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现在财富教会内,正在为了一堆或不靠谱,或很不靠谱的方案拼命凑钱,准备营救自家女神。
莫河已经在远坂时臣的帮助下,将那一堆的地契和商铺契约清点收好了。
“幸亏是用渥金的消息来交易的,如果还是按照原本的方针,用宝石交易的利益来拉拢财富神殿,那我们抢到手的估计也只是个空壳子啊。”
这一堆的契约,象征着这座贸易城市内将近三分之一的地皮,已经落入了莫河的手中。而剩下的三分之二里,有一半是被众多的大商人所把控着,原本议会的议员多是来自这些大商人家族的成员。最后的三分之一,才是由众多的平民和小商户所持有的。
土地和财权的垄断,意味着一般的平民到死也没办法爬到这座城的统治阶层中去。
虽然是处于一个以超凡力量为主导的世界,可是这座城,或者说剑湾南部这一小片的商贸城市里,确实是出现了不同于东方的科米尔等传统国家的资本主义思想,并将其应用进了政体中。
“如果给他们时间的话,说不定。。。嘛,我在想什么啊?”莫河坐在一张血迹未干的座椅上,低头苦笑道。过去的记忆对他的影响还是太大,差点让他以为这个世界中说不定真的能够爆发一场革命,革新政体。
但是事实上,他对于政权的成功篡夺已经能够说明,在这个以超凡力量为主导的魔法世界里,还是拳头最大!没有足够的超凡力量保证,你的思想再先进也没卵用,轻而易举地就会被几名至强者推翻了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
“就这样吧,制度什么的也别改了,没意义。”
“御主。”时臣侍立在莫河的身边,微微俯身询问道:“议会已经完全攻下了,是否要通知城门的齐格弗里德和军营的莫德雷德,让他们停止战斗呢?”
“哦,那就麻烦你和兰斯洛特各自跑一趟吧。兰斯洛特,你去城门口,时臣你去军营。灵体化直接跑过去,会比较快。”说完之后,莫河沉吟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妥,很快就改了口。“不了,还是让兰斯洛特单独过去支援吧。时臣你还是留在这里。”
“为什么,御主?”他的语气里有些急切。他来托瑞尔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动过手呢。虽然远坂时臣是属于那种不擅长战斗,热衷于研究的魔术师。但是战斗本身也是一种很好的学习过程。尤其是他正需要找个实力不错的对手,来试验一下新的魔术刻印带给他的力量。
军营那里的敌人正好是施法者,对他而言,可以说是最恰当的对手了。
“因为我们马上就要有客人来了。”
说着莫河离开了座椅,并揭掉了身上的外袍,学着一只普通狗头人的样子,缩在了一边。
“坐在那个位置上。”他用手指了指那张座位。
“可是御主。。。”
“时臣啊。你难道不明白吗?所谓的文明种族,一直都是很排外的啊。也许他们可以接受被来自其他的更强的文明种族所征服,甚至奴役。但是一般情况下,他们是绝对不会接受自己被所谓的蛮夷和怪物所征服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周围的卫兵尸体上,剥下一件小号的胸甲,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又找到一把砍钝了的长剑,用双手勉强抓了起来。他在尽量把自己打扮成人类认知中的狗头人怪物形象。
这并没有没什么难的,只要一点肮脏,再加一点血腥,最后加上很多的愚蠢。所谓的文明在看待蛮夷的时候,不就是这种感觉吗?即使是打不过对方,也能从文明的角度上好好嘲笑对方一番,以此来获取自己的优越感。
“一会儿,不管进来的是什么人。你都要坚持,这场政变,是你,莫德雷德和齐格弗里德挑起的。而不是听从了什么狗头人的鬼话。你们是发自本心,想搞死这群看阿尔巴德城里的腐朽政客们。”
“那你呢,御主?”
“我?我当然是被你这邪恶的魔术师,威逼利诱强行裹挟来的邪恶小怪物咯。”
莫河眨了眨眼,双手举起长剑高吼了一声“RUA!”,然后一脸期待地看向了旁观的两人。
“怎么样,够不够蠢了?”
“。。。够了够了。”
。。。。。。
当除了财富教会以外的各大神殿主教,以及那些大商人小商人代表迈进会议厅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一位沐浴在鲜血中(其实只是一身红西装啦)的邪恶术士。他手持着一个高脚杯,里面晃荡着不知名的红色液体,也许是血液?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柄镶嵌着大块红宝石的权杖,点点的火星在他的操纵下,环绕在他的脚边。
端坐着的远坂时臣,浑身都散发着优雅的贵族气质,如果不是他的脸色还算正常,身体被天花板上破洞中漏下的阳光照射也没有起反应,来的这群人甚至都要以为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吸血鬼了。在他的身边,还一左一右各立着把全身蒙在黑袍中,散发着死灵恶臭的黑袍者,和一只穿着破烂铠甲,手持长剑的暗红色狗头人。
“你是谁?是你杀光了这里的议员们?”
佩戴着密斯特拉圣徽的牧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目光转了一圈后,直直地盯向了眼前的远坂时臣。
“如你所见,魔网女神的牧师。我刚刚和我的同伴反动了一场政变。权力的交接,总是要伴随着些许在所难免的流血牺牲嘛。这很正常。”
“政变?!”这名实力足有高阶的主教怒吼道。“邪恶之徒!你们居然在这里干这样邪恶的勾当!”
时臣端着红酒的手一颤,随即镇定了下来,宝蓝色的眸子如湖水般沉静。
“是的,政变。通过这次讨伐战,议会议员们的腐朽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了。逼走冒险者,连累大军无辜损失,克扣军费,纵容骑士。难道这样的议会不值得推翻吗?你们是来阻止我们的?可惜你们来晚了。那些不愿意接受我们提案的议员,都已经沦为了这场政变的牺牲品。”
“你以为杀光了议员,就能夺取阿尔巴德城了吗?”
跳出来的是一位大商人。
但时臣理都没理他,失去了议会卫队,失去了议员支持的大商人家族可不是值得拉拢的对象。
“牧师,如你所见。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了。秉持中立的神殿,难道还要替他们复仇吗?”
“当然。”几名神殿的主教齐齐往前走了一步,门外响起了一片武器与铠甲碰撞的嘈杂声。
“您确定吗?”时臣一翻手,将几张契约拿在了手中,大大方方地将上面财富神殿特有的标记展示了出来。
见到这个徽记,那些神殿的牧师纷纷沉默了下来,而那些大商人的眼中则露出了绝望的神采。
莫河把这一切都收在了眼中,不禁暗自偷笑。他们的反应,一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政治的本质是交换,只要你给足了价码,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出卖的。
像阿尔巴德城这样没有明确信仰倾向的贸易城市里,除了财富教会以外的神殿势力都不能算是强大,所以他们一般都处于中立阵营。而这种中立,一般只是摇摆不定,只要花上足够的利益,就能够买通他们。
如果当时议会本部没有被兰斯洛特突袭,或者能在这位圆桌最强骑士的强袭下多支撑一个小时。那么这群中立派,便会倒向原本的统治者议会这一方。很快就会派出兵力,来帮助议会平定叛乱。
但如果在他们插手之前,就把事情搞成了定局。这群家伙便绝对不会出手,帮覆灭的议会报仇。除非他们中间正好有几位神只,是把维护正常秩序作为教义,那莫河就没有办法,非要和他们打上一场了。
可现在他们内部没有啊。
不仅如此,当他们发现在这件事上,本应该和他们一起在旁边观望的财富神殿居然先下场了,他们又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当然是跟着一起倒向胜利者了。这群人背后的神只,可没有正经如正义三圣的善良神只,在政变这种事情上,没有那么大的抵触。
对抗一位可能会继续给他们利益的新统治者,有什么好处?毕竟人总是切饭的嘛。
“你们。。。”
“我们保证会在三天之内恢复城内正常秩序,不会影响到市民的正常生活。另外各个神殿以前享受的待遇,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的缩减。此次讨伐战中的战利品,也会分出一半作为维稳费用。”时臣抛出了手中的价码。
虽然并不优厚,却足够让这群主教袖手旁观了。
虽然还在鄙夷着对方的作为,可他们还是“诚实”地一个个走出了会议室,将门外带来的教会骑士和牧师带回了神殿中。学着财富神殿一样,紧紧闭上了大门。
“接下来,就是你们啦。”莫河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
留下的商人们纷纷瘫在了地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