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本的农场里,李锁住正在修剪院子里的玫瑰。
\"嘿,李!\"老汤姆从篱笆外探出头,\"听说你又拒绝那位漂亮警官了?\"
李锁住手中的剪刀一顿:\"消息传得真快。\"
\"这还用传?\"老汤姆咧嘴一笑,\"昨天她开车离开时,那表情,整条街都看见了。\"
阳光透过树叶,在李锁住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继续修剪着玫瑰,动作轻柔而专注。
\"你到底在怕什么?\"老汤姆靠在篱笆上。
\"我不怕。\"李锁住说,\"只是时机不对。\"
\"哈!\"老汤姆发出一声嗤笑,\"你们这些东方人,总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李锁住放下剪刀,擦了擦额头的汗:\"有时候,简单才是最危险的。\"
\"什么意思?\"
\"就像这玫瑰。\"李锁住指着刚修剪好的花枝,\"看起来很简单,但稍不注意,就会被刺伤。\"
老汤姆若有所思:\"所以,你是在保护她?\"
李锁住没有回答,转身去拿水壶。
就在这时,林雪的车又停在了农场门口。
她今天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整个人显得清爽自然。
\"我带了甜点。\"她提着一个精致的纸盒,\"你不是说喜欢提拉米苏吗?\"
李锁住看着她,突然想起那个雨夜。尤姬珂也是这样,提着咖啡来找他,说是加班太累需要提神。
“哎?我怎么想起了她了?”
李锁住晃晃头。
\"进来吧。\"他说,\"我刚泡了红茶。\"
林雪走进院子,看到满地的玫瑰花瓣:\"你在整理花园?\"
\"嗯。\"李锁住接过甜点盒,\"玫瑰长得太快,需要修剪。\"
\"就像感情一样。\"林雪轻声说,\"需要适当的距离。\"
李锁住的手微微一颤:\"你...\"
\"我明白。\"林雪笑了,眼角有些湿润,\"你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对吗?\"
阳光下,她的笑容像是浸透了蜜糖,甜中带苦。
院子里的风铃轻响,李锁住端着红茶走出来。
\"你的花园真美。\"林雪坐在藤椅上,手指轻抚桌面,\"比上次来又多了些花。\"
\"嗯,新种了几株月季。\"李锁住放下茶杯,\"老汤姆说这里的土壤适合。\"
隔壁院子传来收音机的声音,是当地一档园艺节目。
主持人正在讲解如何修剪蔷薇,声音慢悠悠的,带着墨尔本特有的口音。
\"你很喜欢园艺?\"林雪端起茶杯,红唇轻抿。
\"打发时间而已。\"李锁住看着远处的尤加利树,\"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
\"慢得让人心静。\"林雪放下茶杯,\"还是说,慢得让人逃避?\"
李锁住没有接话,打开了甜点盒。
提拉米苏上撒着细细的可可粉,咖啡的香气混着奶香,在午后的阳光下格外诱人。
\"尝尝看。\"林雪推了推盒子,\"我特意去了意大利街那家店,排了一个小时的队。\"
\"何必这么麻烦。\"
\"因为你说过喜欢。\"
李锁住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她。
林雪却已经转过脸,假装对院子里的蝴蝶感兴趣。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
邻居家的小男孩正在追逐一只风筝,他的母亲站在门廊下喊着:\"杰克,小心点!\"
\"你记得很多。\"李锁住说。
\"警察嘛,记性要好。\"林雪笑了笑,\"比如你喜欢提拉米苏,喜欢红茶不加糖,喜欢在下午三点修剪玫瑰...\"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还记得什么?\"
\"记得你第一次请我喝咖啡,\"林雪依旧看着远处,\"那天下着雨,你撑着伞送我回家。\"
李锁住沉默了。那是三周前的事了,他没想到她还记得。
\"也记得你说过,\"林雪继续说,\"有些事,需要等待。\"
风铃又响了起来,这次声音清脆得有些刺耳。
\"林雪...\"
\"不用解释。\"她打断他,\"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等。\"
街角的冰淇淋车驶过,叮叮当当的音乐飘进院子。
几个小女孩追着车子跑,裙摆在风中飞扬。
\"要来点冰淇淋吗?\"李锁住突然问。
林雪愣了一下:\"现在?\"
\"嗯,芒果味的。\"李锁住站起身,\"你不是最爱这个?\"
\"你...\"林雪咬着嘴唇,\"你也记得很多。\"
李锁住已经走出院子,追上了冰淇淋车。
阳光下,他的背影有些模糊,却莫名让人安心。
林雪低头看着茶杯里的倒影,眼角有些湿润。
李锁住拿着两个冰淇淋回来时,林雪正在看手机。
\"还是双份的芒果味。\"他把冰淇淋递过去。
林雪接过,手指微微发抖:\"马西铭今晚回来。\"
冰淇淋车的音乐渐渐远去,街角的咖啡馆飘来阵阵烘焙香。
老板娘正在和客人聊天,说起今天的苹果派格外酥脆。
\"他同意见面了?\"李锁住坐回藤椅。
\"嗯。\"林雪舔了一口冰淇淋,\"说要谈谈离婚的事。\"
风铃又响了,这次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你确定要这么做?\"
\"不确定。\"林雪笑了笑,\"就像你不确定要等我一样。\"
邻居家的杰克终于放累了,坐在草坪上喘气。
他母亲端着柠檬水走过来,顺手摸了摸儿子汗湿的头发。
\"要帮忙吗?\"李锁住说。
\"你帮什么忙?\"林雪看着冰淇淋融化,\"说我先出轨?\"
老汤姆在隔壁修剪篱笆,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清脆悦耳。
他哼着一首老歌,是六十年代的情歌,唱着等待与离别。
\"你记得史密斯太太吗?\"林雪突然问。
\"隔壁街的独居老人?\"
\"她昨天和我说,年轻时也遇到过这样的选择。\"林雪放下已经融化的冰淇淋,\"最后她选择了留下。\"
\"然后呢?\"
\"然后她每天都会在花园里坐一会儿,看着马路对面的邮筒。\"
\"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后悔了,就给他写信。\"林雪的声音有些哑,\"可是她等了四十年,连那个人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悠长而孤寂。
\"你说。\"林雪转头看着李锁住,\"我们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李锁住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手腕上的表。
那是她丈夫送的结婚纪念礼物,她一直戴着。
也曾经亲口告诉过过他,“这表走的太快了,应该换一个。”
\"时间快到了。\"林雪站起身,\"我得去机场接他。\"
李锁住心里一丝黑云,\"这踏马多少年的奴性?都要离婚了还接?\"
“统哥,我踏马真是为那点幸运值,忍无可忍了。”
【宿主,动怒说明你在动真情。】
“踏马的什么真情,我就是想日她而已。”
【那就日啊,她比你还想。】
果然,林雪满目含春的看着李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