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嫔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她不敢置信的偏过头盯着海常在,“你···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海常在抹了把眼泪,看着跟朵小白花一样,而纯嫔被衬托的更像是一朵吃人的食人花。
“纯嫔姐姐,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二阿哥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呢?”
这是一点都不装了,直接要把锅甩给纯嫔了。
太后看着海常在又看了眼失魂落魄的纯嫔,“纯嫔,海常在指认是你故意为之,你可有什么话说?”
纯嫔心里感到憋屈啊,她一心为了海常在,见她被慎答应掌掴后生病还去特意探望,寻常有什么好东西更是想着她。
在撷芳殿还给她创造机会,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被毒蛇反咬一口吗?
纯嫔拿手背抹了抹眼睛,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太后,当时在撷芳殿是永璋拿了破的布娃娃过来让臣妾给他缝补好,臣妾见那娃娃破旧就说要给他缝制一个新的,可是永璋不干说那娃娃是和敬公主喜欢的,他缝好要送给公主。”
“臣妾想着送给公主的怎么能是旧物呢?就把娃娃拿了过来准备回宫做两只一模一样的。”
太后点点头,她和煦的看着永璋,问道:“永璋啊,你额娘说的是真的吗?”
“嗯嗯,要给姐姐的,新娃娃。”
小孩子又怎么会说谎呢?乾隆等人都信了,纯嫔又说道:“回到钟粹宫,臣妾就让可心去找布料和棉花,恰逢这时海常在过来了。她说她经常受臣妾恩惠,无以为报,她的绣工还不错,请臣妾把这件事请交给她去办。”
说到这里,纯嫔气势汹汹的瞪着她,“海常在,你从钟粹宫拿走的东西里可只有布料和棉花,本宫何曾给过你芦花?原来你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嫁祸给本宫,你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海常在咬着下唇摇头,她小声的说:“没有,臣妾没有,臣妾所用之物都是纯嫔娘娘给的,纯嫔姐姐,你为何要把事情推到我的头上?”
二人各说各话,太后冷斥一声,“好了,你们二人都说是对方放的芦花,那你们可有证人?”
“太后,可心一直跟在臣妾身边,她可以为臣妾作证。”
太后摇摇头,“纯嫔,可心是你的贴身奴才,打潜邸就伺候你的人,她的话自然是向着你的,同样的,海常在身边的那个丫头自然也是向着海常在的。哀家问的是,有没有什么别的人证?”
纯嫔一下子泄了气,她给东西的时候是在钟粹宫,照太后这样说,钟粹宫里都是她的人,定是都为她说话的。
纯嫔摇摇头。
“海常在,你从钟粹宫回延禧宫的时候就没有碰到别的什么人吗?”
海常在低声回道:“太后,臣妾就算是看到奴才她们也只是匆匆行礼就走了,臣妾既不认识她们想必她们也没能见到臣妾所拿之物。”
慧贵妃咬着唇冷眼瞪着海常在,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就是海常在所为,别问为什么,她没有智慧,靠的全是感觉。
慧贵妃气愤的说:“照你所说你们俩各执一词又都没有人证,既如此那就都罚算了。”
乾隆只觉得为二阿哥出气的贵妃十分可爱,若是后宫中的妃嫔都能跟贵妃一样傻乎乎的就好了。
富察皇后也看了眼海常在,她心中的天平也是偏向纯嫔的,只是她身为皇后却不能偏向于任何人,她只能秉公办理。
“皇额娘,儿臣不相信害人能不露马脚,纯嫔和海常在中定是有一人说了谎,现如今既没有办法证明不如先将她们二人禁足,等事请查明以后该处置的处置,该赔罪的儿臣亲自登门赔罪。”
太后摆了摆手,“你是皇后,她们难以自证清白就只能跟着受连累,与你没有丝毫干系。来人,将纯嫔和海常在带下去严加看管,在事情未查明之前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钟粹宫和延禧宫,否则哀家定不轻饶。”
“嗻!”
好在三阿哥人笑扛不住,已经窝在璟瑟怀里睡着了,纯嫔看着三阿哥一下子就落下泪来,玫嫔握着纯嫔的手愧疚的说:“姐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三阿哥的。”
玫嫔悄悄的靠近纯嫔,在她耳边说道:“你等我寻机会带着三阿哥去看你,放心,嗯?”
纯嫔接收到玫嫔的眼神心情顿时有些放松。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初玫嫔冲进延禧宫鞭打乌拉那拉氏的壮举,纯嫔点点头,不舍的收回目光。
魏嬿婉走到璟瑟身边低声说:“公主把三阿哥交给奴才吧,奴才把三阿哥送回撷芳殿去。”
“别送回去了,就放到偏殿睡吧。”
魏嬿婉点点头,拿帕子将三阿哥的脸蒙住,快速的离开了。
闹了大半宿,太后也难掩疲惫,富察皇后说道:“皇额娘,儿臣送您回去吧,这么晚了,您就别熬了,等明日有了好消息臣妾立刻让人给您去报喜。”
璟瑟乖巧的说:“是啊,皇玛嬷,等哥哥醒了,璟瑟亲自给您去送信。”
太后点了点璟瑟的鼻头,无奈的说:“你啊,自己不跟玛嬷走还要赶玛嬷,罢了罢了,玛嬷离开就好了。”
璟瑟顿时抱着太后的大腿不让太后走了,“玛嬷别生气,璟瑟只是想让玛嬷好好休息而已,玛嬷也去璟瑟屋里睡好不好,璟瑟陪您嘛。”
太后被璟瑟的无赖劲儿闹的哭笑不得,“快起来吧你这个泼猴,玛嬷跟你开玩笑的。皇帝、皇后,勿要太过悲伤,温太医的医术哀家是十分信任的。”
富察皇后点点头,“是,儿臣自然是相信温太医和皇额娘的,儿臣送您。”
太后摆摆手,看着乾隆说:“弘历,你来送送额娘。”
众人皆知太后是有话要交代,她们识趣的行礼恭送,纷纷回了正殿陪同皇后熬过这难熬的一宿。
长春宫宫门口,太后和乾隆母子二人站在这里,其余的奴才们离得远远的,纷纷低头不敢多听。
就连素练和王钦都离得远远的。
“弘历,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你是怎么想的。”
乾隆抿了抿唇,皱着眉头说:“纯嫔应当是被海常在诬陷的,只是她无法自证清白皇额娘您只能将她一同禁足。”
太后点点头,十分欣慰的看着乾隆。
“你只要不遇到乌拉那拉氏的事眼睛还是很明亮的,弘历,海常在与乌拉那拉氏交好,这件事说不定就是她交代的。”
“当然了,这只是哀家的猜测,毕竟哀家没有证据。且等永琏病好之后再对她处置,哀家只问你一句,若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海常在所为,你当如何?”
乾隆的目光深沉,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杀意。
他低着头拱手说:“敢算计朕的嫡子,无论是谁,定斩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