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滚进来。”
华梨初心头猛地一震。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高娟的?
她悄悄扒在护栏上,露出脑袋往外看。
只见一道格外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人吹走的身影慢吞吞的走了进来。
即便对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嘴唇,华梨初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杨樱。
“抬起头来。”
杨樱听话的抬起头,露出那双躲藏在厚重刘海下,显得怯弱又躲闪的眼睛。
就在这时,站在她身前,一直背对着华梨初的中年女人转过了身。
华梨初瞪大的双眼,猛地往后缩回了身子。
身材瘦长,脸庞瘦削,颧骨高耸,薄唇紧抿,偶尔张开时,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尖酸刻薄的批判,不是高娟,又是谁?
高娟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遍寂静的厕所。
脚跟轻抬,似乎想检查一下四周的环境。
可又想到这会儿正是上课时间,只有一个班在上体育课,又不在这个楼层。
“你去看下有没有人。”
杨樱肩膀微微颤动,不由自主的缩紧身体,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隐藏起来。
“我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还是嘴巴哑了?”
高娟举高了手。
杨樱下意识抱住自己。
下一秒,高娟捏紧了拳头,怒喝:“我让你去看下后面有没有人!”
杨樱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好……”
厕所后方,华梨初四人听着杨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脏已经卡到了嗓子眼。
下一秒,华梨初抬头,正好对上杨樱小鹿般的眼神。
“怎么不动了?有人?”高娟不耐烦的催促。
杨樱瞳孔猛地一缩,疯狂摇头:“没~没有人。”
“那还不赶紧给我滚过来!”
杨樱眼神中带着点哀求的看了眼华梨初,认命般走到了高娟面前。
因为怕被高娟发现,华梨初没有再伸出脑袋。
对上对面安怡宁询问的眼神摇了摇头。
见杨樱乖巧的站在自己面前,高娟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
随即从袖口处取出一根银针,银针在她的手中闪烁着寒光,高娟却像抚摸宝物似的,轻轻摩挲着它。
“唔~”
一声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的呻吟声从杨樱嘴里发出来。
高娟眯着细长的眼睛,一向刻薄的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本来,我今天心情很好,不想动你的。
但要怪,就怪华梨初和华安桃那两个贱皮子好了……”
一提起两人,高娟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怨毒。
她狠!
她厌恶所有能把理科学好的女孩子。
凭什么?
凭什么她们就能学好数理化?
如果当初她也能学好,是不是就能考上大学,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不!
她都没有考上大学,那些贱皮子凭什么能考上?
一想到这里,高娟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大臂下的剧痛让杨樱想大声呼痛。
“你叫啊,大家都在上课,不会有人过来救你的。
就算有人看到你的伤那又如何?
你知道我公公是谁吗?
你信不信,最后被赶出学校的,只会是你,而不是我?
呵呵,考上市高中不容易吧?要想继续上学,就乖一点。”
高娟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拍了拍杨樱的脸,阴毒的说道。
华梨初四人听得拳头都硬了,就要冲出去。
结果一眼对上了杨樱哀求的眼神,她拼命的摇着头,无声道:“不要~”
与此同时,因为过于疼痛从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哼声和抽气声。
这是她极力忍耐,却又难以控制的本能反应。
“怎么办?”安怡宁用嘴型问。
华梨初想起杨樱苦苦哀求的眼神,有点迟疑。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高娟不甘心的收回银针,嫌弃的看了眼杨樱苍白、被汗水浸透的脸:“今天便宜你了。”
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
杨樱瞬间瘫坐在地上。
华梨初几人早就上好了厕所,立马从坑位里冲出去。
“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我身上没带药……”
杨樱见四人一脸焦虑,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力的笑:“我没事……”
“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出来?”张欣然问。
杨樱苦笑了下:“你们出来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又多几个被她肆意欺凌的人罢了。我不想拖你们下水。”
“这怎么能叫拖我们下水呢?我们一起举报她!”安怡宁气道。
“没用的……
徐耀祖说的那件事,是真的。
那个学姐被她逼得跳楼,最后她公公来了一趟,连学校领导都拿她没办法。
只是把她从奥数班调到了普通班,不过几年过去,你看,她又来奥数班带课了。”
杨樱掀开衣服,露出红星点点的咯吱窝,吃力的从兜里掏出一支药,动作熟练的给自己上药。
“那你就这么被她白欺负?”张欣然不甘心。
安怡宁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华梨初姐妹:“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华安桃眸光闪烁。
她不敢想,要是被欺负的是人华梨初,她该有多抓狂。
可瞧高娟那样子,明显是惦记上了她们姐妹两。
找上她们,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华梨初沉思片刻,定定的看着杨樱:“如果能一下子扳倒高娟,你愿意出面作证吗?”
杨樱涂药的手一顿。
心里狂喜,随即失落:“不可能的,她家的能量很大,凭我们几个……”
“你知道那个跳楼的学姐家在哪儿吗?”
“不知道。”
华梨初眸光接连闪动了几下,坚定的说道:
“高娟已经盯上我了,我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等着被她欺负的。”
杨樱眸光闪烁,迟疑道:“可……如果你有十足的把握一击必中,需要我的时候,我可以出面。”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