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思邈带孙静吃完饭,回到妙应草堂,看见甄权正在关门打烊。孙思邈问道:“师兄,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甄权道:“每到这个时辰就没人来求医了,京城外的人都赶着回去了。到时候关了城门就出不去了,在城内住客栈,他们是住不起的。城里的有钱人基本不到我们这里来,他们喜欢往巫医馆,吃现成的药丸和药粉。来医馆求医的人,一般都是上午来,拿上方子买好药,下午便将药煲好。”
孙思邈道:“最近来看病的人有所增加吗?”甄权道:“是增加了一些,医馆勉强维持收支平衡。”孙思邈道:“不应该啊!巫医馆天天卖出去那么多媚药,病患应该增加不少才对。”甄权道:“师弟,巫医馆尽管都是些女流,而且年龄都不大,但真本事还是有些的。比方说她们禁欲的方法,直接用巫蛊控制对方禁欲;然后吃补药补身,等病人身体养好了又开始让人吃媚药。”孙思邈道:“巫医馆还真是厉害,这是把病人当成摇钱树了,非把病人的钱财榨干不可。”甄权道:“师弟说的没错,只要进了巫医馆就要乖乖的被榨干。”
孙思邈走入了后堂,来到自己住的房间,孙静也跟了进来。孙思邈道:“小静,我去打盆温水来,你洗完脸、洗完脚,就先上床睡觉。爷爷看一会书。”说着孙思邈便去打水了。他服侍孙静睡下。孙静人小,走了半天的路感觉累了,躺在床上一会就睡着了。孙思邈看她睡的很甜很香,不免想到那些即将被云氏兄弟卖掉的侍女。他心想:“那些女孩子大部分是选拔来的良家女,入了太子府有的可能心机不纯,想勾引太子出人头地。但大部分被选上成为宫女,都是出于无奈。如今若是被云氏兄弟卖掉,可以说就是悲惨了。太子杨勇虽说比较无能,云昭训并不糊涂,若真知道自己亲爹想卖宫女,一定会阻止。可惜自己通知不到云昭训。看来只能找巫教帮忙了。”孙思邈合上《小品方》上床睡觉了,准备明天去找林清雅。
话说林清雅最近消停了,也无心读医书了,拿着本《庄子》在读。林素道:“清雅姐,你怎么读《庄子》了?”林清雅道:“我姐来信训斥我,说我过于骄傲自大,让我多读《庄子》。”林素道:“你读出啥来了?”林清雅道:“失落。”林素道:“怎么就失落了?”林清雅道:“这其中有一个故事是这样说的,有一个叫伯乐的人善于相马。他将本来自由自在,逍遥快活的马抓来,用烙铁打上火印,用剪刀剪去鬃毛,在马蹄上钉上马掌,给马套上笼头绑上缰绳,拴起来圈养在马厩里,这样马就死了十分之三。马饿了不给吃,渴了不给喝,还要让它奔跑,让它做出华丽的动作,前面有横木马络限制,后面有皮鞭竹条威逼,这样马就死掉了大半。现在我们就是这样做牛做马活着,你说我怎么不感到失落?”林素道:“清雅姐,这世上是不可能有桃花源的,那只是陶渊明幻想出来的一个梦。人一出生便要作牛作马,这才是现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有什么逍遥自在。”林清雅叹道:“我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一只蚂蚁。”
次日孙思邈来到云光医馆,林素又匆忙去通知林清雅。林清雅一听也是摸不着头脑,说道:“叫他进来吧!”孙思邈进来后,看到林清雅还是高坐上首。林清雅道:“孙老头,你是啥意思,今天又来找我干嘛?”孙思邈道:“小姑娘,你别误会,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林清雅道:“不帮,我凭啥帮你?”孙思邈开启天眼术,盯着林素问道:“你是叫林素吧?你站在那里那么紧张干嘛?衣角都快被你抓破了。我人老了,有些耳背,你们大主管的话,我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帮啊?还是帮你?”林素结巴道:“帮…,帮你…,一定帮…。”林清雅用眼光狠狠的剜了一下林素,心内骂道:“没骨气的软骨头,用得着怕成这样吗?还替我一口气答应了。”孙思邈收回目光,看向林清雅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只需派人去太子府,通知云昭训,就说太子失宠了,传闻有几个土财主想买她回去玩几天,如果昭训实在不方便,就买几个侍女也行。”说完便走了。
林清雅道:“素儿,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想背叛巫圣教?”林素道:“清雅姐,我冤枉。我绝对不敢叛教。”林清雅道:“那你为何答应的这么爽快?”林素道:“那老头一直盯着我,我觉得自己不答应马上就会死掉。”林清雅道:“胆小鬼,这事是你答应的,你自己去处理吧!”林素便派独孤陀的妻子杨氏去说这事。
杨氏来到太子府便将云昭训悄悄拉到一个房间。云昭训道:“杨姐姐,这有啥事不能当面说啊?非得这样偷偷摸摸的。”杨氏道:“最近传闻太子失宠,有几个胆大包天的土财主,就想将你弄出太子府玷污了,你可千万小心。”云昭训道:“岂有此理,太子爷还是太子爷。谁这么色胆包天,就敢打我的主意了?”杨氏道:“我觉得这是一个想彻底整垮太子爷的阴谋。他们不光想玷污你,只怕太子的小妾和侍女,他们都惦记上了。”云昭训道:“杨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呀?”杨氏道:“我看你要亲自掌握花名册,时时清点人数,防止人口走失。”云昭训道:“花名册一直是我父亲管着,应该不会出问题?”杨氏道:“你父亲是怎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说不定为了利益,他最先将你卖了。我也只能言尽于此了,信不信由你。”说完便告辞走了。
云昭训心里惴惴不安,还是派人将她父亲请了过来。云定兴来了,便问道:“女儿,你找为父有什么事?”云昭训道:“爹,你去将太子府女眷的花名册拿来,我今天要清点在府人数。”云定兴道:“这花名册一直由我管着,你放心,绝对不会出问题。”云昭训道:“太子爷,让我担起太子妃的责任,我历行清点也是应该的。”云定兴无奈,只能将花名册取来。云昭训聚齐所有人,一清点,少了两人,便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少了两人?”云定兴道:“这两人出府采买了。”云昭训道:“好的,以后这花名册就留在我这里,我会随时清点人数。最近外面风闻太子爷失宠,有人就打起了歪主意。你们今后都要小心些,散了吧!”云定兴也不情不愿的走了。
晚上云定兴来到一家巫教酒肆,云定光在雅间等他。云定光见他进来了,便问道:“哥,你说今天弄两个侍女出来,怎么没看见人?”云定兴道:“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这事我看吹了,不知道谁放出风声,说有人在打太子府女眷的主意。我女儿将我管的花名册收走了。”云定光道:“哥,你在太子府作牛作马,做女儿的居然不相信自己亲爹。”云定兴道:“她对当年我让她色诱太子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云定光道:“女人长这么漂亮不就是为了色诱男人吗?你这样做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