都不懂,都是照着皇后娘娘的样子学的,臣妾和永璜都给感谢您呢。”
富察皇后心中受用,笑着说:“本宫是皇后,所有的阿哥、格格都是本宫的子女,本宫自然是要上心的。主要还是你费了心思,本宫和万岁爷说了,请他这些时日多多去陪伴枚贵人和贵妃你,其余的妹妹们勿要多心,等你们遇喜了,本宫自然也会劝万岁爷多多去陪伴你们。”
众妃嫔连忙起身,“皇后娘娘贤德。”
皇后和慧贵妃对视一笑,贵妃的心情瞬间由阴转晴。
出了长春宫没走几步娴嫔就被叫住,原是她的帕子落在了长春宫,莲心特意跑来给她送过来的。
看着莲心的打扮,阿箬心里的小火苗噌噌往上冒。
看看莲心的穿着打扮,简直比婉答应和海常在都要好。
同是奴才,凭什么莲心就能穿成这样,而她只能穿的灰扑扑的,一点刺绣都不能有,凭什么?
莲心将帕子递过来正巧露出了镶满宝石的赤金手镯,那流光溢彩的样子瞬间杀的阿箬眼睛都红了。
她一把将莲心的手腕拉住,声音里满是嫉妒,“呦,莲心姐姐不愧是皇后娘娘面前的大红人,连这样好的宝贝皇后娘娘都舍得给,可是皇后娘娘不是最节俭的吗,怎么会舍得这样铺张浪费打造一只金镯。”
“哦,是不是李玉公公送给姐姐的啊,到底是御前伺候过的人,这出手就是阔绰,不像奴才们几年都换不了一身新衣穿。”
娴嫔看了眼阿箬,只是却任凭她说竟没有一点要训斥制止的模样。
“到底是太监会疼人,若是姐姐与李玉公公成了一对将来也省了生儿育女之苦,这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
惢心的手一紧,看着阿箬又将探究的目光放在莲心的腕间,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头上的绒花,心里顿时有些不太舒服。
莲心刚要反驳就见娴嫔将阿箬给拉走了,她摸了摸手上的镯子,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并不准备将此事说给主子听。
误会就误会吧,左右阿箬说的并不是事实,她没有主子疼就以为别人也没有吗?
哼,她们小公主最会疼人了,这是别的奴才羡慕不来的呢!
娴嫔扯着阿箬走了好远才训斥她,“你再口无遮拦的本宫可就要狠狠的罚你了。”
此时慧贵妃从一旁宫门走出来,身后的奴才还抱着一篮桃子,看来是皇后娘娘赏赐的,这也导致慧贵妃落了她们几步,却让她赶上这件事。
“什么事要狠狠的罚?”
娴嫔回头见是慧贵妃连忙请安,还警告的看了阿箬一眼。
“回禀贵妃,是阿箬不小心说错了话,嫔妾回宫以后自会好生管教。”
贵妃一眼就看到莲心,她轻笑一声,“既然娴嫔不肯说,本宫只好去问另一名当事人,茉心,去,将莲心带过来,再去给公主送信,就说莲心被人给欺负了,让她从上书房过来亲自给莲心做主。”
阿箬一下子就慌了,跪在地上的膝盖习惯性的疼了起来,她惊慌失措的抬起头赶紧说道:“奴才说,都是奴才口不择言,羡慕莲心姐姐带着金镯,便猜测是李玉送的。”
慧贵妃盯着阿箬,阿箬咬了咬唇,心一横顿时倒豆子似的将所有话都倒了出来。
“奴才还说莲心有人疼,若是跟李公公做个伴,以后无儿无女的也不会再受生育之苦。”
此话一出娴嫔就知道阿箬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这简直是在戳贵妃的心窝子。
果不其然,贵妃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冷声说:“你的主子教不会你规矩本宫便亲自来教,让你知道这个宫里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茉心,给本宫狠狠的掌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