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冰窟中,寒气森森,一阵清晰的脚步,从那铁门外传了过来。
“铛”的一声,铁门被震开来。
冰气朦朦胧胧中,一个白衣女子遮着面,缓缓走了进来。
秦川瞧得清楚,来人正是李秋水。
李秋水银铃般的笑声,也跟了进来:“师姐,你们俩还藏在这呢?”
黑暗中,她望了望对面两丈外的两人,俱是肃然而立,左右和身后,都是一个个形状不一的大冰块。
她笑笑,背过身整理衣衫,娇声道:“冷,是真冷.....”
“师姐,我整理衣服呢,这可是偷袭的好机会....”
天山童姥冷哼一声,自重身份,没有任何动作。
一会儿,李秋水转过身,又笑盈盈说道:“师姐,我本可以封死这铁门,让你们困死在里面,可.....”
停顿片刻,她眼露狠色,继续说道:“可是我又不想你们死得这么便宜.....”
天山童姥厉声骂道:“你个贱人....”
秦川见这对师姐们为了一个不值当的男人争斗一生,不觉得有些惋惜同情。
他叹了口气,也不徒费口舌地劝解。
李秋水冷哼道:“小子,你就是那什么秦川吧?”
秦川回答道:“你认识我?”
李秋水哼道:“这两个月以来,天山上下周边都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类草莽货色,似乎对师姐你那灵鹫宫,有所图谋啊?!”
“我随手擒拿了几个,打听你们下落,才知道你小子的姓名。”
她突然声音响了许久,恨声骂道:“竟然闯入我西夏皇宫,还杀了我西夏太子,你真是该死....”
“若是让你死得容易了,我就不叫李秋水....”
声冷如冰,恨意十足,听得秦川更觉寒冷。
天山童姥却朝他丢个眼神,秦川瞬间明白过来。
听这番话,两人便明白那假扮自己刺杀西夏太子的天尊,跟李秋水并没有关系。
那,天尊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小无相功》呢,还是一个谜!
天山童姥哈哈笑道:“贱人,我现在武功已尽数恢复,再加上这秦小子武功不错,凭你的那点武功,要赢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话没说完,却见李秋水身形疾闪,如一阵风一样,突袭而来。
天山童姥也不惧怕,冷哼一声,挥轻抬右掌,扑向前去,似要将对方伤在掌下。
突然,他只是觉得一阵暗淡的白光如风般划过,顿觉不妥,“啊”的一声,惨叫一声,倒翻而退。
接连数步,“啪”的一声,掉落一只手来。
“啊”,童姥单膝跌跪在地,左手捂住右手,一脸的痛苦,眉宇抽搐。
李秋水眼露得意光彩,拍手笑道:“好师姐,你忘了我的雪蚕亮银丝了?”
“柔若无物,却可韧断肢体。”
“师姐,黑暗中,小妹我不小心拿在了手上,你怎么不小心非往上撞呢?!”
天山童姥面色难看,气得肺都要炸了,一个劲地“贱人,贱人”这部污言秽语,大骂个不停。
李秋水正要再补一掌,却感觉一股剑气袭来,侧头一瞧,正是秦川甩动孟德剑,剑法如舞动,当头劈砍而来。
“铛”一声,削铁如泥的孟德剑,并没有斩断那雪蚕亮银丝。
一股反震之力,将秦川震得斜飞出去。
秦川既惊又讶,只能借力翻落在不远处,脚一滑,错踩一块坚冰,滑倒地上。
抬头看时,却见李秋水早冲至童姥面前,一掌劈了过去。
天山童姥脸色严峻,忙挥动左掌迎敌。
奈何左掌远不如右掌灵活,李秋水巧妙避过,欺到近处。
天山童姥惊怒不已,忙挥动断了手掌的右臂,打了过去。
李秋水哈哈大笑,哪里将这刚受她重创的右臂放在眼中,左手一个擒拿,便硬拽了手中。
“啪”的一声,却骤感不妥,忙惨呼着松手,急速后退飞去。
李秋水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左手胡乱地颤抖,惊声道:“师姐,你竟然在手臂上绑了暗器?”
天山童姥见状,再也不伪装,跃了起来,满脸得意,哈哈笑道:“你个贱人,没想到吧,我的右手早就断了。”
“绑了一个假的,然后故意卖些破绽,让你来抓。”
“上面,我绑了一圈细针暗器,等你中招呢!”
李秋水脸上露出惊惧之色,问道:“你淬的,是什么毒?”
天山童姥冷哼道:“你以为我是你,用些什么火灵娇这等下三滥的淫药。那针上,涂抹的,不过是些酥麻散罢了。”
李秋水面色惊变不定,身体却踉跄着跌坐下来。
天山童姥漫步靠近,得意非常,笑道:“你个贱人,你放心,我可不会像你那般下贱,,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此时,李秋水已面如土色,慌忙得张望,铁门已有两丈多远,想逃出去已是来不及。
她猛然瞧见,右侧方有一大块冰块,中间被凿空了一部分,正好能容纳一个人。忙飞身踉跄地窜了进去。
天山童姥笑道:“贱人,你还怕我们两人联手对付你。”
“哼,这样也好,这冰块就当你的墓穴好了.....”
快步走至冰块入口前,挥起左掌,就要将无力反抗的李秋水拍死。
最近,李秋水一脸绝望,叫道:“我跟你拼了”,如垂死挣扎一般爬起,挥动双掌胡乱打来。
奈何,动作明显有些缓慢无力。
天山童姥哈哈一笑,身子一闪,便避开了,挥掌猛冲上前,叫道:“贱人,你去死吧....”
突然,却感觉后背“砰”的一声,一阵剧痛,似被偷袭了一掌。
天山童姥本就发力前冲,又被后面大力打了一掌,更是站立不稳,挨着这滔滔掌力,不禁狂吐了一口血,朝着李秋水踉跄冲来。
她猛然醒悟道:“贱人,你竟然练成了《白虹掌力》。”
这《白虹掌力》,也是逍遥派一套高超掌法。
它不仅威力巨大,而且极有特点。
它可以控制掌力方向,力道曲直如意。
看似正面打向敌人,实则可以随意弯曲。刚才就是看似打空,实则拍过童姥身后,便回转了方向,击中了童姥的后背心。
却听李秋水狂笑一声,早已双手齐出,一左一右,抓住了童姥的左手和右臂。
天山童姥只觉得对方力气十足,哪像是中了酥麻散的样子,惊叫道:“贱人,你没有中毒!”
挣脱不开间,蓦然觉得自己的内力,如遭受漩涡吸引一般,从体内狂泄而去,涌入李秋水的体内。
“是《北冥神功》?!
天山童姥惊愕不已,狂叫道:“贱人,你怎么会《北冥神功》的?”
左手穴道被制,内力源源不断地涌去,身体却如被点穴一般,无法抗衡逃开。
秦川早听出不妙,忙提着孟德剑,冲到近处。
奈何这冰块中空处极深,又只容一人进入。李秋水藏身其中,天山童姥挡在外面,根本无法用剑刺李秋水。
正不知所措间,听见李秋水得意的笑声:“师姐,你问我两个问题,我先回答哪个呢?”
“一盏茶便能吸干你内力,不如我一个一个回答吧....”
李秋水只感童姥的内力如河水一般,涌入她体内,她心情都畅快无比。
“你在右手断处,绑了暗器,想算我。哈哈,你太小看我了。”
“我回到皇宫之内,彻查了所有,更是见到了冷宫掉落的那只断手。”
“嘿嘿,师姐,你的手,我还是认得出来的。”
“更听人描述当时情景,便知道必然是你!”
“刚才我进来瞧见你四肢健全,就知道你多半设了阴谋要暗算我,我便喊冷,转身整理衣衫时,便将腰间的银丝手套套了上去。”
“这银丝手套,极为细腻,黑暗中根本看不出颜色,却刀枪不入。”
天山童姥闻言,恼羞成怒,破口又是“贱人、贱人”大骂起来。可偏偏挣脱不开,眼睁睁内力被对方吸走,身体顿感慢慢虚弱起来。
“至于《北冥神功》嘛.....”
“贱人,师父当年传授给我《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传给你《小无相功》,传给无崖子师兄《北冥神功》,严禁彼此之间相互传授。”
“你们,你们,竟然不遵师父的命令....”
见童姥破口大骂气急败坏的样子,李秋水心中得意,娇滴滴地笑道:“师姐,怪不得师兄不喜欢你,你真是一个老古板。”
“你想想,师兄和我赤条条躺在床上,什么事都做了,亲密如一人一样,彼此传授武功,又怎么了?”
“那会,如胶似漆,如糖似蜜,自然对爱郎千依百顺,予取予求....”
“咳,咳,是了,师姐,这个你体会不了,你还是个九十多岁的黄花大闺女嘛....”
天山童姥闻言,更加怒不可遏,面容之愤怒,简直要吃了对方一样。
李秋水毫不理会,一边吸着天山童姥的内力,一边继续说道:“师兄何等天资,拿去我抄录的《小无相功》秘笈,不几日便牢记在心,学得七七八八。”
“我只学了《北冥神功》前两张图,便懒得学了。还好,前两张“吸功法”和“蓄功法”,我倒也学会了....”
“而小妹我,嘿嘿,能跟爱人在床上抵死缠绵不好吗,学什么劳什子武功。”
越说越得意,见天山童姥眼神渐显黯淡,五成内力已被吸取自己体内,大仇就要得报,李秋水心中的狂喜,达到了一个顶峰。
突然,她身躯一滞,从天山童姥那所吸的内力,竟然逆转了方向,如河水倒流一般,重新涌回向天山童姥体内。
而且,不仅如此,连她自己的《小无相功》内力,竟然抑制不住地跟着一起,逐流而去,流向对方体内。
“怎么回事?”
她大惊失色,失声乱叫,想要抽开双手,却如粘牢一般拔不开。
却听到天山童姥身后,秦川的声音,响起来。
“哼,你既然学了《北冥神功》前两张图,自然该看到有那么一句话。”
秦川立在童姥身后,将双掌按在她后背上,朝着李秋水一字一顿地说道:
“《北冥神功》互吸内力,功力高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