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仙馆内,太后叫人请了令妃过来。
令妃心中有些忐忑,主要是太后将她叫过来后一直让人在旁边唱昆曲自己反而一句话都不说。
令妃低着头也不敢骤然发话,她悄悄的在一旁寻思着太后为何将她叫来。
不过还好,至少还赏了个座坐下。
正在思索间太后突然发话,“令妃,借你的耳朵听听,这是什么曲子。”
“回太后的话,是昆曲的惊梦。”
太后默默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倒是认真学了。
“哀家听说你最近在学唱牡丹亭?”
令妃笑着说:“是,臣妾本来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后来看万岁爷被准噶尔内乱所扰终日不见笑颜,便想着博万岁爷一笑,谁知道还传到太后的耳朵里了。”
“哦,上次被娴常在撞见也实在是碰巧,臣妾知道适逢十阿哥丧期不应该奏乐弹唱,臣妾都是寻了最偏僻的地方,谁知道还是被撞见了。皇后娘娘已经教训过臣妾,臣妾没有再在外面练习过了。”
令妃默默的垂下两滴泪,她可怜巴巴地说:“皇后娘娘罚臣妾去宝华殿替十阿哥烧经书,臣妾当时见到了舒嫔,若是臣妾发现舒嫔不对劲就好了,兴许···兴许就能救下来她,那么娴常在也不会早产继而导致七格格有心疾了。”
“太后,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还请您罚臣妾吧。”
令妃施施然的跪在地上低头认错,太后微不可察的摇摇头,视线落在璟瑟给她画的那幅画上时到嘴的话顿时变了调。
“令妃,此事也怪不得你,舒嫔若是一心求死就算是你当时发现将她救下来以后她也会寻死。至于娴常在,是她自己不中用,倒是连累了七格格从出生起就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福伽姑姑跪在地上给太后捶着腿,闻言也是听出了太后不会再追究令妃的错了。
本来她也只是查到了舒嫔在死前就只见过万岁爷和令妃,但是舒嫔与令妃之间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是万岁爷和舒嫔争吵确是被王钦、进忠等人切切实实听到的。
所以说,舒嫔的死最大程度上还是因为那位,令妃···也怪不到令妃的头上来。
除非太后迁怒,但是令妃可是曾经伺候过公主的。
福伽姑姑看太后不会追究,就想着卖令妃一个好。
她笑着说:“太后心疼舒嫔年纪轻轻就失了孩子又殒命,但是也是心疼令妃娘娘的。您一直为了皇后娘娘和公主太后都是看在了眼里,这次将您叫过来也只是为了洗清您的嫌疑,毕竟舒嫔在死之前可是见过您的。”
令妃低着头眼睛骨碌碌地转,她抬起头看着太后感激地说:“多谢太后为臣妾着想臣妾感激不尽。至于姑姑说皇后和公主,那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太后点点头,“你倒是个有心的,也是个知道感恩的。哀家也为十阿哥抄了几本经书,回头就由你帮哀家去宝华殿烧了吧。”
令妃俏生生的谢恩,等出了长春仙馆立刻手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福伽姑姑奉了一杯茶给太后,她笑着打趣道:“奴才还以为您会重罚令妃呢,明明都知晓这件事跟令妃脱不了干系,谁知道您竟然心软了。”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不是心软,只是你也说了,令妃曾经是璟瑟的人,皇帝虽然掩耳盗铃,但是宫里的人那个不知晓?哀家虽气令妃又心疼七格格,但是谁近谁远,谁亲谁疏哀家还是分得清的。”
福伽姑姑点点头,“太后说的是呢,毕竟娴常在多次顶撞皇后娘娘,这次也是没苦硬吃,让她感受下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兴许也是件好事。”
“至于令妃,她做的事从没有危害过皇后娘娘和公主呢。”
太后手中拨弄着佛珠,闻言闭上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令妃是个头脑清楚的,但凡她有什么别的小心思,哀家今日也不能让她全须全尾的离开长春仙馆。”
晚上,恪嫔来看望娴常在,顺便给她带来了一些消息。
娴常在倚靠在床头,静静地听着。
“听说太后今日传召了令妃,但是却只是让她帮太后给十阿哥烧些经书。本来,舒嫔突然没了我还觉得是跟令妃有关,但是太后身边的福伽姑姑都没有调查出来什么,看来在宝华殿舒嫔看到令妃当真是个巧合。”
娴常在摇摇头,“这当中发生过什么咱们又不在现场谁能说得明白呢?再说了,令妃和皇后和和敬公主的关系匪浅,太后又是那样的偏爱和敬公主,兴许是看舒嫔和十阿哥都没了,便不追究了吧。”
恪嫔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看娴常在说的这么笃定也不好跟她唱反调。
想起自己过来的真实目的,恪嫔笑着说:“我白日里去看过七格格了,当真是玉雪可爱,只是可怜她小小一个婴儿独自被送去了撷芳殿,也不知那些嬷嬷们能不能照顾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