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自古以来就是东国的交通重镇,因为被龙江横断,故而分为江夏北镇和江夏南镇。
巨大的城市规模加之龙江的水运之便,使得其成为东国前十的大城市。
以往的六月,江夏往往是千船万艟的忙碌之景,可今年的江夏由于洪水肆虐。
龙江该水段的江面上看不到一只船只,可江面雄伟的龙江大桥上,密密麻麻的车辆和人群都向着同一个方向——江夏北镇……
“龙江是我们东国民族的母亲河,可这一次孩子们遇到了怪物,母亲不帮忙,反倒又发起脾气来。”
龙江南岸的桥头上,一个身着军人防护服的独臂军人抽着烟看着桥下滔滔的江水,不由得感慨道。
这人就是原田中尉手下的冯连长,因为受伤无法返回前线,自己申请来协调本次的撤民工作。
“冯连长,从医院撤离病人的车辆马上就要过桥了,有些病人不便被打扰,是否还要派兄弟上车?”
“当然,每一辆过桥的车上都要上一个人检查,病人的车也不例外。”
“是!”
随即几辆白色的救护车缓缓地开上了桥,一队军人排好队,依次上了车。
他们将在过桥的时间里对车上的人进行监督和简单地检查。
自从撤退开始,他们就先跟车到北岸然后再步行到南岸继续跟车,互相轮换着,一刻也不停地进行这个流程。
桥面上每隔四米就有一个荷枪实弹的军人,目光如刀般紧盯着前进的人群和车辆,头顶是无数用来监视的无人机在飞行。
人群被安排得井然有序,人与人之间间隔两米,车与车之间也保持着十分紧凑但合理的距离。
步行的人背着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行李,同时在士兵的命令下,高高举起自己的双手。
车辆上的人除了司机外,也都全部高举着自己的手,表情麻木……
“都服从命令!过桥要不了多久,手举高!不要做出任何掏东西的动作!否则我们将会开火!”
每隔一段路就有一个士兵拿着喇叭高喊着,每听到一次命令,神经紧绷的百姓就奋力高举双手,生怕手落在士兵看不见的位置。
南岸桥头的冯连长看着这一幕,感到有些心痛但又无可奈何,苦笑了两声后对着身边的士兵说道:
“我们也不是为了羞辱这些百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消息称有地球净化教的成员在南镇开会,估计就是为了对本次行动进行破坏,提醒大家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是!连长!不过为什么有的百姓要步行过桥?有的却有车坐?”
“车辆有限,各个地方征调的很多车送人到了桥头还得折返去其他县市增援,摆渡的巴士不能过于拥挤,怕监视不了所有人,只能随机拉一部分人上车过桥,而且上面也说了,让一部分老百姓走路也方便桥上的部队监视。”
冯连长看了看人群中,此时正巧有一个老人摔倒,冯连长赶紧走了上去将老人扶起,用眼神审视了老人之后,将老人拉到桥头指了指不远处说道:
“老人家,你去那边,那边有巴士可以坐,到了对岸会有军人指挥你去安检的地方,去吧。”
老人带着十分平静的表情一字一顿地对冯连长说道:
“长官,谢谢你,我儿子战死了,妻子也病死了,如今就有我一个人了,本来想着死了一了百了,可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到头来还给政府添麻烦了啊!”
冯连长闻言,连忙客气地回复道:
“没有,老人家你快去,如果没车了就等等,看到有位子上去就坐下就行,没人拦你的。”
正当把老人送走之际,冯连长腹部突然传来一阵震动,伸手一摸,见是私人手机响起,于是连忙接起电话说道:
“喂,你哪位?”
“你是冯师洋吗?”
冯连长听到这声音十分熟悉,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人的模样。
但有些不敢确认,随即走到一偏僻处试探地问道:
“你哪位?”
“我是田博,怎么?连团长也认不出来了?”
“我去!团长你还活着啊?”
“是啊,你怎么一直就不联系我了?我找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打你户籍所在地征兵处的电话才找到你的私人号码,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老团长了?”
冯连长闻言嘿嘿一笑,随即连忙解释说:
“怎么会呢?我被带出阵地以后被送进了一个医学研究所,待了一段时间以后出来了想着重返部队,可是上级说我断了一臂,不让我去前线了,找你们也一直没找到,听从前线撤下来的一个武器炸膛受伤的老兵说,我们团的团长带着一队人去解救春城地铁里的幸存者,结果全部牺牲了,为此我还伤心了好久呢!”
“哎!确实有这件事,不过我活下来了,部队与部队之间可能消息有些误差,当时师部又从我们团抽了一队敢死队,死活把我捞出来了,说起来真是愧对兄弟们啊!时常想着不如死了算了!”
“哦哦,别这么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当初要不是团长你给了我一刀,我也活不到现在,话说回来,我之前也悲观过。
在这个乱世看着百姓受苦,身为军人却无法太过真正做到驱逐丧尸,保护百姓。
可百姓们不停地流离失所,你看看现在不也是?
不过后来我想通了,能活着就好,活着至少还能尽自己的一份力,虽然说自己的力量很微弱。
但有一份光,发一份热!
我捡了条命,那就证明上天还需要我来发一点热吧?”
“哈哈,你倒是乐观,你现在在哪里去了?我怎么听到这么大的水声?”
冯连长闻言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道:
“我不是请命上前线吗?长官给了我一支步枪,让我开枪,我也真是没用,一只手死活抬不起枪来,不得不放弃了,此前在中部战区打杂,算是赋闲了一段时间,可到现在南境要撤民,战斗部队人员本来就短缺,所以派我来负责一下江夏龙江大桥上的人员撤离工作,只是协调一下人员秩序和安检工作而已,算是个闲职吧,不过比起在战区完全闲着总归是要好很多的。”
“哦哦,那你还是要小心点哦?不是说现在到处都有邪教徒捣乱吗?”
“还好还好,到现在为止没发现什么异常。”
电话那头的田中尉沉吟了几秒,随即带着一丝关切的语气询问道: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我该不该问你,如果你不能说就算了,当时你在医学研究所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冯连长笑了笑,缓缓地说道: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从阵地离开,司令部就把我送到了这个研究所,进门全是荷枪实弹的警卫,先是把我安置在一个全部用金属打造的病房里,第二天来了一个人,看样子是个医生,他问了我些话后就把我安排进了一个布满各种仪器的房间做了全身检查。”
“检查了些啥东西啊?是怕你变异吗?阵地上的时候要变不早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