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观尘苑。
“小姐,原来你在这。”林管家匆匆而来,好奇地打量着寒夜面前的东西。
“林伯伯别上手,有毒。”寒夜余光瞧见林管家伸出的手,开口提醒。
林管家连忙把手收了回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林伯伯找我是有什么事?”寒夜抬眸看向林管家,轻声问道。
“哦哦哦,对,七公主府上给小姐递了拜帖。”林管家点点头,将手里的拜帖双手递给寒夜。
“小姐。”未雨端着一个盥洗盆走了过来,站在寒夜身旁。
“放下吧,端着不累吗?”寒夜端着另两边,把盥洗盆放在桌面上,将手洗了洗,接过春休递过来的手帕,擦干净手上的水,接过林管家手里的拜帖。
寒夜打开拜帖看了看,是七公主南昭棠和七驸马陆钰衡递来的拜帖,想明日来国公府拜访。
南昭棠与陆钰衡的婚期原本是定在十一月初七,但那时候昭德帝被南元霖和卫贵妃下毒“病重”,他们的婚期也推迟了。
后来在昭德帝的安排下,二人终在十二月初六成婚。
原本之前寒夜是打算去参加他们二人的婚礼的,但由于怀夕出事,寒夜回了药谷,最后并没有出席。
除了定远侯府的礼,颜若以寒夜的名义单独再给南昭棠送了一份礼,并向南昭棠解释寒夜有事出了京城无法赶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寒夜将拜帖交给林管家,嗓音清冽,“林伯伯,你差人去给公主府递个帖子回个话,明日午后申时左右我会去公主府拜访。”
“是,我马上就去办,就不打扰小姐了。”林管家接过拜帖,笑着点点头,向寒夜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观尘苑。
翌日,寒夜手里拿着个木盒子,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看着迎了上来给她行礼的未雨三人,轻声问道:“你们知道七公主府在哪吗?”
“知道的,”未雨点点头,“七公主府就在安义侯府旁边。”
寒夜颔首,看着她们三人,“你们谁带我去一趟?我们走路去。”
上次去安义侯府,是寒辰知带着她坐马车去的,她自己并不知道路,今日阳光柔和,她也打算去外面走走。
未雨、春休、先雪三人相互间看了一眼,最后未雨站了出来,伸手拿过寒夜手上的木盒子,“小姐,未雨随你去。”
“好。”寒夜点点头,带着未雨离开了镇国公府。
七公主府。
“你好,我家小姐是镇国公府寒小姐,今日是来拜访公主殿下的,昨日我们府上已递上拜帖。”未雨向公主府的门房护卫解释她们的来意。
护卫颔首,向寒夜拱手行了一礼,做出“请”的手势,恭敬道:“寒小姐,这边请。”
南昭棠已经和他们交代过,若是镇国公府寒小姐来访,直接请她进花厅。
寒夜点头,带着未雨走进公主府,绕过影壁,穿过垂花门,向花厅走去。
“寒小姐,请稍等,已经去通知公主了。”护卫带寒夜到了花厅后,便有侍女上茶上点心,然后都退到一边。
寒夜微微颔首,随意坐了下来,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寒夜便瞧见南昭棠笑容明媚地提着裙摆快步走了过来。
“见过公主。”待南昭棠渐渐走近,寒夜站起身来,带着未雨朝南昭棠行了一礼。
“夜儿不必多礼,”见寒夜向她行礼,南昭棠连忙伸手将她虚扶起来,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夜儿快坐。”
“谢公主。”寒夜点点头,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坐了下来,淡定地喝着茶。
南昭棠在寒夜对面坐下,挥挥手让上茶的侍女下去,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双眸亮晶晶地盯着寒夜。
寒夜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伸手拿过未雨手上的木盒子,放到南昭棠面前,轻声道:“公主,这是送给公主的新婚贺礼。”
南昭棠眨了眨眼,疑惑地拿过木盒子,“侯夫人不是已经替夜儿送给我们了吗?怎么还有?”
“那是送给公主与驸马的,这是我单独送给公主的。”寒夜唇角微勾,温柔地解释。
她问过颜若了,颜若以她的名义送了一个白玉玉连环,于是她把之前让暗香帮她找的黄金百合发簪也带过来给南昭棠,原本这根发簪也是她准备来要送给南昭棠的新婚贺礼。
南昭棠把木盒子打开,精致的黄金百合发簪映入眼帘,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好美,”南昭棠把发簪取了出来,仔细打量了半晌,抬眸看向寒夜,眉眼带笑,“谢谢夜儿,我很喜欢。”
“公主喜欢就好。”寒夜微笑地点点头。
“夜儿,你别叫我公主了,你叫我棠儿或者小七吧。”南昭棠把百合发簪放回木盒子里,递给贴身侍女朱颜,交代她去放好。
寒夜笑着摇摇头,喝了一口茶,“这不合规矩,不可僭越。”
听到寒夜的理由,南昭棠嘴角不由抽了抽,她一个敢在昭德帝面前甩毒针的人,居然还会谈不可僭越。
“等之后夜儿和皇叔成婚,我也不能再叫夜儿了,该叫皇婶。”南昭棠想起前两日的赐婚,调侃地看着寒夜。
听到“皇婶”这个称呼,寒夜一贯淡然的面容难得多了一丝复杂,她怎么忘了南冥一的辈分还挺高,是皇叔,和他成亲自己的称呼都变老了。
寒夜看着南昭棠戏谑的眼神,叹了口气,恢复了往常的从容,无奈道:“那也是之后的事。”
“夜儿,你和皇叔真是相配,怪不得当初都看不上阿衡。”南昭棠目不转睛地看着寒夜,满意地点点头。
她不像其他人,觉得寒夜和南冥一的赐婚若不是圣上为南冥一铺路,就是南冥一为了那个位置拉拢镇国公府而求娶寒夜,而镇国公府同样是为了以后继续在朝堂站稳脚跟选择了南冥一。
毕竟从寒夜回京到圣上赐婚以前,明面上从未发现南冥一和寒夜有什么交集。
除了从不出席宴席的南冥一曾出现在老国公的寿宴上,还曾在南元霖在寿宴上提起寒夜时,出言呵斥了南元霖。
但在她眼里,无论是寒夜还是南冥一,都不是为了利益愿意搭伙过日子的人。
他们俩会成亲,一定是因为对方是彼此认定一生的人。
不是她有多了解他们,甚至可以说她一点都不了解他们,这就是一种感觉,一种直觉。
“公主和王爷很熟?”寒夜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着南昭棠轻声问道。
南昭棠坐直身子,一边摆手一边摇头,撇了撇嘴道:“不熟,皇叔可能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寒夜挑了挑眉,想了想,同意地点点头,以南冥一的性子,这的确是有可能的。
“皇叔这个人性子冷冷的,除了父皇,和我们任何人都不熟,别说我了,连太子哥哥在皇叔面前都不敢多话,”感觉到寒夜对南冥一的事很有兴趣,南昭棠把椅子往她那边拉了拉,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道,“我听到皇叔和夜儿的赐婚,都吓了一跳,我原本以为皇叔这辈子都不娶妻了。”
寒夜点点头,示意未雨去把南昭棠的杯子端过来,继续听南昭棠念叨南冥一的事。
“夜儿,我跟你说,皇叔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