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数量上万级的战争,都不是很快就能够结束的战斗。
哪怕是在一个有着魔法背景设定,士卒都可以掌握超凡力量的世界观之下,如此大规模的战役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结束的。传奇?所谓的传奇也只不过是踏入了另一个层次的凡人而已。
生命力再变态,体格再健壮的传奇战士在面对潮水一样涌来的大军也会被生生磨死。操纵编织着魔力,号称能够单人灭军,一骑当千的传奇施法者也不可能在瞬息间处理掉大量的敌人。
个人的力量在集体的面前是极为有限的。哪怕是真正超凡入圣的神祗,想要凭一己之力就去改变某些事情的结果,都只是异想天开罢了。
……
狗头人照旧是躲在战场的边缘搓着手看戏,身边站着的是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全套魔法装备的伊尔明斯特和女主教艾尔菲尔。莫德雷德开穿着全套护甲守护在莫河的正前方,挡住战场朝四周喷涌的煞气。而之前还曾出手相助的不死者奥沃和他手底下那几个传奇巫妖学生此刻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莫河却能感觉到,这些死宅法爷此刻应该还逗留在附近,徘徊着没有离去。
因为他们最开始的目标,那位复生的邪神还在这里。
老法师叼着烟斗,双眼迷蒙地看着周围,但是真正的关注点则一点都没从封印着班恩的巨蛋上挪开。活的岁数长了,该见到的东西也就多了,从最早生活的雄鹿王国里与邪恶的法师领主交战,再到在学习法术的精灵王国中的战斗,然后是参加七姐妹的冒险,在动荡之年的混乱中亲自对抗邪神……伊尔明斯特见过的大场面不要太多哦。甚至如果不是没有明确的证据,莫河还会怀疑他是不是在血战战场上走过几回。
自然的,现在战场上的情况也就不怎么能够入得了他的眼了。
倒是没上过战场的艾尔菲尔,看着风云变幻的战场眼睛眨也不眨的,一双美眸中闪动着奇异的神采。就连远坂时臣贴近她身边想要说些什么,都不管。害得这个恪守优雅信条的刻板贵族接连张了几次嘴,都被她顺手一巴掌拍在了嘴巴上。嗯,半龙的巨力,幸好时臣的本体是幽灵,不然早就被砸到满嘴碎牙了。
远处的战场上,狂战士狂猛的进攻,虽然不比周围的施法者用法术造成的杀伤更多,但却成了压倒这一片战线最后的稻草。在高阶狂战士带领下,开启了极限状态的野蛮人各个都是粉碎机样的存在,双手的大剑或者巨斧随便朝着一个地方猛力挥砍过去,在这样敌人密集的战场上就是搅起一片恶臭的血肉泥浆。
有着这样一小队尖兵在防线上左冲右突,其他士卒的战斗热情也提高了不少。在那个手持三叉戟的海怪猎人带领下,勉强算是跟上了前面还在冲冲冲的元帅的节奏。
也许是看见了自己的后路有了战斗力不错的友军帮忙维持了,本来还留下步兵的元帅立刻回过头朝着后来的两个军团长点了点头,然后趁查理礼节性地微笑,打算打招呼的时候,手中长剑又是一举一亮。剩下的步兵也和打了鸡血一样,跟着就一起冲向了深层的包围圈。明明是穿着厚甲的步兵,当时却跑的和一些骑兵差不多快了,真是见了鬼了。
本来后补进来的军团,防线都是依托元帅留下的步兵做的填补稳固,就和搭桥会在桥柱上立板一样。可是谁料的对方却在这个时候把桥柱子给一下全撤了!如果不是这些士兵本身还有着一定的组织能力,赶在查理找对方法前拼死拉住了眼前的敌人一会儿,这时候后路就又被切断了。
“贞德!贞德!贞德!!!”
吉尔德雷一边冲锋,一边还在高声嘶吼着。恶魔大军厚实的包围已经让他带着兽人猎手凿穿了大半,最多还有一箭的距离,他带领的锋头就能够和被困住的骑士团的后部接上了。再加上他之前阵斩了一头血狮魔将军,被困死战的这一群越发觉得看到了希望,还没等阿尔托莉雅发布明确的命令,就自发地朝着援军靠拢了过去。
“大人,向友军靠拢吧。”
伊斯特里拉举剑砍了一个【责难恶魔】,拼着受伤把眼前的一个魔将军砍成了两截,顾不得擦拭溅在脸上的血迹,急急朝着阿尔托莉雅那边大声吼道。
“你们先走。”
简短的一声回答,接着便是嘶吼的暴风扬起。
少女金黄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四散飘扬,头顶的呆毛在风中挺立如旗帜。
她已经跳下了金龙的后背,换上了一匹主人刚刚战死的白色战马。那头踏入了传奇级的金龙在刚刚的战斗中负伤过重,虽然还严守着契约没有逃离战场,但也已经没有了多少的战斗力。为了不变成被围殴的活靶子,都已经变成了人形,勉强捡起了一套武器装备在一旁划水输出。
此时她面对的对手除了之前那三个魔将军外,还另外多出了一头肥胖的暴食魔和一头生着小孩面孔如蜈蚣样的千足魔。恶魔也意识到了局势在朝不好的方向发展,所以也就不想之前那样全面针对,在有意识地将主要的兵力朝着先锋骑士部队被打碎打散的前中部收缩。一时间又有几个高阶强者不幸死在了恶魔的围殴下。
只是,现在五个高阶的恶魔将军一起出手,阿尔托莉雅好像还是游刃有余。这强悍的战斗力,让圣杯骑士都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有精灵或者其他长生种的血统了,不然这样强悍的实力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少女的身上。
尽管这个少女,完美得让人生不出亵渎的心思,威风凛凛如同天生的王者。
踏步,挥剑,狂风大作,圣光乍现,恶魔心惊。
与其说是他们在围攻她,倒不如说是被她主动牵扯在了这里,只要是哪个稍有退后的意思,就是一发拼命样的【风王铁锤】丢了过去。得亏这里都是些塔纳厘恶魔,要换成某些奥比里斯恶魔来,被这样蹂躏欺负下,说不定都会想起潜藏在血脉中的记忆——那段被艾夸风公爵联军按在地上暴打的记忆。
……
即使是在这样的苦战中,那张脸上也没出现半点的苦涩或者愁闷。
这……
伊斯特里拉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放弃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心思,但是一道烙印已经在这时轻轻印在了他的心底。
然后圣杯骑士就回身带着身边的亲兵朝着元帅杀来的地方靠拢了过去,他是除了阿尔托莉雅之外,最后留在已经溃散的中部的顶阶强者了。他的离去,让剩下还没来得及逃跑的溃兵又失去了一条主心骨,自然而然地都朝着依然在奋战的骑士王靠拢了过去。
吉尔德雷杀穿了外围恶魔的防线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的圣少女再次被人丢弃在了战场上。
“啊啊啊!!!贞德!”
飘扬的圣旗上忽然多出了些意味明显不那么好的气息。